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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从顾城之诗看顾城之死论文写作 时间:2024-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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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顾城之诗看顾城之死

王 炜

(曲靖师范学院人文学院 云南 曲靖 655011)

关键词:中国当代文学;顾城;死亡本能;毁灭意识;生命价值

摘 要:顾城的死亡是一个自我精神活动发展的过程,他的诗歌暗示着其生命发展的轨迹.顾城之死是其理想主义遭遇个体的死亡本能、毁灭意识与生命价值追求失落的结果.顾城的死亡本能主要表现在两方面:其一是死亡意识的自然流露,其二是“本我”与“自我”的冲突.顾城毁灭意识的根源是他以自我为中心的极度自恋,极度自恋导致了他在迷惘中生发出毁灭意识.顾城生命价值追求的失落体现在对文化荒芜沉思后的绝望,对自我价值超越的极端两个方面.

〔中图分类号〕I0〔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7535(2016)-117-05

DOI:10.13399/j.cnki.zgwxyj.2016.03.024

Viewing Gu Cheng’s Death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His Poems

WANG Wei

(College of Arts and Humanities, Qujing Normal University, Qujing, Yunnan 655011)

Key words: contemporary Chinese literature; Gu Cheng; death instinct of the individual; destruction of consciousness;the value of life

Abract: Gu Cheng’s death is a development process of self-spiritual activities, and his poems imply the development track of his life. His death was caused by two main factors: firstly, ideali encounters the individual’s instinct of death; Secondly, the destruction of consciousness and lost of life value’s pursuit. His death is mainly displayed in two aspects: One is natural revelation of death consciousness; The other is the conflict between ‘id’ and ‘ego’. The root of Gu Cheng’s destruction of consciousness is his highly narcissistic self-centered, which leads to the destruction of consciousness until he lost in confusion. His lost of life value reflected in two aspects: one is his despair of cultural desert after meditating on it; the other is the extreme of self-value.

1993年10月,朦胧诗人顾城在新西兰激流岛上以一种残忍惨烈的方式结束了妻子谢烨与自己的生命,为这个文坛多事的年份又增加了一个悲伤的记忆.顾城之死,在20世纪90年代文学日趋市场化的背景下,宣告了诗歌与诗人浪漫性的终结.二十多年来,知识界对顾城之死的文化启示和教训的反思从未停止,无论是从童话诗人编织童话世界的虚幻性角度思考,从20世纪诗人自杀现象的普遍性角度分析,还是从诗意与俗世对于一个诗人的人格建构的文化意义角度解读,亦或站在朋友角度指明顾城内在的文化矛盾与其命运的关联,这些反思无不指向一个结论:顾城之死的根本原因在于诗人的理想主义价值取向.无可否认,作为20世纪知识分子的一员,顾城有着这一群体与生俱来的共同原罪,如同许多自杀的诗人作家一样,在其走向毁灭的过程中理想主义的的确确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讨论顾城的死亡原因似乎对于审视20世纪知识分子的理想主义有着重要的意义.然而,如果抛开个人是作为时代的个人、个人是作为群体的个人这样的思维逻辑,进入顾城个体性的精神世界,我们会发现只有当理想主义遭遇个体的死亡本能与毁灭意识,加之生命价值追求的失落,悲剧的发生才会成为必然.因此,对顾城之死的分析应该立足于对其诗歌所显现的个性心理的思考.

结合顾城的诗歌和他的人生经历分析,不难发现顾城的精神世界是复杂而充满矛盾的,这种心理特征在诗人特殊的经历以及特定的时代背景下一步步突出,最终促使顾城在生命追求之路的尽头选择了死亡这个突破口.

一、死亡之源——顾城的死亡本能

对顾城的精神世界做一些深入分析,可以发现顾城死亡的源头可以追溯到他的儿童时代的经历和创作.死亡作为一种意识潜在于顾城精神的“本能”层面.这种“死亡本能”正如弗洛伊德所理解的一样,是与“性的本能”类似的人对死亡的自然趋向 〔1 〕 (P4 ).顾城的死亡本能主要表现在两方面:其一是死亡意识的自然流露;其二是“本我”与“自我”的冲突.

