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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米粮川相关本科毕业论文范文 跟小村米粮川类大学毕业论文范文

主题:小村米粮川论文写作 时间:2024-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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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 光

作者简介:

金光,本名孟国栋,1962年生于卢氏县.现任三门峡市文联《洛神》杂志主编.1985年开始从事文学创作,先后发表各类文学作品学200余万字,近百篇作品被各类选刊选载或收录于各种畅销书中.《读者》杂志第一批签约作家.

放学回来走到村口,发现沿百花河的土路上多了一条白石灰线.石灰线从石窑门一到延伸到村南头,直刷刷的有半里长.我和小当很好奇,蹲在石灰线上,闭上一只眼做瞄准状往前眺,看见远处的石灰线上站着庆川、德叔和大凡.他们在那儿指划着,河边的扑河柳被风吹得摆来摆去,他们在我们的视线里也时隐时现.

吃过晚饭,几个人都集中在了我家.我拿着自己削砍的榆木陀螺在院里玩,陀螺转得厉害,我使劲对它抽了一鞭子,不料鞭梢却打到了德叔的脸上.德叔“哎哟”一声捂住脸,坐在檐下不吭声了.父亲黑着脸训斥我:“大人在开会,捣啥乱,要么出去玩,要么乖乖在院里坐着.”我收了陀螺,坐在台阶上听他们说话.

父亲说:“前些天在公社开了个会,要求我们在冬天不忙的时候搞‘农业学大寨’.大寨是个大队,在山西省,他们那儿的条件差,大队支书陈永贵带领乡亲们削平了虎头山,又三战狼窝掌,用几个冬天硬是把七沟八梁一面坡改造成了庄稼田,年年丰收,被树为典型,要求都要学习.公社说结合咱们的实际,在冬天学习大寨精神,治理山川河道,搞农田水利基本建设.我看咱们这儿靠河边有不少河滩地,咱们给它改造一下,能造出十来亩好田.”

大凡是生产队长,他说:“晌午我们去量了一下,从石窑门到村南头,半里多长,把地边石堰以外再往河道延伸,有六七丈宽,今年冬天要是把石坝打起来,两年修出十来亩地没问题.”

德叔说:“在河边我给大凡说过,咱不图多修地,只图保住地.石坝不能延伸太多,要给百花河留足够的河道.”

大凡说:“这话德叔说过了,百花河的水一年也就那么大,我们给它留一半儿就足够了.另外把石堰的根脚挖深些,一下扎在连山石上就结实了,再大的水也冲不垮.”

庆川说:“我路口是河道的拐弯,往年洪水下来先冲撞到百花崖的石鼻子上,然后折过来就到了地边,咱们一方面把石鼻子往里削一下,另一方面正好河边有一块很大的石头,咱们把它弄到地边的拐弯处,作石堰的护头,挡住洪水,下边新修的地就安全了.”

父亲说:“我听你们的意见,你们合计好了,就领着人开始干,争取今冬明春四个月里把护堰修起来,明冬后春找土垫地,后年就可以种庄稼了.”

我听他们商议得热烈,就跑到河边看.已是黄昏,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坐在地头的石头上发呆,近前才看清是哑巴.哑巴也在看那条白石灰线,指头石灰线穿过河中心,摇着头对我哇哇啦啦.我知道他是说将来修的石坝太靠河道了,就给他解释说:“上头那个石鼻子要打掉的,堰头还要弄一个最大的石头当领头石,没事!”

哑巴虽然不会说话,却能听懂我们说话,他听了我的话,又摇了摇头.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看见德叔和大凡他们已经在村口忙活了.他们把一里多长的石坝按人口分成若干个小段,每户一段,按工分包给大家挖根脚,要求必须深挖到连山石上.

放了学我也被家里人带到了河边去挖根脚.因为力气小,就帮助他们搬个小石块或拿个工具.我们家人口多,分的路段长,除了奶奶在家做饭外,全家人都参与了挖根脚的活儿.爷爷砍掉了几棵扑河柳,嘴里嘟哝着:“这扑河柳本来就是护堤的,砍了垒石堰,没事找事儿.”

