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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明遗民曾灿的诗心历程有关论文范例 和论明遗民曾灿的诗心历程相关学士学位论文范文

主题:论明遗民曾灿的诗心历程论文写作 时间:2024-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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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明遗民曾灿的诗心历程论文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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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世亮 朱薏敏

(南昌师范学院 中文系,江西 南昌 330032)

摘 要:曾灿是明末清初“易堂九子”中的重要成员,又是清初诗坛一位重要的遗民诗人.曾灿一生跨越明清两朝,有着丰富的人生经历,经历了从贵公子到抗清志士再到前朝遗民、官府幕僚的身份转变.而随着人生经历和身份的变化,其诗歌创作也相应地发生了变化,透过其诗歌创作,实可窥其一生心态之变化.作为在鼎革易代之际具有一定影响力的遗民,曾灿其人、其诗有其典型意义.

关键词:明末清初;遗民;曾灿;诗歌;心态

中图分类号:I20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7110(2017)01-0009-06

曾灿(1622-1688),原名传灿,字青黎,又字止山,自号“六松老人”,宁都(今属江西)人.曾灿既是明末清初“易堂九子”中的重要成员,又是明末清初诗坛一位重要的遗民诗人,有诗文集《六松堂集》[1](P445)①传于世.曾灿一生跨越明清两朝,有着极其丰富的人生经历,经历了从贵公子到抗清志士,再到前朝遗民、官府幕僚的身份转变.正如其易堂挚友魏禧《曾止山诗序》所谓“历世益久,其诗益杂处而相为工”[1](P560),这一系列转变必然要引起其心态的变化,并从其诗歌创作中表现出来.有鉴于此,结合曾灿的生平经历和特定的历史文化背景,以《六松堂集》作为参照,我们将曾灿诗歌创作分为“少负才华”“故国情怀”“农事之乐”“游历之思”等四个方面,试图对其诗歌创作所反映出来的心境加以具体分析,亦希望这一工作对明遗民诗歌的深入探究有所裨益.

一、“为贵公子,裘马自喜”:少负才华

曾灿出生于上层社会,乃宁都望族之后.曾灿“少负才华,以风流相尚”[1](P558),魏禧便称他早年“所为诗,工美多艳”[1](P560).确实如此,优越的家境与和平的年代与曾灿的横溢的才情一起铸就了其早期作品中的铅华浓艳.虽说这些诗大多思想境界不高,然而吟风弄月中所折射出的恰恰又是诗人“为贵公子,裘马自喜”[1](P560)的品性,如果将其从其诗歌中强硬地剥离剔除出来,显然难以对其诗歌创作历程作出客观、全面而且公正的评判.更何况,这些作品也确又是反映其诗歌创作变化的重要例证.惟其如此,自有对其进行分析的必要.

我们先来读其《赠妓》诗两首.其一云:“鬒发填云点翠鬟,绛黄新样压春山.桃花自是神仙种,不许人间觑阿环.”其二云:“柳样宫鞵窄窄新,裙拖十幅称腰身.苦令今日踏歌去,但见香云不见尘.”“翠鬟”“桃花”“神仙种”“裙拖”“香云”,从容颜的修饰打扮到身段的描摹刻画,一幅明丽美艳的画卷徐徐展开,风华绝代女子的形象亦随之跃然纸上.应该这样说,创作这些类于宫体诗的艳诗,也许并非曾灿与生俱来的能力,只是上层社会的生活经历让他拥有了更多接近美貌艺妓的机会,也使他的风流潇洒在女子轻歌曼舞的节拍中展露无遗.而这样的情态,就实际而言,主要是来源于那种因优越的生活所沉淀下来的心境.

再来读其《念奴娇》词:

花阴千倾,绿杨里,莺燕声声弄巧.泛水新荷香十里,曲迳偏深窈窕.疏影横斜,翠罗深处,人在临邛道.风卷半帘,问君何处来.

家住苎萝村头,椅阑凝望,知是愁多少.可惜少年人去也,回首空余芳草.平岸烟波,画桥流水,见乱峰斜照.归来梦,但只怕,巫山晓.

全词叙写温柔清醇的情思,而一句“风卷半帘,问君何处来”,则将全篇推向了.内中“花阴”“绿杨”“莺燕声”“新荷”之类的词语,看似在为明艳美好的环境描写张本,实则是在为女子的现身作铺垫.而在温柔女子的撩拨之下,即便是风流潇洒的贵公子,也难免要表现出几份落寞、惆怅.诚然,这样的艳丽情诗,也是曾灿身处优渥家境中而春心萌发的真实写照.