1. 死亡意识的自然流露

顾城的精神世界里蕴涵着深刻的死亡意识,这种死亡意识并不是在顾城1980代后期对死亡进行了更深刻的哲学思辨之后才产生的,而是在顾城人生的较早阶段就有着不自觉的流露.顾城在童年就有朦胧的死亡体验,这只是一种单纯的感受和浅层的体验,这种体验的基于他本能上对死亡的感悟力,这说明他在本能上已经潜藏着对死亡不自觉的倾向.顾城一九八七年十二月在香港中文大学的讲座“恢复生命”中曾提到:“五岁的时候,有一回我一个人在屋子里,我注意到了墙,雪白的墙,我觉得很美,我就睡着了.我醒来时,慢慢睁开眼睛,墙就像一阵雾气,白色的水汽,向我透过来,墙里边有一些眼睛看着我,我定下神来看,光,灯光依然照在墙上,墙依然是白色的,我那时候已经知道每个人都可能要死,但是我没有想到我要死,我知道人死了要变成一种灰,白色的,我没想到这灰烬就离我这么近.我看着白色的墙,心里忽然有种空虚的感觉,好像第一次清楚地知道了我是要死的,第一次看见死亡离我这么近……” 〔2 〕 (P35 )五岁的顾城,从白色的墙壁联想到死亡的灰烬,感受到死亡的气息.这时的顾城还“没有想到我要死”,因为他的生命距离死亡尚且遥远,他的死亡意识刚处于萌芽阶段,死亡的影子是朦胧的.但是,顾城在这时候也已经对死亡有了初步的认识,他清楚地认识到“我是要死的”.他感觉到“死亡离我这么近”,于是,顾城把自己和死亡纠结到了一起,他甚至还感觉到了死亡的“空虚”.这无疑是诗人死亡意识的自然流露.

同样,在其《生命幻想曲》一诗中,也隐藏着死亡的踪迹“我被风推着/向东向西/太阳消失在暮色里∥黑夜来了/我驶进银河的港湾/几千个星星对我看着/我抛下了/新月——黄金的锚……睡吧!合上双眼/世界就与我无关”.顾城对生命的幻想是他对生命的思考,他在此时思考生命尚处于一种游离状态,因为他的“幻想”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他的灵魂也没有明确的栖息地.他无力地“被风推动着”,无法掌握自己的方向,只能被动地走向“黑夜”.他思考的结果是“合上双眼”,逃离这个使自己偏离航向的世界,死亡成为他灵魂的自然归宿.十五岁的顾城精神世界尚没有十分深刻的死亡情结,但是,此时的他在关于灵魂出路的思考上,已经不自觉地具有死亡的趋向.

从五岁第一次体验死亡的感觉,到十五岁对生命的幻想,都自然地表露了儿童时期诗人内心对死亡的体验和童稚感悟.他的死亡意识在生命前期的这些表现是非自觉的,尚没有成为一种情结.但早年的顾城对死亡的独特体悟,也是死亡意识在他生命前期的自然显现,有着本能意识的色彩.

2. “本我”与“自我”的冲突

弗洛伊德认为,在心理结构中,“自我”与“本我”处于一种矛盾里,在矛盾中协调着人的行为,当二者处于平衡状态的时候,人表现出一种合乎社会常理的状态;当本能战胜“自我”,人表现出来的行为就具有一定的破坏性.顾城希望自己的精神处于一种自由的空间里,“一种内心的矛盾和一种要求统一这种矛盾的本能”促使他寻找“我” 〔2 〕 (P232 ),于是他努力地想要构筑一座属于自己的精神城堡,但是,他却始终摆脱不了社会现实的种种制约,因此他处于精神和现实的矛盾中.这种矛盾在其精神世界里形成了顺与逆的冲突,表现为“本我”与“自我”的矛盾.这种矛盾深刻地体现在《一代人》里“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顾城经历了文化大革命、下放山东东北农场的改造生活,做过搬运工、锯木工、借调编辑等.一系列艰辛的生活经历,让顾城认识到自我精神的发展受制于复杂的社会现实,自己的精神并不一定能随自我的意识自由地发展.现实的难堪使顾城认识到自己所属于的这“一代人”面临着沉重的尴尬.他处于这样一种“黑暗”之中,却想要用“黑色的眼睛”寻找属于灵魂的“光明”.他想在“黑暗”里用自己清醒的意识去探索属于“本我”的精神“光明”,但是他探索的过程又必须考虑社会现实的种种因素.自然地,“本我”的自由和融入了社会现实的“自我”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因此诗人想要追求“本我”和“自我”统一的愿望已经没有实现的可能.