北屋的斗叔站在路上吆喝说:“这几棵杨树砍不砍,不砍可影响修地呀!”爷爷听见了,像个当家人,也吆喝起来:“不能砍,大树不能砍.”

我干了一会儿活,累得浑身冒汗,借故跑了回来.奶奶见我回来了,就笼火烧水,再把几个重台柿子放进去温热给我吃.重台柿子被温水一温,正好脱了皮,甜甜的,吃了充饥.我边吃边埋怨说:“挖根脚为啥还要叫我去,大人干就中了.”奶奶说:“修地是造福的事,咱们这儿地太少,多修一亩是一亩.你不想去了就在家做作业,天快黑了,让他们干去.”

我就装着做作业,跑到屋里拿出一本小人儿书翻看起来.

我忽然觉得这样不好,赶紧跑出来往河边去.爷爷已经把砍倒的扑河柳主桩弄到地角,我也上前去整理树枝,然后全部移到了地边.大哥用镢头挖开了一个树根,再用斧头把根截断,不急不忙地干活儿.直到天黑,我们家分的那段活还没有干出个眉目来.

大凡是我们家族的大哥,也是这年的生产队长,他每天晚上都要去我家向父亲汇报情况.父亲是大队支书,白天到别的生产队指导工作,晚上回来听大凡的汇报.大凡说,根脚挖得差不多了.父亲就说,好,计划好,你和你德叔他们商量着干.大凡说,要抬大石头垒石堰,父亲说,抬吧.大凡说,没有铁丝圈.父亲“哦”了一声,忽然拍拍额头说:“忘记了,我给你们要了100斤8号铁丝,明天让庆川到大队领去.”大凡笑了.

再往后,大凡来找父亲汇报,大凡说:“河道里的石头差不多都用上了,村南头那个大石头20多个壮劳力硬是把它给弄到了地头,比四头牛还大.”父亲惊奇地看着大凡:“咋不早说,我让大队的拖拉机开过来帮你们.”大凡说:“不用麻烦大队,我们能解决.”父亲也笑了,说:“看不出来,你这觉悟比叔还高.”大凡又开口了:“四叔,河道上的大石头要放炮,没钎子铁锤和,咋办?”父亲恍然:“好好,我明儿个去大队安排一下,给咱们批一些.”

大凡走了,母亲就嗔怪父亲:“修地垒堰是咱生产队的事,你天天跑到别处去,背后有人说你.”父亲愣了一下,说道:“那这几天我把事分分,让他们照顾,我回队里干活.”

垒石堰不再分家分户了,而是大家一起干.男人抬石头,垒石堰,女人到河道上拾小石头,往石堰里填.我们学生放学后,有人组织一起拾石头,抬到石堰里.

冬天,百花河水不算太大,但也哗哗流淌着.我们把河滩上的石头拾光了,就得到河水里捞石头,那水刺骨的冷.但大家的热情很高,一个个跳在水里不怕冷.只有在歇息的时候,他们才靠在一堆火边,烤着湿鞋湿脚.

那天是周日,我们不上学,直接参加了生产队里的劳动.我和小根、小当三个人轮换着拾石头抬石头,干得很起劲儿.上午,来了一个戴眼镜的青年人,说是公社下来的,来队里了解情况.他问谁是队长,我们指了指正在垒石堰的大凡,他就过去找大凡.我们很稀罕,也凑过去听.青年自我介绍是公社的通讯员,专门办简报的,采访大凡如何带领大家修大寨田.

大凡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学习了大寨人战天斗地的精神,深受感动.大寨人能改造七沟八梁一面坡,我们为什么不能改造百花河?我们就画了一张宏图,把这百花河滩地修起来,变成我们的‘米粮川’!”

青年人快速地记录着,看着已经成形的石坝,问道:“你们这能造多少地,将来种啥?”

大凡说:“我们已经算好了,修成后可以多出十一亩地,为全队增加了百分之十的土地.将来,将来种啥还没有合计,反正有了地种啥都中!”

听了大凡哥的话,我们也很高兴,虽然干了些不中用的活,顿然觉得光荣无比.

来人走了,临走时还说:“下次来,我一定借个照相机带着,给你们照张相,你看,那红旗,那石堰,这干劲,多感人!”