然而,意气风发的少年似乎并不甘心终日沉醉于红花绿柳之中.出身于宁都名门望族的曾灿,其父曾应遴(1601-1647)乃崇祯朝进士,官至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御史,他与清江杨廷麟辈抗清护国之英名,更是彪炳史册.正因如此,曾灿自小便经受过儒家积极入世功业思想的熏陶浸润,“天涯犹在眼,努力事封侯”(《营中夜望》)即是其志向所在.曾灿没有将名门之后的荣光空挂于己身,他在学习诗作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少年才情注入未知的刀光剑影之中.殷实的家境与事功进取的儒学门风是培养其志向的客观因素,不能不说,曾灿父亲的身份与地位对曾灿来说是一种莫大的鼓励和无形的资本.而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曾灿自然能够接触到不少官场之中的有识之士,从小的耳濡目染与父亲的悉心教导使曾灿的眼界更为开阔,他为自己确立的人生目标亦因此显得更加的清晰明确.男儿为报国与家,当洒汗血,显然,他绝非是一个沉迷于温柔之乡的情种.相反,少年时代的曾灿,亦能于歌吟中表白自己——意气风发、建功立业——的宏愿.难能可贵的是,他甚至能将这种情怀蕴蓄于词作之中.《齐天乐》便是这样一首气势恢宏的作品:

瓣香拜视华筵后,君又逢初度.草色成茵,榴花照眼,满架苍藤红雨.年华似汝.

正濡弃中军,识过文举.世上悠悠,胸中五岳自为主.

高楼百尺谁共?见青箱旧业,三君八顾.辖可投遵,丝难绣赵,且向人间箕踞.黄金尘土.真手握风云,气吞吴楚.料想他年,不须惭邓禹.

此中“料想他年,不须惭邓禹”云云,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架势.显然,作为名门之后的曾灿,一直期许以东汉初年的邓禹一般建功立业为楷模,“胸中五岳自为主”与“真手握风云,气吞吴楚”的雄心与自信,指引着他在脑海中一步步地勾画着为国效力以实现自我价值的梦想宏图.

大致可言,少年时代的曾灿,身上不乏风流玩世的贵公子特质;但他并非一个痴迷于声色犬马的纨绔子弟,建功立业亦是其人生旨归.正因如此,的书写和建功立业的志向宣示,在他的诗笔下才得以和谐共生.

二、“既入明王梦,空怀故国忧”:故国之恨

少年之时怀揣一颗赤子之心欲报国门,谁曾想,正当沉醉于“女之窈窕”之时,黍离国殇已谱成史书上再也无法跨越的一首悲歌.历史给曾灿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他的英雄梦未来得及开花、结果,便随着江山易主而化作烟飞烟灭.

明崇祯十七(1644)年,李自成率军攻克北京,崇祯帝朱由检自缢于北京,风雨飘摇的朱明王朝作为统一的国家的历史行将结束,取而代之的是崛起于黑山白水之间的满人努尔哈赤氏.南明弘光元年(1645)年,“曾灿二十二岁,父曾应遴迁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部御史,灿为兵部职方主事”[2],这样一种被朝廷委以重任的责任感,与其与生俱来的使命感交融于一起,一幅宏图画卷似乎即将铮铮有力地被展开.然而,却面临着这样的局面,“五月,曾灿随父提兵数万人,赤日徒行二百余里往救赣州,数日抵赣,与清军战,败”[2].或许诗人已经隐约地看出战局不利,而诗歌恰恰又成为表达这一情愫的重要载体.其《率四营兵援赣》诗云:“三军谁转战,百里不闻歌.落日关山冷,凄风草木多.”失望与挫败感已然涌上其心头.毋庸置疑,他对明王朝的命运是担忧的,“冷”与“凄”,恰是其悲观态度的印证.最终,战斗还是已失败告终,在体会壮志难酬的失意时,曾灿还需要继续面对现实的残酷.其战前那份激昂的斗志,被战败后的无限失落惆怅所取代.而其景仰的杨廷麟与父亲的相继为国离世,无疑又给曾灿这样一个正处意气风发、望一展己之政治抱负的成长之人以毁灭性的打击.“不复知唐禹,安问今与昔.”(《感愤诗》)乱世之中,家国已破,身世飘零之感油然而生:“西风一片飞,独立寒山暮.鸿雁不归开,天涯栖何处?”(《无家》)天下之大,诗人却发问“天涯栖何处”.明之故土已不复在,而家在哪里、国在何处,却成为曾灿故国情怀中的对恢复朱明故土的希冀与现实维艰而形成的反差的悲嗟之叹——“可怜白发悲无数,犹是当年战鼓催”(《舟过万安县》).岁月播迁,即便四十年后,再经过杨相国屯兵之处时,那种充斥于心中的悲痛凄涩之情,依然是那样的浓烈.其《次于都县经同杨相国屯兵处》云:

四十年前事,都成一梦中.乱烟迷故垒,细雨饮残红.鼠窜高楼瓦,马嘶古庙风.至今余战血,犹染夕波红.

“都成一梦中”,往事皆梦,虚空却又历历在目.当年厮杀的场景似乎就在眼前,战火与战血将天际染红,之外更是无穷的哀思——“故国音书云水隔,阶下叶,落纷纷”(《江城子》).这不禁要让读者想起南唐李后主那首痛绝人寰的《虞美人》中的“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

曾灿虽不是天子,但作为朱明朝臣,其对于亡国的悲痛也并不比李后主淡弱.他三次经过金龙王庙,每一次都用不同的诗句、大致相同的情感记录下自己坚贞的遗民情怀.他瞻仰金龙王庙,钦佩谢绪在宋亡后赴水殉国——“夫子陆沉中,屹然见大勇”(《望黄河遂拜金龙王庙》)、“平生心事在,瞻望涕难收”(《水失故道舟不得泊遂阻拜金龙王庙》)、“茫茫千尺黄河水,不见当年起怒涛”(《恭谒金龙王庙》),将他奉为前代节烈之楷模,那份执着于故国的情怀一展无余.事实上,曾灿在亡国之后也想到殉国,奈何灿父生前早有嘱托,要曾灿持家以传后.理想幻灭,家庭破碎,却还要苟活于世.在满人统治的天下,故国之恨盘踞于心头难以逝去,这无疑给后来的曾灿的人生走向埋下了孤独艰苦的伏笔.可以说,这份情怀与曾灿相伴一生,也深深地影响着他的诗作“幽忧徘恻”(钱澄之《漫题六松堂集》)[3](P304)的语言风格.在他游历大江南北之时,他所见之景、所遇之事,都会自觉、不自觉地将这份情怀代入其中,从而留下许多壮丽凄美的山水之作.

“既入明王梦,空怀故国忧.”(《纪梦》)曾灿作为明遗民,其誓不仕二朝的心态与执着使他发出“何处堪留目”(《夜望》)的疑问.山河依旧在,河水依旧奔流不息,山花谢了又开,但明王朝却已经退出了政治舞台,成为过往的历史,取而代之的是政权日益稳固强大的清王朝.处于历史交接风口浪尖的曾灿,其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他不满于新朝,对新朝充满着愤恨;另一方面,他又自知改朝换代乃历史潮流使然,仅凭一腔热血与情怀,已是回天乏术.于是,他只能将这种愤恨宣泄于诗中,宣泄自己郁郁不得志,负了年少时的报国之梦;控诉新朝,使山河破碎,自己也因政治避难而孤身远游.以至于触目河山时,难免要将自己的这份情愫融入字里行间,化为诗笔.

三、“农夫相开颜,朝起事耕锄”:农事之乐

明清易代后,曾灿与易堂诸子坚守志节,隐居于家乡的翠微峰.后来,他亦曾一度遁入空门之中,还俗后“归山中自耕以养祖母及母”[1](P559).明国大厦的倾塌,曾灿坚定的遗民身份必将为其带来许多不可预测的祸难.而在已知的阻碍里,生计问题是首当其冲的.农耕虽为生活所迫之举,但曾灿并未以此为苦;相反,正是在“或自课、自耕以食其所获”[1](P560)的过程中,他将那份沉重的故国之情暂置一旁,在农耕中享受不可多得的宁静与闲适.

确实,在承受着太多的亡国之恨的同时,诗人需要找到一扇能让自己暂时愈合这段伤痛沉郁记忆的大门.可以说,农耕恰恰成就了曾灿这份心愿.如其《田歌》:

草木蓝蔘夏气蒸,炎风暑日正腾腾.农夫锄耰何时息?犹唱田歌不住声.

