电影《百鸟朝凤》的精神,本文是关于电影相关论文如何写跟《百鸟朝凤》和精神解析和电影方面论文如何写.
电影论文参考文献：
陈 吕
摘 要：电影《百鸟朝凤》里充满着影像“无意识”流动,导演、剧中人物,展现自身无意识,深化主题,凸显影片朴实风格.本文结合精神分析说理论,从叙事结构、人物设置、画面色彩、音乐变换等方面来分析吴天明的《百鸟朝凤》,揭示影片中传承迷茫,无奈现状,引发当代文化传承、电影创作的思考.
关键词：精神分析 意识 百鸟朝凤 焦三爷 游天明
精神分析是现代西方心理学的重要理论派别,产生于19世纪末,由奥地利著名精神病医生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创立,主要代表人物有弗洛伊德、荣格和拉康.在电影中,精神分析说的运用一直是电影人分析影片不可缺少的理论,导演创作风格离不开成长背景,人物性格离不开社会环境.电影《百鸟朝凤》作为第四代导演吴天明的遗作,不仅展现了师徒情、兄弟情、父子情,更是展现了时代的背景文化.运用精神分析说无意识、潜意识等理论分析影片,解析影片,揭示影片风格与主题,才能正确审视影片在历史前进中的地位.
一、“集体无意识”强化导演风格
第四代导演是“”前北京电影学院毕业生构成的创作群体,接受过完整的电影教育,是正宗的学院派.他们毕业遇到“文华大革命”,1978年以后才有创作的机会,使得他们的作品,不仅遗留历史伤痛,还夹带时代变革迷茫.代表人物有谢飞、吴贻弓、黄蜀芹、郑洞天、张暖析、吴天明等等.第四代导演具有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的精神,偏向农村题材,喜欢文学改编,追求诗化般影像,透露出感伤和忧郁的风格.最突出特征莫过于塑造“人”,经历过中人性最压抑时代的第四代导演,创作题材和类型探讨人性,独树一帜.叙述城市百姓生活中人性美好,如王好为的《夕照街》,滕文骥的《苏醒》《锅碗瓢盆交响曲》和《都市里的村庄》等,纪实农村生活中人性坚韧,如吴天明《没有航标的河流》《人生》和《老井》等；还有呈现出女性成长中人性执着、文学改编中人性扭曲等题材电影.同时,他们善于表现心理活动,在《生活的颤音》（滕文骥）、《小花》（黄健中）、《沙鸥》（张暖析）、《巴山夜雨》（吴贻弓、吴天明）等影片人物心理描写十分突出,展现影片不同风格.对于经历过下乡插队,改革开放的第四代导演来说,历史赋予他们的生命不止于对人性的探讨、土地的眷恋,更有对工业社会的迷茫.他们在迷茫中反思,反思中探索,力图展现纪实主义风格.
他们积极引用巴赞、克拉考尔“现实主义电影理论”、纪实美学、长镜头和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理论.但由于社会背景环境和导演个人经历不同,第四代导演在模仿中创造,用小人物显现社会缩影,纪实手法展现风格,孩童视野讲述故事等等,成为第四代导演特有的创作风格.
荣格说,个人意识有赖于更深的一层,它并非来源于个人经验,并非从后天获得,而是先天存在.我把这更深的一层定名为“集体无意识”.[1]吴天明作为第四代导演的一份子,注重电影的纪实与社会的现实意义.不管是在《没有航标的河流》《人生》《变脸》《老井》还是《百鸟朝凤》中,吴天明导演电影中小人物刻画惟妙惟肖,淳朴的纪实风格一览无遗.《百鸟朝凤》发生在陕西村庄,讲述两代唢呐艺人传承的故事.传统的叙事风格,朴实的画面语言,活灵活现的唢呐演绎,对于传统精神的追求,信念的坚守必然成为吴天明老导演创作生涯最后的坚持.
(一)小人物显现社会缩影
小人物是吴天明导演擅长的描述对象,在《变脸》中的变脸王是一个卖艺老人；《人生》中的高加林、《没有航标的河流》中的盘老五和《老井》中的孙旺泉是农民；《百鸟朝凤》中的焦三爷、游天明还有师兄们也是农民.但作为小人物,所展现出的人性,更为真实,他们生活状况能真实反映社会生活的不同.列夫·托尔斯泰说过“一旦创造出来笔下的人物就会被人物牵着走,故事的结局也不是自己能左右的”,这是一种创作的写实.《百鸟朝凤》中的人物也是如此.