在《远和近》里“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顾城对“远”与“近”的思考包括了人与人的、人与社会现实等多方面的哲理思辨.诗人精神的“本我”与现实的“自我”之间存在着远近的矛盾:看似诗人的精神追求可以远离现实而存在,但事实上这种精神追求却始终与现实紧密地纠结在一起,让诗人始终无法超脱.在《海的图案》中,顾城一面对“离开了楼群”的“房子”十分“喜欢”,因为在远离尘世的海边,他可以远离折磨着自己的黑暗社会现实,“本我”的精神可以获得暂时栖息的安全感;而另一方面,“一个人在海边活过”,有时又会感觉到“很害怕”,因为他究竟还是摆脱不了具有社会现实色彩的“自我”,在“远离”和“害怕”中加深了两个“我”的冲突并被这种冲突纠缠着.

所以,顾城的死亡并不是在其生命过程的后期突然产生的,而是在其生命过程的早期就已经生了根,时代的限制和生活的折磨让幻想生命自由的顾城自身产生了巨大的矛盾,这种矛盾不断扩大而且无法调和,那么必然需要一个突破口,其精神上对死亡的倾向引导着他的思维慢慢陷入了一个泥潭.他精神世界里死亡意识的流露和“本我”与“自我”的冲突两方面是他死亡本能的体现,为后期死亡意识的发展作了铺垫,对他生命过程的结束产生了超前的暗示效果.

二、死亡之因——顾城的毁灭意识

顾城以自杀的方式结束他的生命,并且在他自杀之前还用斧头将他的妻子谢烨砍死.当时具体的情形没有人亲眼目睹,在如此惨痛的结束背后,顾城的精神活动无疑“暗藏杀机”.顾城在对生命的思考过程中,努力建构一个属于精神的家园,寻找属于内心的一片栖息地.他在这个探索与寻找的过程里单纯地去发掘自己的内心世界,试图去把握自己的内心动态,忽略了其他人的感受.顾城极力把社会的因素撇在心灵之外,就形成了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的意识,表现了极度的自恋,这份自恋里蕴含着自私.他努力地追求自己的童话世界,却始终达不到内心的预期,这让诗人陷入了迷惘的境地,这种迷惘困扰着顾城,他想要寻找摆脱迷惘的突破口.他寻找的结果却是毁灭——对自我的毁灭和对自己周围世界的破坏.

1. 以自我为中心的极度自恋

顾城在精神世界对生命、对死亡的探索过程中始终聚焦于“我”,一切都从自我的心灵出发.他始终以自我为中心去认识一切,表现了一种极度的自恋倾向.弗洛伊德所认为的“自我中心”是一种“抑制自己在童年时代因备受宠爱而养成的过分自重的心态” 〔3 〕 (P214 ),不同于弗洛伊德的认识,顾城的自恋是由于他在复杂的现实里无法超越“我”而极力地回避现实的方式.

这种自恋从他的诗歌《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中可以明显感受得到——“也许/我是被妈妈宠坏的孩子/我任性……我想画下早晨/画下露水/所能看见的微笑/画下所有最年轻的/没有痛苦的爱情……我想画下遥远的风景/画下清晰的地平线和水波/画下许许多多快乐的小河/画下丘陵——/长满淡淡的茸毛/我让他们挨的很近/让它们相爱”.顾城以自我为中心想主宰身边一切,想把“早晨”、“露水”、“爱情”、“风景”、“地平线和水波”、“小河”和“丘陵”都任意地搬到自己的笔下,任自己安排它们的表现形式和内质蕴涵.顾城之所以“任性”,是因为他思考世界是以自己为出发点的,他想用画笔支配世界,想让世界围绕在自身周围.但是,毕竟现实是无法满足他的这种愿望的,他在现实空间里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于是他只好选择在精神上构筑这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城堡”,而诗歌成为他构筑精神城堡的最好实现方式.在这首诗里,顾城以“我”作为支配者,按“我”的意愿去“任性”地安排一切.他对自己在想象中安排的一切透出得意的满足,是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的支配欲实现后的自我肯定,具有很强的自恋色彩.顾城甚至想画下爱情,想任性地设计爱情,就像在被问及爱情经历时谈到“她是真实的我……她是我想象的结果” 〔2 〕 (P31 ),爱情是他想象的,他忽视了爱情的另一组成部分而形成一种纯自我的意识,他想主宰与他有关的整个世界,任意支配他自认为属于他的那个世界的一切.可是,现实脱离了他的精神控制范围,他的这种支配欲是无法得到满足的,他只能在痛苦中积怨,加深内心的不满,激化内心矛盾.