此诗虽然简短质朴,但从中传达出的欢快的气息却在“低云一鸟飞,薄雾千山足”(《望翠微峰》)的翠微峰里悠长地回荡着.置身于悠旷的田野中,万物皆有灵,沉浸于农耕一事中的曾灿,惬意地享受品尝着这样一种宁静闲适的心理状态,细细回想有生渐熟的劳作,从而生发出“二月开新圃,四月未繁殖.虽以天旱干,人亦旷厥职.专弦不可听,水齐不可食.原上葑菲生,可以助稼穑.方塘注陇水,高下引沟洫.地势得自然,不资桔槔力”(《田家杂兴》)的体会与“所患去不早,资我岁月忙”[1](P165)的感叹.

在《金石堂诗序》 [1](P476)中,曾灿尝提及“丙戌、丁亥以后,课耕六松山庄,诗好清醒”,而其农耕之诗便是这一表达最具说服力的佐证.曾灿的此类诗作,已撇开了亡国之恨与羁旅之苦的哀怨,为其创作带来一股轻松愉悦的风,仿佛能够吹散他内心压抑着的悲伤和沉郁.如果说高歌田歌一曲只是他愉于农耕的一时兴起之行为,那么在《春日山庄即事》中的“农夫相开颜,朝起事耕锄”与“归来喜颜色,我心亦已愉”的记录,则更为真切地表达出诗人对农事的喜爱,这恰是陶渊明“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再现,也是对其“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做出的呼应.这样一种闲适,无疑折射出曾灿对轻松闲适生活的向往.如其《种瓜圃》:“种豆豆易生,种瓜瓜渐熟.古之素心人,于此志愿足.”不紧不慢的白描笔墨,描绘出农作物在自然中生长的动态画面,曾灿对农事的由生渐熟,也像这豆、瓜一样,缓缓积累起来.

曾灿也曾因生计艰难被迫做过幕僚,甚至也因此被人视为气节丧尽.大体而言,寄人篱下之感使他深感不适,于是他为求得生存与自由之间的平衡几经辗转.在《雨后自城入六松》中,诗人感慨“鸟倦欲归云”;当其触目于真实平静的六松山庄时,却未曾忘却自己喜爱的耕作事务,不忘记录下“新田正未耕”[1](P240)的火热场面.

事实上,有相当的一部分明遗民,与曾灿一样,选择务农为生,他们乐于劳作,自力更生,亦歌咏劳作.劳作使得部分遗民找到心中的一块净土,他们或许是在躲避乱世,希望在一方田园中找到难得的和平安宁;或许是被战乱摧残了那颗进取的心,隐于山林之中,再也与世无争.总之,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农作既是明遗民获取生活来源的方式之一,也是其灵魂中不可多得的圣地.

四、“归心真似汝,何处是乡关”:游历之思

需要指出的,曾灿毕竟不是陶渊明,他并不甘于守在他的六松山庄,以老死于水边林下.相反,他更愿意去到更多更远的地方,借此排遣他内心的孤寂,去丰富自己忧愁与悲恨之外的生活.

钱澄之序《六松堂集》称:“止山贫而好游.”[3]?(P290)易代之后,曾灿游历于闽赣、江浙和两广之区,以他细腻的笔触见证“草先春气绿”[1](P159)之外的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如其《过樟源岭》:

宿雾犹亭午,樟源路正殷.山从云里合,人在雨中分.秋色松杉暗,寒香橘柚闻.单车穿石涧,流水自纷纷.

骋目远眺,高山直入天际,岿然屹立,与云雾俨然融为一体,而行人分散于在烟雨之中,三三两两,无以成群.秋色下的松杉因季节的迁移而换上了黯淡的墨绿,成熟了的橘柚的香味在微寒的空气中隐隐地融入呼吸当中.而在听觉的世界里,又是别样一番景象——形单影只的马车穿过石涧,耳边响起的是那潺潺的流水声.诗人从视觉、味觉、听觉等三个方面来展现樟源岭的静谧,以有声衬无声,朦胧的、清晰的,都在这样一幅画面中相得益彰.类似这样诗风清新秀美的诗作在其《六松堂集》中并不少见,而透过这些作品,我们恰恰可以窥见他对这样一种欣赏美景的时光是格外的兴致.

当然,除了这样纯粹描写壮美河山的诗之外,内心背负着前朝哀思的曾灿同样创作了大量由眼前山水想到故国的伤景伤情之作,如其《登玉麈山》:

偶然移步出,不觉上高峰.溪上分寒畎,人烟起暮钟.石缘萝径没,山被墓门封.欲问青天去,天高未可从.寒为登高重,人因作客闲.村村皆是水,面面更多山.风急鸦相失,林昏犊未还.归心真似汝,何处是乡关?