忽然听见母亲在说话:“他小婶,你快出来,腿上有血.”

小婶是德叔媳妇,这会儿正站在河里捞石头,挽起的裤腿下,流出两道血,混进了河水里,被母亲发现了.小婶没有理会,仍然弯着腰在捞石头.母亲过去把她拉了出来:“咋了,是蚂鳖咬了?”小婶脸红红的半天不吭声,母亲又问:“身上来了吧?”小婶这才点了点头.母亲说:“你看你,这还敢跳水?不要命了,水这么冰,不得痨病才怪,快穿上鞋,过去烤烤.”

小婶在母亲的逼迫下,走到火堆前烤脚了.

母亲给大凡说:“女人跟你们男人不一样,不能让她们都泡在水里,谁有情况让她们说一声,在岸上干活就中了.”

大凡说:“四婶说得对,可她们不说,我也不知道,小婶又是妇女队长,她带头下河捞石头,也是种精神.你给她说,让她来操这个心,安排妇女的活儿.”

第二天,第二节语文课上,老师布置写作文,我写了一篇《战天斗地垒石堰》,写妇女队长小婶不顾河水冰冷,带头跳进河里干活,而且腿上还流了血.后来老师批改作文时,说我这篇作文写得真实感人,就在课堂上读了一下,得到了同学们热烈的掌声.

下课后有人问:“妇女队长为什么在水里会流血?”

我说:“不知道,或许女人一下到水里腿上就会冒血吧.”

大家都说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大家只好问一位女同学,那位女同学也一脸茫然,回答说:“我没有在冬天下过水,不知道腿上会不会冒血.”

带着疑问,回家问了母亲,母亲在我头上拍了一巴掌:“男娃子咋操心女人的事,不要问这个.”

我仍然一头雾水.

无论如何,要人造一个风景是伟大的.那时候我虽然年纪不大,但对人们那种奋斗精神非常佩服.我们也参加垒堰修坝,虽然那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可大人们也给了我们很高的评价.春天,公社下发的带着红头大字的“学大寨”简报中,专门对我们生产队建造护坝扩展农田的事进行了详细的报道.报道中,还引用大凡哥的话说:“我们生产队上至七十多岁的老人,下到十一二岁的学生娃,都参与了劳动,大家热火朝天,风雪挡不住,冰河也挡不住,有决心在三年之内把河坝修成,再造十亩高产田!”

呵呵,多么豪迈的雄心壮志.

以前,百花河上到处都是斗大的青石头,那石头是百花河涨洪水时,从百花沟里刮下来的,石头刮到这里,几乎被磨成了圆形.起初人们把河面上的石头抬到河边垒石堰,后来就在河滩上挖石头,挖出来再抬走.三九寒天里,那石头埋在沙石里,有时候还在雪地里,人们先扫走雪,再用铁镐挖,等挖得差不多了,就支上石头往出撬.撬石头也是非常壮观的事,十来个男人站在一排,有的用钢钎,有的用青冈木杠子,压在支石上,把一端伸进大石头缝里,等着人们喊号子.于是,有人拿着小红旗,雄壮有力地喊叫着:“大家加把劲哟!”

“嗨哟!”人们齐声应着口令,一起用力,那石头就会在地里松动一下.

指挥者再喊一声:“再用一把力呀!”

人们再应一声:“嗨哟!”

石头终于被撬出了地面.然后有人丈量着石头的分量,能抬走的拿两根铁丝圈套在石头上,或四人,或六人,或八人,或十二人,前后排两排,绑了木杠做的纽子,再套上小铁丝圈,一起喊着号子抬起来,端端正正在放到河边的石堰上.垒石堰的人,早已按照石头的大小和形状,预留下一个地方,等石头落下抽了铁圈,就一次到位了.

1974年的整个初春,人们就在百花河上做抬石头垒堰的工作.

不过,在修坝中还是发生了一次事故,那事故说起来也挺悬的.