在《我是一座小城》中,顾城将内心建构成一座小城,他一再强调“啊,我是一座小城/一座最小的城/只能住一个人/只能住一个人……”,那就是他自己.那么,他的内心里永远以自我为中心,他所期盼的“爱人”并不是真实的另一个人,而是让他的精神梦幻得以寄托的一个支点,他一直寻找这个支点,但终究没有找到,只是让内心那份自我为中心的自恋更加深化.又如《无名的小花》一诗,顾城拿无名的小花比喻自己和自己的诗歌,无名的小花是美丽的,但是小花却被遗忘在一个角落,有无限的孤独和伤感.诗人有一颗浪漫的心,内心充满了美丽的幻想,但是却无法实现因此自卑.当诗人的自恋倾向无法实现无法成为在现实中获得替代欲的满足时,就转化成为一种自卑,或者说,诗人的自卑是因为其自恋情结所导致的.

顾城的性格是内向的,他不爱说话,总喜欢冷静地思考,在思考中丰富内心体验.他总是在诗歌里独自设计着他的世界,这个世界的盲目性促成了他的自恋情结.这种自恋积累到一定程度,就要求世界顺从他的意识,但这又根本是不可能的.这个不可调和的矛盾没有突破口.诗人努力地探寻,最终却是无谓的徒劳,毁灭成为他偶然踏上又一去不归的路.

2. 迷惘中的毁灭意识

顾城一直处于一个不断追寻的过程,对自然、对文化和艺术,对爱情,对生命,特别是对自己的心灵家园的追寻,他这种精神上的追求在现实中不断受阻.在一次次打击和受挫之后,“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什么,所以做什么都很惶惑”,顾城之所以惶惑,更多的原因是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这就让顾城在追求的同时体会到深深的迷惘,“在困惑的时候我觉得我没法再生活下去了,也没有必要再生活下去了” 〔2 〕 (P27-28 ),顾城在迷惘里更多地对死亡进行着思考,而思考的结果就是毁灭,他诗歌里的毁灭意识可分为自我的毁灭和对周围世界的毁灭.

顾城的自我毁灭是他精神活动发展的必然结果.叔本华认为人处于一种“对死亡的恐惧里”,这种“恐惧”直接根源于意志,这是没有认识力的盲目求生意志,这种没有认识力的意志一旦超越死亡本身,它便不再否定死亡,而认为“我们死后仍存留着另一完全不同的生存”,那么死亡便等于永生,“死亡就是意志挣脱原有的羁绊和重获自由的时候” 〔4 〕 (P338-343 ).顾城在生命前期对死亡同样处于一种“恐惧”之中,但随着他对生命和死亡认识加深,他便产生了对死亡的亲近感.在他的诗中流露出这种对死亡的的追求,自我毁灭的情结潜在于诗歌里“……被太阳晒热的所有生命/都不能远去/远离即将来临的黑夜/死亡是位细心的收获者/不会丢下一穗大麦”.在这首《在这宽大明亮的世界上》里,顾城暗示了死亡的不可逃避性,诗人把死亡比做“收获者”,而把生命当成成熟的“大麦”,“黑夜”预示着毁灭,“黑夜”与“收获者”显然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个对比暗示了顾城内心的矛盾所在,即对死亡的恐惧与对死亡的向往交织起来的复杂情感.诗人曾说“活着讲述死亡是我们的想象,是没有的,生命只有通过艺术和世界联结在一起,生命才是美的.”顾城把死亡堪称是“光明”,把死亡看作是“生命和存在的,可能是无限的”. 〔2 〕 (P29-31 )死亡是这种可能性的依托,于是,“我走了那么远∥我们去寻找一盏灯”,这盏被顾城找到的灯无疑就是死亡.

