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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我有画鼓招美人论文写作 时间:2024-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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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墙角的野草叶上凝了细小的朝露,天灰亮灰亮的,像是搽了厚厚的粉,乌儿们三三两两落在各户人家的屋顶或墙头,放开嗓子啾啾地叫.宋奚一向起得早,伸着懒腰走到院子里,迷糊着双眼从井中打水,刚将桶拉上来,忽听见背后有人问道: “朝次呢?”

他回过头,眼底的惊异还来不及收住,已顷刻间现了原形:用木棒串着大冬瓜、青柚子等物做成的假人.

来者好笑地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微微摇了摇头.

水桶掉落的声音,惊醒了还在被窝里的朝次.她随手拿了件衣服披上,一边骂一边走出屋子: “宋呆瓜,你怎么打个水也不让人省心!又磕断手了吗!”说着,拢了拢散乱的发, “这回……”

她一脚迈出门槛,瞧见地上的假人时,吃了一惊,缓缓抬头,就看到门口屋檐下站着个男子,宽袍广袖、白玉簪发,一双细长的眼含着笑将她望住.

男子缓步向她走来,声音像松间明月般清冷: “阿次,我回来了.”

那是她真正的夫君,两人已数百年未见……她无聊时拿瓜果做了个呆头呆脑的假宋奚,陪着自己度过了几百年漫长的岁月,原以为以后的日子都只能这样自欺欺人地过下去,如今她真正的夫君却突然回来了……

朝次颤着手扶住门框,眼泪把脸都濡湿了,几番哽咽才勉强吐出两字: “宋奚……”说着便要跑过去.却被门槛绊了下,啪的一声直直地摔在地上.

【一】

黛光在东始山已经住了四百年,因性子寡淡,平时和众妖没什么来往,一直独居在清溪边上的小竹屋里.

前些日子,山里因山妖寒梁重伤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时不时便有吃了酒的小妖在溪边讨论此事,最后因“寒梁会不会死”这个问题争得不可开交,甚至动起手来,扭打到她家门口.她站在门边闲闲地看着,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向是她的处事原则.

后来某日,有小妖送了请帖到她屋前,说是寒梁死里逃生,要摆宴庆祝.她捏着帖子愣愣地站在门口,从没听说中了留魄箭的人还能活过来的,不知是哪位高人救了寒梁,当初若是有人能出手救自己的夫君……她把帖子收到袖中,回屋翻出藏了多年的一盒狪狪珠.

那是四百年来她第一次应邀,席上众妖频频偷眼瞧她,有几个还交头接耳地说: “你看,黛光居然来了,真是稀奇啊.听说她还送了盒狪狪珠给寒梁当贺礼.”

“哇,看不出她那么大方,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孤僻恶毒的老妖婆.”

“不老啊,还是个水灵灵的姑娘呢.她不会看上寒梁了吧……”

黛光耳力极好,一字一句听得明白,却只当不知道,将手中的酒杯晃了晃,抬眼去看主座上的寒梁.寒梁正搂着他家娘子笑得欢畅,哪里像中过留魄箭的人.

倘若当时……黛光指尖一用力,竞将酒杯捏碎了,案上全是碎碴子和酒水.好在周围嘈杂,没人注意到,她施法将杯子恢复原样,又给自己斟了酒,只握在手里,并不喝.

寡居后,她从不碰酒.

当夜,黛光化成小飞蛾落在房梁上,底下寒梁和尹丘谨的说话声听得一清二楚.两人先是闲聊酒宴上的事,后又谈到不能请救命恩人来是多么多么遗憾.

尹丘谨坐在镜前,一面将发饰取下,一面道: ”我还想着拿鲛绡给她做件衣裳,可惜也不能送到令丘城去.这人情怕是要欠一辈子了.”后面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朝次的夫君宋奚是个拿瓜果拼成的假人,头一拍就掉,不如我们去荒海海市买块好玉,替他雕个新身子.”

饶是她声音极小,黛光还是听了个大概.

寒梁站在她身后,俯身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尹丘谨羞红了脸咯咯笑起来.眼瞧着就要演活春宫,黛光连忙从开着的窗子飞走了.

朝次,宋奚.她回到竹屋,也不点灯,就着星光站在窗边,怔怔地望着婆娑的树影.隔了这么多年,她再听见故人的名姓,竟觉得陌生如路人.

六百年前,她听闻宋奚为友人所叛,被设计封在了融骨琉璃壶中,不知死活.然后,朝次和宁樊带着宋奚藏的那些宝物逃出荒海,再无音信,没想到躲到凡尘来了.

一只萤火虫撞到她手边,她回过神来,将手往袖中缩了缩.明日便出山吧,到令丘城中寻朝次去,向她讨要一件旧物.

次日天刚蒙蒙亮,黛光便出了门,却不是去令丘城,而是先到了一处荒丘.

她对着一座没有碑的坟磕了头,而后挖土取出了埋在地下的坛子,从坛子中拿出一根白骨藏在衣袖中.然后,她把坛子重新封好埋了回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红着眼说了句: “子昌,我会把你找回来的.”说着,摸了摸袖里的那根白骨,眼泪簌簌地落下.