遇到连十二个人也抬不走的巨石,只好打眼放炮,将它炸成小块再运走.妇女们一般是挖石头,男人得抡锤打眼.到了歇息的时候,装上爆破.已经四月初即将入夏,天气也慢慢热起来了,人们要在河道涨水之前把石坝打好,就赶着劲干活儿.那天,共刨出二十一个大石头,装了后,让平治和耿家老十点炮,因为他们两个麻利.他们两个商量,一个点十一炮,一个点十炮,一个往上游跑,一个往下游跑,附带着警戒.平治点了十炮往上游跑.耿老十点了七炮,第八炮手中的火灭了,重新划了个火就有点误事儿,导火索吱吱地响,手也有些发抖,点得慢,觉得误时间了,点完也没有敢往下游跑,直接进了石窑门的石洞里躲藏.炮响完了,人们也没在意,就歇息了小半晌.再上工时不见了耿老十,到处找也没有找到,大家就有点纳闷儿:他到底跑哪儿去了?

后来有人提议是不是钻进石窑门的洞子里了.就让几个年轻人进去看,一看不打紧,洞里原来有个大马蜂窝,耿老十撞上了,被马蜂蜇得昏了过去.大家赶紧用架子车把耿老十拉到公社卫生院,打吊针排毒,抢救了两天两夜,才把耿老十救回来.事后人们问医生,春天怎么还有马蜂,而且还那么毒.医生也不知道,只是说山洞里温度高,马蜂没有冬眠,现在气温回升了,马蜂就活跃了.

耿老十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月,才恢复元气.

第二个冬天,村里人把庄稼收完分完后,开了个大会,指定了一片土坡,让大家到土坡挖土往河坝里的空间填.每户人家分了一个格子,按土方给工分.于是,家家户户都买了架子车,让木工做个车斗,开始运土.

我们家分工明确,爷爷挖土,母亲装车,大哥驾车运土.那土坡封冻了,挖下去像石头一样硬,干脆用镐把它弄成块状,装在架子车上往河边拉.我放学帮母亲装车,然后跟在大哥的车子后面帮他推车子.由于路远,一晌下来能拉七八车土.因为是承包,晚饭后,还有人打着灯笼干活儿,爷爷看人家都干,也带着我们去干.父亲晚上就回来了,他换下母亲,我们祖孙三代轮着拉车挖土,一直干到深夜才回家休息.

庆川叔干得最吃力.因为秋天的时候,川婶又添了个女儿,在家里不能出门,庆川叔成了单劳力.他自己在窑场地坡根挖土,自己装车再驾车运输,一晌下来,也就拉了四五车,进展缓慢.庆川也着急,别人吃饭的时候他还在拉土,夜里别人收工了,他仍旧在车把上挂着灯笼干活儿.

生产队要求,人造田所垫的土厚度要达到一米左右,薄了要扣工分.大家基本都照这样的标准去做,大凡过两天会拿个米尺一家一家量,不足一米厚的,提醒他们再加些土补平.

然而,即使一米厚的土垫起来,与河坝石堰的高度还差一米多,要想垫平至少得三个冬春,谈何容易.已经春暖花开了,马上就要种春玉米,但河沿的地还没有垫平,焦急中,生产队干部们又集中在了我家里开诸葛亮会.

大凡说:“今年先种点玉谷试试,我知道土太薄,不过造出地来了,不种咋办?”

德叔不同意,他说:“你这是浪费种子,也浪费劳力,要种就得有收成,这白茬子地,又薄,明显不行.”

庆川因为自己包的活还没有干完,也就剩他一家还没有垫平,加上媳妇又生了个丫头,现在家里不高不低四个丫头,觉得抬不起头,就坐在那儿抽闷烟.

于是,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父亲.

父亲一直没有发话,因为他是大队支书,管着全大队21个生产小队,不能光为自己的小队操私心.但他吃的是小队的粮食,从感情上说,还是偏向我们队的.但遇到这样的难题,他也不好解决.想了半天,说了一句话:“我看城边的洛河沿上,他们就地围堰,把水放进去种水稻,咱们既然填不平土,现在这一米厚的土也够种稻子了,咱们可不可以在上游扒个水口,放一部分水进来,把这十来亩新地种上水稻?”

这么一说,大家眼睛亮了.大凡说:“哟,我咋没想起来,我看这办法中.”