在前面我们分析到顾城有以自我为中心的自恋倾向.因为他极度自恋,一切都以自我为中心去设计,于是他对周围他认为属于他的世界有极强的主宰欲,他幻想掌控和支配围绕他的一切,包括生活、自然和爱情,顾城在精心构筑属于他精神的自由城堡,但他却慢慢发现那座城堡被现实冲击着,梦幻正一点点破灭.绝望让顾城陷入了迷惘,其内心变得极其脆弱,当危机感逐渐加强的时候,毁灭成为最后的避难所,他无法保护自己的城堡但又想对其永远地占有,方法只有让自己构筑的世界被自己亲手毁灭.这种意识在顾城的诗歌里表现得十分清晰“我把你的誓言/把爱/刻在蜡烛上∥看它怎样/被泪水淹没/被心火烧完∥看那最后一念/怎样灭绝/怎样被风吹散”,顾城在这首《祭》里为爱情、为灵魂祭奠.对生活、对爱情执著地狂热追求让顾城变得盲目,使顾城痛苦,1991年他说自己“无人要,真是谁也受不了” 〔2 〕 (P175 ),此时,他意识到很强的危机,他内心产生了把“天国”“刻在蜡烛上”的想法.他要看着他所构筑的世界,怎样被“烧完”,“怎样灭绝”,“怎样被风吹散”,他想毁灭掉自己的同时毁灭他认为属于他的世界.

“我在希望/在想/但不知为什么/我没有领到蜡笔/没有得到一个彩色的时刻/我只有我/我的手指和创痛/只有撕碎那一张张/心爱的白纸/让它们去寻找蝴蝶/让它们从今天消失”,顾城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但他却有孩子般的任性.他想“画”下太多的梦想,但最终却戏剧性地缺少画笔.就像他想往自己的“天国”里装满童话,到头却发现只是虚幻一般.于是,他的毁灭意识让他“撕碎”“心爱的白纸”,毁灭他的世界.同样,顾城的毁灭意识隐藏在他的爱情生活中.他已有妻子谢烨,但还公开的找英儿做情人,他的自我中心意识把两个女人都当成属于他的世界的一部分,任由他自己安排,这显示了他的自私.然而,当他无法再天真地支配爱情、无法再创造爱情神话时,对爱情绝望的归宿还是毁灭.此时,他的毁灭意识发展到了极端,他自我毁灭的同时,把谢烨当成属于他的世界的部分而一起毁掉.

总之,自我为中心的自恋致使顾城对自由的“城堡”产生了极强的占有欲,而当幻想被现实冲散的时候,他自我为中心的自恋上升为毁灭意识,表现出很强的破坏力.

三、死亡归宿——生命价值追求的失落

顾城死了,但是顾城的死并不是单纯地追求安息和解脱,哪怕他的死亡不一定达到他生命价值追求的目标,但是他的死亡表现出了一个对生命价值追求的过程.顾城在追求自己精神家园的同时,并没有彻底脱离社会,毕竟他每时每刻都生活在一个时代的社会空间里,都与时代和社会环境息息相关.特别是在文化灾难的时期,文化毁灭性的荒芜让顾城感到恐慌和失落,他对文化状况进行了深入的思索,他思考生命的同时,也偶尔会从自我内心的纠结中挣扎出来,探寻和追求自我的生命价值,试图超越自我,虽然这种追求也还具有朦胧色彩,但追求一个时代的“我”的意志是清晰的.

1. 对文化荒芜沉思后的绝望

中国是一个具有悠久文化传统的国度,“可是我生长的时候这个传统被切断了” 〔2 〕 (P40 ).顾城在童年就经历了文化大革命这场文化的灾难,顾城的成长环境处在一种文化的高压之下,他的思考不自觉地小心谨慎.他年轻的思维是活跃的,但他的思想突破口总得避开现实,于是火成为他诗歌的唯一读者.在这样一种现实的境况下,他对文化荒芜的沉思隐藏得更加深邃“不要问我的过去/那些陈旧的珊瑚树/那水底下/漂着泥絮的城市/船已经靠岸/道路已在泡沫中消失/我回来了/这就是全部故事”,1982年,文化慢慢复苏,顾城在这首《归来》中表达了“归来”般的欣悦,但是这种欣悦是不彻底的,“归来”是处于一种平静的心态里,诗人无法找到安全感.他不得不对历史、对文化的历程进行深刻的沉思.曾承载着文明的城市已“飘着泥絮”,文化发展的“道路”在诗人眼里不再清晰.他让人“不要问我的过去”,他不愿去回忆曾经经历的文化艰难时期,可是他得去总结去思考.“我累了,真累”,诗人是痛苦的,但既成的事实已无可改变,他只能在沉思中妥协,他需要“休息片刻”.