从影片开始到结束,情节的发展平缓而真实,还原人之本性.蓝玉长大以后,吴天明导演并没有让他站在游天明的对立面.而是顺应人物聪明、玩世不恭的性格发展,和游天明的妹妹私奔,走进大城市开始古建筑修复的工作,也是对传统文化的另一种继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申报并没有给出皆大欢喜的结局,来到大城市的游天明,看到唢呐艺人乞讨的尴尬境地,两个师兄—— 一个断了手指,一个肺出了问题都不能再吹唢呐的无奈.人物的命运除了自身选择还有现实所赋予的不得已.电影情节的本身也在展露导演对于传承给出的若干答案,游天明的坚守,蓝玉的创新,还有电影中唢呐艺人乞讨的等等可能.这些电影中平凡的小人物,在电影中的无奈折射出现实社会的残酷.
(二)纪实手法展现风格
“真实”是“第四代”导演发自内心的追求,拍摄形式上运用长镜头和画面景深控制来实现纪实风格.张暧析导演的《沙鸥》就是长镜头景深镜头和全景来回切换,选用业余演员,偷拍、抢拍、实景拍摄来达到艺术和纪实的融合.在郑东天和徐谷明联合导演的《邻居》中,纪实更要求苛刻,不采用任何蒙太奇手法,而是按顺序转换时空.作为第四代导演的吴天明纪实更是淋漓精致.《变脸》中一段变脸杂耍的长镜头特写,变脸王的变脸速度一挥而就；《百鸟朝凤》中一段焦三爷吹“百鸟朝凤”长镜头特写,鸟叫声活灵活现.
如果说影片中当游天明终于用芦苇吸上水,奔跑时芦苇里的鸟儿飞上天空中的画面是吴天明导演对于传统叙事的坚持,典型第四代导演的风格；那师徒三人在湖边学习,湖边四季变化和师徒衣服变化而地点造型不变的画面,就是吴天明导演对纪实美学的突破.加入新技术突显时间的流逝,我们看到了一位老导演对自身要求的创新.
除了影片拍摄手法尽量采用长镜头展现纪实风格,主题也是突出现实中真实要面对的问题.《老井》中孙旺泉承担家族责任做上门女婿,学会挖井新技术,不得不放弃心爱之人.间接地表达了80世纪初,中国导演在国门开放的新环境下要学习新技术,势必会放弃自己所坚守的一己之见.《变脸》脸王变脸技术传男不传女的传统打破,也反映了当时重男轻女的社会愚见.《百鸟朝凤》唢呐技艺的衰亡,也预示着传统技艺在新时代环境下的生存艰难.电影中唢呐并非是唢呐,作为传统乐器,唢呐只是一种代表；导演提出的问题也并非唢呐技艺的传承,所有表现唢呐力量都在葬礼之上,而传统文化如何保护,才是导演真正问观众和问社会的问题.
(三)人物旁白讲述故事
许多人看《百鸟朝凤》无法理解游天明的旁白叙事,认为是电影的败笔,无法展现电影的画面语言.旁白,是对电影画面的一种解释,一般纪录片运用较多.其实在早期的第四代导演的影片中我们能看到大量旁白的存在,如吴贻弓的《城南旧事》中的旁白叙事.但随着电影技术的发展,第四代导演也开始尝试电影语言来讲述故事.吴天明导演早前的《变脸》《老井》并没有采取旁白的叙事手法,而《百鸟朝凤》采用旁白的叙事手法并非不懂电影语言,真正用意只是想展现一部唢呐的纪录片,用故事讲述,用画面记录,用旁白突出,也是吴天明导演内心对自身电影生涯的祭奠.
时代赋予了第四代导演特殊的历史使命,在社会的变革交替中,他们亲身经历,不遗余力,夹缝生存却不忘使命.吴天明导演用《百鸟朝凤》唱一首生命挽歌,给我们一场精神洗礼.每个时代的人都会有集体无意识,而现在,吴天明导演透露他的集体无意识,让我们面对当下问题引发思考,引起重视,是每一位大师所能引领社会集体深思的能力.
二、“梦的解析”丰满人物形象
梦是弗洛伊德揭示无意识心理过程的基本途径,是“了解无意识的康庄大道”.电影本就是电影导演的一场梦,我们探索,归于现实,这才是电影本身的答案.电影《百鸟朝凤》中有两层梦,一层是电影中人物的梦,另一层是吴天明导演自身的梦.梦的发生对焦三爷和游天明是一种精神的表达,是坚守信念的表现形式,对吴天明导演的精神是一种再现.
《百鸟朝凤》中的梦第一层是电影人物的梦,焦三爷醉后吹“百鸟朝凤”,死后游天明看到的师父中年模样从太师椅上离开,都是人物梦中潜意识的表达,丰满人物形象,突出传承人所遭遇现实的无奈.