全篇的笔墨似乎都在歌咏玉麈山的高耸与壮美,但在“村村皆是水,面面更多山”的温婉的江南景色之后,更多的是其惆怅的心绪:故乡在哪里呢?这个“故乡”,既是曾灿远游四方思念翠微峰上的六松山庄之家,更是“少年戎马春风里,犹记围城不肯降”(《己酉春日张天枢招同诸子登八镜台得江字》)的遗恨.在《秋兴二十首次鲁斋韵》开篇中,诗人便以“逢秋百感乱平生,树树悲风暗短檠”的悲凉伤感之调奠定了整组诗的感彩,古人伤春悲秋非一时一日之事,春天的美好短暂和秋天万物的枯萎凋零总是给人一种触景伤情的体悟,正是这样体悟,残酷地勾起了文人内心无尽的感伤情怀.

再来看其诗《春兴》:

葛屦萧萧欢履霜,春风镇日坐凄凉.贫余我辈身甘摈,乱后人生语畏狂.广柳何年闻濮里,垂缨无梦到山阳(时闻韩茂贻讣).梨花夜雨门初闭,回首东城路渺茫.

本是一元复始,该有兴荣之感,曾灿却将萧萧凄凉尽收眼底.春风拂来的不是大地生气,而是战后依然荒废的乱象.与其说眼前自然状态中的荒废让诗人感到揪心,倒不如说是诗人心中的思绪是乱的.身处何方是无谓的,乱世后的人生再也经受不起曾经的狂傲不羁,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压抑呢?而这样的诗句,恰恰将他的真性情一表无遗.回到现实,诗人却又闻说友人离世,阴阳两隔.诗心是诗人日常情感的集中展现,曾灿常年漂泊于异乡,心中的凄凉之感有增无减,“凄凉”二字也常常出现在他的诗作里.即便在那山花烂漫的季节里,他却依然未曾放弃心中的故国之思.“春风镇日坐凄凉”“回首东城路渺茫”,可谓凝聚着曾灿太多的沧桑和无奈.

除此之外,在《六松堂集》中,曾灿因游历亦留下了大量了交游诗篇.透过这些诗,我们不仅可以看到曾灿丰富繁杂的人生经历,更有他平实真诚地表达出的对送别友人的不舍,如“遥记高楼坐灯火,与君静听海潮喧”(《梧州别周思皇由赣州返楚》)、“重游此地知何日,莫惜音书寄我频”(《赠别姚子云》)、“吾党寥寥更自信,疾风劲草更相思”(《送别自堂先生谋耕东龙》);或是对友人离去后的孤独和安危感到担心,如“独怜小艇吴江路,回首春光定不如”(《赠别程弘执并次》);或是对于再一次相遇的满怀期待,如“不为故人停远棹,如何邂逅与君期”(《吴门病中送郑次公虞部展假还里》)、“他年再聚青溪畔,君有佳儿我有孙”(《除夜同顾云美集方嵞山草堂》);或是对未来重逢之路的渺茫心情,如“豪华意气今销落,只恐重逢又不如”(《与子直至京口别兼怀令弟子厚》)、“如何更有还乡梦,直过梅川上翠微”(《赠别尹式公》)、“既知难长聚,子宁勿复来”(《和公从阳城来辄别去悒悒不能已作诗寄》).

曾灿积极与遗民相交,究其原因,可以用他的“所心在知己”(《送任道爰同诸子幼刚归九江兼怀令兄仲望》)来概括——遗民们具有太多相同或相似的赤子情怀.从一定程度上可以说,遗民们的互相的交往其实是一种常态.诚然,在浩浩荡荡的遗民队伍中,像遗民始祖伯夷与叔齐两位抱节守志之人选择隐逸于首阳山一样,后来依然有遗民选择归隐山林,于世无求;但倡导人们积极入世的儒家文化,烙在遗民心间的印记又可谓深矣,一时难以抹去.于是乎,那些在国亡后却依然想要为故国做些无谓努力的遗民,便活跃在一个新王朝的土地上,与情志相同的遗民们交流着.

翻开曾灿的诗集,不难发现其是一部交游之史.诚然,羁旅生活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和诗人内心的故国之思,让他能够触及广阔世界中那些更加有趣、有意义的事情.但是,赤子之心从来都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放下故国,正如曾灿在《中秋眭身一招同顾泰初范五家集次范五韵》中言:

烽火何由到白沙(南昌有白沙寺),客来有酒即为家.门前溪水落寒木,篱外秋山多野花.爱汝盘中新煮橡,怀人石上旧烹茶(确斋冠石制茶,易堂诸子常集夜话).萧条万事一尊在,故国曾经月几华.