令丘城不小,她沿街打听宋奚和朝次,终于在天将黑时得知东条街有间宋家画铺,宋奚和他的夫人就住在那儿.

等她来到宋家时,日头已经完全沉下了山,街边店铺都关了门,宋家也不例外.她拍了拍门,没人应,于是又加重力气拍了几下,喊道: “宋奚,宋奚.”

木门后传来闩子的声音,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探出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提着盏灯笼将她照了照: “你找谁?”

“你是朝次吧?”她牵着嘴角扯出一抹极不自然的笑, “我是黛光,宋奚的故人.”

朝次在听到她的名字时脸色陡然一变: “你找错了.”说着,就啪的一下急急将门关上.

黛光还要再敲时,门突然又开了,还是朝次.她不悦地走出来,谨慎地往里头望了望,轻手轻脚地把门带上,然后举高了灯笼去看黛光的脸: “我猜你也不会轻易罢休.”警惕地将她打量一番, “黛光,我听说过你.你怎么找到这儿的?来做什么?”

黛光苦涩地一笑: “我也听说过你.你现在是宋奚的夫人了.”

朝次对她充满了敌意: “一直都是.”想了一想,又道, “你若是想找宋奚的话,就请回吧,他被封在融骨琉璃壶里,不在这儿.”

“找你也是一样的.”黛光的眼被灯火映得亮亮的, “朝次,我来拿一件东西,昔时宋奚曾答应予我的平明鼓……”

朝次打断她的话,耐心地道: ”首先,我当年匆匆逃出,没能带走什么东西.其次,就算我带了,也不会给你.”她似笑非笑地看进黛光的眼里, “你虽和宋奚好过,可一千多年前就同他断绝了关系与往来,如今还想来要什么?况且,我对你并无半分好感,凭什么你要我就得给?”

黛光也不争辩,只是摸着袖子里的白骨,半晌才回道: “他曾答应给我的.我当初只想着离开,没来得及拿……如今我是真的需要平明鼓……”

“我真的没有平明鼓.”朝次一字一顿地道, “你走吧,别再来了.”

【二】

案上的烛火随着门开时被带进来的风晃了晃,宋奚斜躺在床上,目光从书册上抬起: “谁这么晚了找来?”

朝次一声不吭地坐在镜子前,赌着气拿木梳狠狠地梳头发,嘴嘟得能挂油瓶了.宋奚见她神色不对,放下书坐起身来,问道: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生起气来.”

朝次憋着怒气瞪他一眼,径自脱了外衣走到床边.宋奚往里让了让,她依旧不说话,躺下拉起被子蒙住头,一动不动,似乎真的睡着了.

良久后,她听见背后的宋奚微微叹了叹气: “性子还是没变.”

她也假装没听到.

天明时,朝次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钻到了宋奚怀里,抬眼发现宋奚正笑着看她.她的心底一时涌起无限悲凉,伸手去摸他的脸: “六百年了,我以为你死在琉璃壶中了……”顿了一顿,把喉中那股酸楚压了下去, “我以为我成寡妇了.”

宋奚把她腮边的发塞到耳后,取笑道: “所以就拿冬瓜做了个假的我?”

“宋呆瓜是我依着对你的念想做出来的,不料虽然外貌与你一样,却是个傻子.”

用念想做成之物,见了本尊都要被打回原形,朝次想起如今躺在厨房里的假人,也觉得有些好笑,心里的忧愁淡了一些,额头往宋奚胸口蹭了蹭: “你能在这儿待多久?”

宋奚默然不答.

六百年来他日夜修炼,如今也只能送出一缕魂来和朝次相见,不知何时阵法变动、他这一缕魂始终还是要被召回去的.

他转了话题道: “昨夜你气什么?”

“气你的老相好找上门了呗.”朝次语气淡淡的.

宋奚犹豫半晌,问道: “黛光?”

朝次猛然抬头,揪起他的衣襟咬着牙问: ”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她?连她的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

宋奚有些委屈: “她的名字就两个字,记得也不奇怪吧,何况我和她同住过……”

他话未说完,朝次已霍地起身,把枕头砸到他脸上: “去你娘的!”

黛光在宋家门口坐了一宿,天亮后,街边店铺陆陆续续开了,唯独宋家画铺迟迟不见动静.隔壁李大娘挎着篮子好奇地走过来,看看关着的门,又看看石阶上的黛光,问道: “娘子,你是来讨债的?怎么吓得他们都不开张了?”

黛光摇摇头.李大娘狐疑地又看了她几眼,才离开.

来往行人渐渐多起来,有好些人朝她看,她坐不住了,站起来拍拍衣裳,走过东条街拐到一个没人的僻静处,一边念咒一边在石墙上画了条弧线,然后手一推,竟将墙推开一扇门,走进去后再将门合上,石墙又恢复如初.