德叔也说:“还是四哥当干部的,走得远见得多,这办法可中,我同意.”

庆川叔终于抬起了头,他没说中也没说不中,只说:“我垒堰的时候,在我路口那块领头石边就预留过一个水口子,只要把夹在大青石边的四五块活石头抽走,水就进来了.”

庆川叔的话也是态度,大家就活跃起来了.队里决定用五天时间在人造田上一亩打一个隔水的小堰,形成梯田,之后盖一层牛粪,放水泡几天,由大凡到洛河沿种稻子的地方买稻秧,先试种一年,不行再改旱地.

当天夜里,队里召开全体社员大会,会上宣布了这个决定.大凡的话音一落,爷爷就发话了:“咱在这山窝窝里种了一辈子玉谷麦子豆子,从来没有种过稻子,一年吃两顿稀罕大米,还都是人家公社给统销过来的.这下好了,咱们也可以种稻子吃大米不求人了,我看中!”

德叔说:“咱们这地势高,海拔近千米,种的稻子白天夜里温差大,比外面的还要好吃.”

“种就种,肯定中.”会场上没有人不同意的.

父亲说:“咱这小地方,一不小心也造了个‘米粮川’,说不定还真行哩.”

以前我总认为,我们队人不算多,但干啥事意见总是不统一,不是这个说不行,就是那个说不行,但今天在新造的田上放水种稻子,大家的意见却出奇一致.我想,也许山里的人渴望吃大米,即使再困难也要去试一把.看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了.当时,大凡还拿出一本洛阳地区印刷的《学习文选》学了一段外地经验,末了总结说:“既然大家都没意见,就这样决定了.如果失败了,我们队干部承担责任.我明天就去找稻秧,争取尽快把稻秧弄回来.”

不过,真正到放水泡地的时候,也是十天以后了.

一些事说着容易,做起来挺麻烦的.人们把格子打好,牛粪盖上,却买不来稻秧.大凡先是在洛河沿岸的徐家湾寻,之后又到县城郊的文峪张麻和中阿公社问,人家都是有计划地育秧,没有多余的.他跑了四五天,还是空手而归.

父亲听大凡哥回来说了这些,就让队里先暂缓放水,当务之急是弄稻秧,因为已经开春,育秧已经来不及了.父亲带着大凡到公社求救,公社的陈书记听后,大加赞赏,说这也许是全公社的典型,要树立.他当即打电话给县政府办公室,让政府领导想办法协调.县里说,他们大力支持,让大凡把需要多少捆稻秧报一下,然后等消息.

这事咬了牙印,大凡心里有了底,回来让人扒开水口放水进来.

那天,我们队大人小孩都到村南头看放水.德叔和庆川把几块石头取出来,又在河里聚了个水潭,百花河水就哗哗地灌进了新造的田里,一格满了又溢到另一格,田里新垫的红土和牛粪,在水里混合到一起,慢慢地变成了泥巴.

两天之后,公社通知让大凡带人到镇长途汽车站接稻秧.大凡和德叔拉着架子车就往镇上赶,晌午回来,果然拉了两架子车稻秧.

有人就要取稻秧往地里插,大凡挡住了,说:“现在是生地,不能插秧,先找个水池子把稻秧泡着,再套上犁把水地犁一遍,然后才能插秧.”

地整好,赶巧是个星期天,我们从学校回来帮助大人们递秧苗,队里的男女劳力排着队插稻秧.因为是第一次种水稻,尤其是在水里作业,大家都有一种新鲜感,干得特别舒心.

苇园沟的葫芦二伯虽然不识字,却喜欢吟诵打油诗,他边插秧边说道:

四月十八春风暖,

全队劳力聚河边.

排成队列来插秧,

你说新鲜不新鲜!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葫芦二伯又对蹲在石堰上的我和小当说:“两个大学生,你们也来几句.”我说我们不会,还是二伯说得好,你接着说.他想了一会,又说道:

你不说,我来说,

咱们队里新事多.

打石堰,造新地,

十亩稻田有成果.

葫芦二伯的话音一落,小当就踢了我一脚,说:“二伯不识字,咋会说那么好的诗句?咱们都上初一了,还不如二伯.”我没有说话,品味着葫芦二伯刚才说的打油诗,觉得小当说得有道理,心里暗暗佩服二伯.