(一)电影人物的梦
梦中潜意识的表达之所以能探测人的内心,是因为它和现实形成强烈的对比.电影《百鸟朝凤》中焦三爷吹奏了两次“百鸟朝凤”,第一次是游天明出师之后回来看师父时,焦三爷喝醉酒一时兴起；第二次是在村长的葬礼上,焦三爷看游天明生病,自己吐血也坚持吹完“百鸟朝凤”.在两幅画面对比中,喝醉酒吹唢呐的焦三爷是一身红色衣服,手舞足蹈.暖色调衬托人物内心热情和美好.大悲之曲《百鸟朝凤》也洋溢着喜悦与欢腾.醉酒的焦三爷像个孩子对游天明说：“唢呐是吹给自己听的.”然后倒地呼呼大睡,一改往日冷面师父的形象,显露出开心与满足.平时,作为师父,严师出高徒；作为唢呐传承人,正襟危坐.醉喝之后,颠覆师父形象,卸下唢呐传承人重担,才能脱口而出“唢呐是吹给自己听的”心声.而在葬礼上的焦三爷一身白色马甲背心,一首《百鸟朝凤》悲壮深沉,像唱给自己的一首挽歌,没有悲伤只有决绝.闭上眼的一瞬间,世界静止,冷色调衬托人物内心凄婉和苍凉.这是现实,是传承人应该坚守的责任.这两次强烈的对比,告诉我们,醉后活在梦中的焦三爷是幸福与知足,而现实中的焦三爷必须承担压力和责任传授自己的绝学.无意识虽然被压抑,它并未消失,而是不断寻求得到满足,它构成了人类精神生活的基础,是人的行为的决定因素.[2]焦三爷明白自己的使命和责任,但电影中焦三爷潜意识释放,使得人物有血有肉.而在焦三爷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之时,他对游天明说,他只要四台,不要“百鸟朝凤”.明知重聚难,却还抱有希望,四个徒弟成为他心中最舍不下的牵挂.作为匠人,焦三爷人物铁汉柔情把握恰到好处.
最后游天明站在师父坟前独自吹奏唢呐,画面紧接下一个镜头壮年摸样的焦三爷从太师椅上走下来扬长而去,留下背影.无意识对于能够思考并用语言进行表达的人类而言,是指某一特定时期所留下的印记.[3]在游天明的意识里,师父还是年轻摸样,这种无意识的情感寄托映现出师父在游天明心中高大而永恒的形象,坚持传承唢呐的崇高.而师父离开的背影对历史来说是一个时代的离去,留不住,也无法留.
(二)导演的梦
《百鸟朝凤》中的梦第二层次是吴天明导演的梦,讲述家乡陕西的故事,用电影塑造属于吴天明导演的回忆.吴天明导演一生经历坎坷,兜兜转转,担任西安制片厂的厂长,后辞职去美国然后辗转回到中国.有过离别,才更加热爱所生长的土地.
吴天明说“我这一生,叫“大”（陕西方言,指父亲）,只叫过一句.”[4]电影《百鸟朝凤》中游天明叫父亲也是叫的“大”.影片取材于陕西无双镇村庄为电影背景,离不开导演吴天明童年记忆.导演拍电影需要的投入,感情的支撑,而《百鸟朝凤》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一望无际的黄土地高坡.这种对小人物的歌颂和文化环境的描述,与吴天明导演从小生活在陕西农村的自身经历息息相关.电影《百鸟朝凤》对于导演来说就是还原童年过程的梦境呈现,而那一条山坡上反复出现的山路狭窄而细长,是吴天明对电影中传统文化未来道路的隐喻,也是对自己电影创作生涯的转述.吴天明导演的电影创作生涯与张艺谋、陈凯歌第五代导演他们的施展抱负不同,十年打压了他们所有的创作热情,创作生涯短暂而窄小.