“最后/舞会散了/一群蝙蝠星从这里路过/她们别着黄金的胸针/她们吱吱地说:/你真傻/灯都睡了/都把自己献给了平庸的黑暗/影子都回家了,走吧/没有谁知道你/需要/这种忠诚”,经历了文化的枯竭期,人们的精神世界变得极度空虚.人们热衷于“舞会”这样的消遣.引领思想的“灯”也都“睡了”,有思想的先进分子把自己“献给了平庸的黑暗”,可诗人却忠诚地进行着独立的思考和追求,坚持着文化的探索,他用这首《等待黎明》,坚持着可贵的文化反思,坚持做着“东方的金盔武士”.同样,这份坚持体现在《我唱自己的歌》中——“我唱自己的歌/在布满车前草的道路上/在灌木的集市上/在雪松和白桦树的舞会上/在那山野的原始欢乐上/我唱自己的歌∥我唱自己的歌/在热电厂恐怖的烟云中/在变速箱复杂的组织中/在砂轮的亲吻中/在那社会文明的运行中/我唱自己的歌∥我唱自己的歌/即不陌生又不熟练/我是练习曲的孩子/愿意加入所有歌队/为了不让规范的人们知道/我唱自己的歌∥我唱呵,唱自己的歌/直到世界恢复了史前的寂寞/细长的月亮/从海边向我走来/轻轻地问:为什么/你唱自己的歌”.经济复苏,社会意识形态在“舞会”、“热电厂”、“砂轮”里向前探索新的存在方式.社会文明似乎也处于另一种运行轨道上.敏感的诗人预感到了文化精神的淡化与缺失,他一遍又一遍呼吁“我唱自己的歌”,坚持着一种对民族文化的思考和探寻.他期望用自己的声音把世界唤回“史前的寂寞”,让人们在一份冷静中像他一样坚持着民族的文化和精神,“‘文化的我’与当时能和我在精神上相通的‘我们’合为一个整体.在这个整体中,我同时吸取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的营养”. 〔2 〕 (P234-235 )顾城对文化的沉思,从其主观的出发点上是对文化传统的坚持,是具有积极和深远的意义.但顾城孤独的吟唱,在现实的影响意义上并没有取得他预期的效果,并不具有时代的影响力,因此,结果是令他失望甚至绝望的.反过来,他只把文化的精髓贯注到他的精神里,加深了他精神世界的复杂性,也就是说,他对文化的沉思到头来只改变了他自己,加重了他心理的闭锁性.

2. 对自我价值超越的极端

顾城一直在探寻生命的意义问题,追究生活的价值所在.幼年时代,顾城在自然的“秘密声音”中把生命变成诗,用诗的形式来表达对生命的思考和审视;后来,“一种青春的冲动、一种内心的矛盾和一种要求统一这种矛盾的本能促使我寻找‘我’”,这个“我”包括“自然的我”、“文化的我”、“反文化的我” 〔2 〕 (P232 ).这个阶段的顾城,把自我和天地自然、文化的统一为一个整体,思考的是“我”的存在对这个世界的意义何在.在《生命幻想曲》中就体现了这种对“我”的价值的追求“太阳烘着地球/像烤一块面包/我行走着/赤着双脚/我把我的足迹/像图章印遍大地/世界也就溶进了/我的生命∥我要唱/一支人类的歌曲/千百年后/在宇宙鸣”,顾城希望把自己的“足迹”“印遍大地”,让世界和自己的生命交融,他追求“我”能放出耀眼的光,对世界产生影响;他期望自己的“歌声”在“千百年后”还能引起“共鸣”,因此他追求的意义不是瞬时的光亮,而是一份永恒.顾城在寻找“我”的时候,始终把生命的价值当作自己所要寻找的“一盏灯”.就像《一代人》“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里所追求的生命价值,有学者认为这是顾城对“民族命运的自觉承担”,经历了困难时期,顾城对社会、对民族命运的坎坷进行了深入思考.现实给予他“黑夜”般的绝望感,但他却在困难中“寻找光明”,这种“坚强不屈的独立意志和反抗精神”, 〔5 〕 (P201-202 )是对民族命运负责任的表现,也是追求自我价值的体现.