其实十亩稻田,只插了两天就完成了任务,接下来队里劳力转移到坡地种玉米大豆,只留下两位年长的老人掌握稻田的水势.两位老人非常在心,天天在河边石坝上跑上跑下,一会堵水一会放水,好不忙活.

进入七月,水稻开始扬花了,大凡从供销社弄来两袋碳酸氢氨化肥,让人把水位放低,贴着地皮撒了一遍.

不到一个月,那水稻就长了籽粒,一天比一天密,也一天比一天壮,慢慢地把稻秆压得垂了头.两位看护老人拿着竹竿在稻田边来回走动,绕着竹竿赶麻雀,生怕麻雀鹐了稻穗.

八月,稻谷在全队人一天天的关护下成熟了,收割的时候,上下生产队的人都来看稀奇.那天是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大凡让女劳力割稻谷,男劳力往谷场上背.一天下来,谷场上堆了一座小山.之后的几天时间里,男女老少都扛着自家的板凳,放在谷场上,抓一把稻谷在板凳上使劲甩,直到把谷粒全部脱掉.

听说我们队收稻谷了,公社的陈书记把各大队的支书集中到这里开现场会,让大凡交流经验.大凡就把当时如何布置学大寨改河造地的事说了一遍,之后又把旱地改稻田的不得已也说了,陈书记听完,对大家说:“孟家村的做法看似歪打正着,其实属于结合实际学大寨,也是现实逼出来的.你们回去后要结合各大队的实际,认认真真地落实农业学大寨的精神,真正改变咱们公社的落后面貌.”

稻谷收获后,除了给公社贡献了100斤和留了种子外,队里将稻谷按人口和工分分了下去,我们家分到了138斤.那几天,北院的共用石碾天天有人碾米,家家户户都有米飘香.从此,我们队谁家来了客人,招牌饭就是大米.那大米就像德叔说的,因为温差大,生长期长,就出奇的香,比往年供销社统销的大米好吃多了.

我们家吃大米那天,也很郑重.饭一熟奶奶掀开锅盖,嘴里念叨着,盛了一碗,又盖了一层萝卜丝炖豆腐,端了出来.我以为她给爷爷盛的,她却径直进了堂屋,把饭放在八仙桌上,放在了祖宗的牌位前.奶奶退回到厨房说:“好吃的就该先给祖先!”第二碗才端给了坐在檐下的爷爷.

爷爷看我们都端起了碗,说了声:“吃吧.”大家才动筷子吃起来.

那天,我一连吃了三碗米饭.

后来,父亲还把公社的陈书记请来吃米饭,让奶奶炒了几个菜,又弄了一瓶粮食酒,叫上大凡陪着,隆重地喝了一场.

酒场上,父亲对大凡说:“只要有信心,没有办不成的事.你带着全队人干了两个冬春,兑现了当初的承诺,让大家吃上了香喷喷的米饭,四叔给你敬一杯.”

大凡接了酒,也不说话,一口喝了下去.

父亲又说:“年底公社要评先进个人,我给你报上去,就凭你这成绩,陈书记肯定(下转第110页)(上接第99页)批准,是不是?”

陈书记说:“还有哪个地方比你们干得好?我看没有了,你们报吧.到明年‘七一’建党节的时候,再评个优秀党员.”

大凡赶紧端起酒杯,敬了陈书记一杯.

第二年,小小的“米粮川”,辐射到了伏牛山方圆几十里的村寨.在这个深山窝里就出现了一片连着一片的河边稻田.

然而,毕竟改造河道没有经过科学规划,河道留得太窄,抵抗不住几十年一遇的洪水.十二年后的1987年夏天,山里下了两天的暴雨,使百花河洪水泛滥,翻过了村南头那个巨石,尽管农村已经实行责任包干了,大凡也早已不干生产队长了,但大家还是自发到村南头放树护坝.怎奈洪水太厉害,无论怎么堵也挡不住猛兽般的山洪,最后还是把十亩稻田刮成了一堆乱石,又还原了河滩.

从此,“米粮川”就留在了人们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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