《百鸟朝凤》中焦三爷,也是吴天明导演.当焦三爷拿出光绪年间的唢呐对着小时候的游天明和蓝玉说：“这是我祖师爷的祖师爷留下来的.”那一刻他自豪.对于焦三爷来说祖上无比辉煌,对吴天明电影辉煌过,第一、二、三代导演也都是绚烂光芒.这种隐喻电影里无处不在,全心全意教导游天明,不在乎唢呐是姓焦还是游,我们也能看出焦三爷在乎的只是唢呐能不能传承.游天明以厂长身份对第五代导演的扶持也是有目共睹.张艺谋在提到吴天明时说：“天明为人正直坦荡,天下难得.他是帮了我一生的事业,没有他对我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支持,就没有《红高粱》.”[5]我们敬仰焦三爷对于唢呐的坚守,敬仰吴天明导演对传统电影的执着.当电影中新事物对唢呐产生冲击,焦三爷不甘,游天明迷茫,师兄弟为养家糊口而离开；如同二十一世纪来临,商业电影市场的冲击下,传统电影难以求存,作为第四代导演的吴天明依然想向观众传达传统电影的难能可贵,第五代导演的生存艰难.焦三爷死后坟前离开,吴天明导演离去留下的《百鸟朝凤》,都是我们当下人该思考的问题.传统文化如何传承的社会问题,传统文艺电影难以生存的电影市场问题,不能只是传承人或者电影人该去解决,社会、国家都是我们应该依靠的支柱.
三、“无意识是他者的话语”塑造社会价值
“无意识是他者的话语”.拉康从结构语言学的角度对精神分析理论进行了重新解读,直接改变了弗洛伊德的无疑是不可知的理论.他使人们认识到,无意识不再身体内部而在身体外部,在于人们相互之间.[6]在拉康的认知里,无意识的*是语言,而在电影里,导演、人物无意识通过语言,传输给观众.电影《百鸟朝凤》中他者的话语展示了尊师重道,持之以恒的传统社会价值观；但电影本身跳出框架,用现实的残酷反问和审视这种持之以恒能否传承？这也正是我们当下人对于新事物,快节奏生活的思考,直接的再现.
在电影《百鸟朝凤》中父亲和师父都是他者话语的存在,游天明对唢呐坚持的体现一是小时候父亲的强迫,用语言告诉游天明,学会唢呐是光耀门楣的事情；二是在电影里游天明也是用语言表达过两次“我对师傅发过誓”,也正是忠诚的性格使得师父把绝活“百鸟朝凤”传授于他；蓝玉学习唢呐也是父亲的要求,最后因为父亲的去世蓝玉转变,想要创造一份自己的事业.在电影中师父和父亲是游天明背后的精神力量,即使父亲劝诫游天明放弃,但在关键时刻父亲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帮他,不管是吹唢呐缺人,还是师父病重缺钱,父亲都竭尽全力帮助.师父去世,游天明依然坚持；可是等到父亲去世,游天明还能否坚持？最后导演也没有给我们一个圆满的结尾,也许现实是最好的电影续集,思考与反问才是面对现实的方法.作为新时代的一份子,蓝玉用属于自己的方式继承传统,而游天明面对的穷迫犹如当代文化的传承,死守却看不到未来的路.
作为传统电影的一份子,吴天明导演在过去电影中表述的社会价值观都是小人物通过自身的努力与坚持创造了自身的价值,达到了圆满的结局.《变脸》中狗娃通过舍身救变脸王得到打破变脸王传男不传女的愚昧思想；《老井》中孙旺泉舍身带领村民挖到井,村民得到水源等等.但在《百鸟朝凤》中这种圆满的结局似乎不再是吴天明导演的坚持,焦三爷的背影留给无人人想象的空间,关于传承问题也没有给出明确答案.在“快文化”占主流意识的当下,准确答案只会限制思考,但学习传统文化静下心才能领会要旨.这样的冲突之下导演选择把问题留给观众,留给后人去思考去解决.而我们更要应该承担起这一份责任,继承传统也要改革创新.
每一代人身上的使命离不开社会所授予的责任,对游天明来说,或许坚守是优良品质也是枷锁,电影《百鸟朝凤》中社会价值观也无法讲述真的客观现实.淘汰中发展成为社会进步的趋势,传承的思考从电影到社会.在商业化的电影社会,电影创作无疑是需要技术、经济作支撑.与《百鸟朝凤》同期上映的《美国队长3》作为标准的好莱坞大片,成为观众热捧对象,高科技的魔幻逼真,但粗糙情节不敢恭维.传承需要创新,技术需要革新,创作电影用心才是电影《百鸟朝凤》本身、和电影市场教给我们的生存法则.
（南昌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参考文献：
[1] 荣格：荣格文集[M].冯川译.改革出版社,1997.40
[2] 段吉方.20世纪西方文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7.89
[3] 贝尔曼-诺埃尔：文学文本的精神分析：弗洛伊德影响下的文学批评解析导论[M].李书红译.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5
[4] 孙波.吴天明访谈录[J]. 当代电影,2014-04-01.29
[5] 倪震.执著追求的电影人生_吴天明的电影创作道路[J].当代电影,2012-09-01.28
[6] 段吉方.20世纪西方文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7.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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