随着顾城思考的深入,他发现无论寻找怎样的“我”,都处于一个“有目的”的“我”的“怪圈”.于是他放弃对“我”的寻求,深入一种“无我”的状态:“我寻找‘我’,全部的错误就在于寻找.当我思考‘我’的时候,我已不存在,目的使我陷入到一个矛盾中间.对于我来说,‘无我’就是我不再寻找‘我’,我做我要做的一切,但是我也不抱有目的.一切目的和结果让命运去安排,让各种机缘去安排.当我从目的中解脱出来之后,大地就是我的道路.” 〔2 〕 (P233 )顾城转变了,他进入了一种自然的个人化生活.《水银》体现了这种“无我”的状态.因为“无目的”,所以不再有“一个观念上的‘我’”,顾城“不再有梦,不再有希望,不再有恐惧”.虽然他的思想里加入了一些宿命论色彩,但他追求的是一种生命的自在.他努力追求庄子的“无为”境界,在“无为”中实现“无不为”,把他的生命与宇宙合为一体,这是对生命价值的超越,他将人生境界提升到更高的哲学层面,是从人生体验到生命境界的一种升华.但是这种生命价值的超越与生命境界的升华却是一种与尘世存在相悖的追求,只能进一步加重其死亡本能.“大凡诗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这是他梦中的伊甸园,是他超越世俗、用诗的语言拼砌成的彼岸圣地.然而诗人不免要生活在此岸之中,他同时又是一个凡夫俗子,人所具有的他皆具有,就在两个世界之间,诗人保持着灵与肉、价值与功利、审美与理性的微妙平衡.唯独顾城,在他的人格之中只有一重世界,那就是自孩提起他大脑袋里面所装的自我迷恋的形而上的世界.” 〔6 〕 (P24-25 )在顾城形而上的世界中,“无为”最终成为死亡的“无不为”.

显然,顾城从个性情感体验到社会及文化的沉思,从“有目的”地追寻“我”到“无目的”地达到另一“无我”的人生层面,他生命体现出越来越凸显的价值意义.到后期,他的生命价值自由自觉地实现,顾城超越了价值,虽然从道家“无不为”的哲学高度来看,这种对价值的超越似乎是一种生命层面上更具有厚度的价值意义,但是从他死亡的方式的极端性来看,死亡这个结果正是他“无我”境界的自然流露,正是他生命价值追求的最自然归宿.

结 论

顾城的死亡不是一个偶然,他的死亡是一个自我精神活动发展的过程.他的诗歌是贯穿于这个过程的一条线索,暗示着其生命发展的轨迹.死亡的火种潜在于顾城的本能中,受外界特定时代的社会因素影响,顾城以自我为中心又陷入一份追求的迷惘中;为了突破迷惘,他选择了毁灭,产生了强烈的毁灭意识;随着他对生命认识的加深,生命的结束与否对顾城已经不再构成一份恐惧,生死在其心中已经成为自然态.顺着这条轨迹研究,我们就可以发现顾城的死是一种必然,撇开方式,死亡这个结果对于顾城,就是其内心复杂的心理活动的一个自然归宿.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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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奥)弗洛伊德.*与文明〔M〕.李约译.乌鲁木齐:新疆少年出版社,2007.

〔4〕(德)叔本华.叔本华人生哲学〔M〕.李成铭等译.北京:九州出版社,2006.

〔5〕陈思和.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6.

〔6〕许纪霖.诗意与俗世〔J〕.金融博览,2013(11).

此文总结:该文是一篇适合不知如何写顾城和诗看顾城方面的从顾城之诗看顾城之死专业大学硕士和本科毕业论文以及关于从顾城之诗看顾城之死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相关职称论文写作参考文献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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