中秋之夜,与三五同心聚于一室,随遇而安,品茗、饮酒、赋诗,溪水、寒木、秋山、野花相衬,是何等的清逸,觥筹交错中,一切的沧桑苦难似乎烟消云散.其实,不是不再记挂明屋,只是当初保家卫国的一腔热血已随天下趋于安稳而沉淀于胸,“萧条万事一尊在,故国曾经月几华”云云,恰恰宣示了曾经的血火苦难、故国沧桑绝不会因为时事的飘忽而化为乌有.在《感事》一诗中,曾灿亦曾奋笔书下“抱恨已半世,文章何所求”,坦言不论是平淡无华的文字,还是热烈抒发的灵魂感悟,都是他怀念故国的一种方式.而《出门别山中同志》所云:“十年一孤舟,天涯亦庭户.”显然,诗人以诗性的方式告诉人们:漂泊于天下,四海为家,孤独凄涩,已经成为自己乱后生活的常态.总而言之,在经历了风雨飘摇之后,曾灿已深深地感觉到“贫贱易感恩,风尘少知己”(《岁暮言怀用陆放翁贫志士节病长高人情为韵》),恢复朱明的愿望愈发遥远.于是乎,他时常会想到与易堂友人烹茶论诗的情境,以慰藉那份难以泯灭的故国情思.

可以看出,身经乱世,曾灿依然在追求理想的自我.他不像有些同样饱腹诗书的明遗民那样,隐居于山林,真正过起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他忙于奔波,不辞劳苦.事实上,在游历江南江北的同时,曾灿致力于交友事业.为什么说是事业呢?其实,不仅是曾灿,“交友造士也是易堂诸子所苦心经营的事业”[4],他们广交天下名士,而其坚守的遗民情怀又使得他们在交友时倾向于遗民,如曾灿结交的魏禧、徐枋、顾云美、方文、钱澄之、徐柯、张自烈、顾祖禹等,都是享誉宇内的遗民典范.应该说,交友促进了其自身素养的提高,使其精神世界日益充实,得以慰藉那颗愁苦孤寂的心,同时亦坚定了其于家国矢志不渝的坚贞,而这一切都从其诗歌创作中得到一定程度的体现.

结合曾灿的人生经历和心态变化,上文对其人、其诗作出了概况性的论析.一方面,曾灿深负故国情怀,他游走于山河之间,耕读于田土庄稼,交接天下名士,这一切均从其诗歌创作中得以体现,而这样的表现实际又从一个侧面清晰地展示了其历世变幻的心路历程.另一方面,从分析中我们不能发现结社群居、消极隐逸与积极入世并存,实乃曾灿作为遗民的本真面目.在尽力为朱明王朝守节效忠的前提下,明遗民们努力地改造自我,提升自我,已然成为明清之际一个独具魅力、独具特色的文化群体.而作为交接遍天下、名誉享宇内的遗民,在鼎革易代这一特定的历史时空中,曾灿其人、其诗,无疑具有一定的典型性.质而言之,曾灿的生活实际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明遗民生活——他们善于化单一为多样,为不如意的人生注入了更多的新鲜血液,在他们为明王朝的倾塌而痛心疾首的同时,也面临着立足于清政府统治下的生活艰难;他们依稀明了命途多舛、朱明难再已成为定局,却又心存不甘——的常态,同时借助诗歌这一特殊的文学形式予以含蓄地表现出来,其《六松堂集》确又为这一论断提供了充分的依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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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曾灿.六松堂集[M].陶福履,胡思敬编.豫章丛书: 集部十.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2007.

[2]邱国坤.易堂九子年谱要录[J].江西教育学院学刊(哲学社会科学版),1987,(1).

[3]曾灿.六松堂集[M]. 四库未收书辑刊:第7辑第25册.北京:北京出版社,1997.

[4]马将伟.易堂九子与江苏遗民交游考述[J].江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9,(5).

责任编辑:潘文竹

总结,上述文章是关于曾灿和明遗民曾灿和诗心历程方面的论明遗民曾灿的诗心历程论文题目、论文提纲、论明遗民曾灿的诗心历程论文开题报告、文献综述、参考文献的相关大学硕士和本科毕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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