宋奚正在院中边晒太阳边思考如何哄好朝次,忽见院墙中走出个穿紫衣的女子,因是逆着光,他微微眯眼看了一会儿,直到女子笑着对他说“宋奚,别来无恙”时,他才恍然想起这是他的老相好.

他坐直了身子,回笑道: “黛光,多年不见,我竞有些认不出你了.”

黛光站在他面前,身形比记忆中瘦弱了许多,像株孤零零地立在风中的细竹,仿佛随时会折断.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眉目比以前淡了一些,眼底的绵长柔情也悉数褪尽,只余下淡漠.

“你倒和从前一样,我远远地就能认出你.”她说.

宋奚将袖一拂,变出桌椅和茶具.请黛光坐了,自顾自地煮水摆弄茶具,故意不说话.

黛光盯着他,片刻后,终于带着三分无奈七分凄苦道: “子昌死了.”

闻言,宋奚只是看了她一下,依旧不开口.

黛光别过脸去,看落在古井边的日光: “他死在四百年前,一句话都来不及对我说.”

宋奚从瓷罐中舀出茶末,倒入盏中,终于道: “我以为你们该过得不错.”

【三】

黛光刚离开宋奚时,确实过得不错.

她本是荒北境一只琴虫,因偷食女君园中的果子而被看园子的凶兽咬掉了尾巴,后逃到荒海潜入宋奚住的覃印山,在他的屋子里吃饭睡觉、修行养伤.

伤还没养好,外出的宋奚便回来了.

彼时黛光正在厨房做饭,宋奚远远望见自家房子升起袅袅炊烟,心下疑惑.他回到家一看,灶台前站着个明艳冶丽的女子,一时觉得有趣,就靠着门框从容地道: “竞还有送上门的娇娘子.”黛光吓了一跳,手中的锅铲没拿住,掉到了地上.

后来,黛光凄凄惨惨地跪在宋奚面前辩解说,自己不知这屋子是有主人的,并非故意侵占,如今得罪了荒北境,也没别的去处,且伤势未愈,求宋奚好心收留她一段时日.

覃印山那日天气晴好,宋奚一低头,看见地上的黛光娇丽的脸上挂着泪珠,映着明媚的阳光,好似晨露未唏的牡丹惹人怜爱,一双眼噙着泪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往后靠在树上,绿荫遮住了他的脸,把他的一双眼衬得愈发漆黑.他抬抬手,道: “行吧,家里正缺个做饭的.”

黛光便在覃印山住了下来,宋奚不大管她,她做的饭好不好吃、屋子有没有打扫干净,他一概不在乎.

大概他对一切都是不在意的,黛光当掉钗环换了鲛绡,给他缝制了衣裳,他淡淡地道谢;黛光把他藏了多年的玉薰炉打碎,他淡淡地说“没事”.

以至于后来黛光对他日久生情时,始终拿不准他的心思,几番试探都探不出什么来.拖了几年后,她到底憋不住,趁着到他房中送茶时表露了心迹.

闻言,宋奚手中的笔一顿,偏过头盯着她,好似对她说的话十分意外.黛光低着头,鼓起勇气又说了句:“我想当你的夫人.”

宋奚把目光移回纸上,道: “随你.”

黛光真不知该喜该悲.

只是,宋奚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她多做了暖床的工作而转变.他喜爱游历各界、喜爱*宝物,很少在家陪她,黛光甚至觉得他对坐骑都比对自己要上心.时间一久,饶是对他多么喜欢,她的心也渐渐冷了.

越闷在覃印山,越觉得不顺畅,黛光就趁着荒海海市热闹,独自一人离开了覃印山去赴海市,走时也没有知会宋奚.

海市上人来人往喧闹嘈杂,她站在一只大乌龟跟前挑选它驮在背上的脂粉时,忽地被人撞了一下,手上拿着的脂粉掉到海中,再捞起时贝壳中的粉已被海水冲走了大半.黛光恼怒地去看撞她的人,是个衣着华丽的男子.

他生得俊秀,腰间佩一把宝刀,手里拉扯着一匹焦躁的吉量马,不住地道: “抱歉抱歉,这马认生,拉不住.我赔给姑娘.”

可吉量马一撩蹄,拽得他踉跄几步,老龟怕被马蹄踩到,拨开水游走了.黛光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扑哧笑了,道:“这下你要怎么赔?”

那人好不容易安抚住马儿,愈加愧疚地看向黛光:“等我把马牵回去再赔,可好?”

黛光道: “好,不过我得跟你回去,免得你逃了.”

男子告诉黛光他叫子昌,在皇华野开药铺,因坐骑被偷了才来海市买马.两人便算是相识了.

黛光从药铺中提着得到的赔礼走出时,子昌站在门口目送她.走出老远,她偷偷回头,望见子昌仍站在那儿.

回到覃印山,宋奚对她不声不响跑出去好几天的事一句话也没有,仿佛压根不知道她出去过.黛光寒了心,把一摞药扔到桌上,闷闷地躺了几日.

那之后,她往皇华野跑得十分勤,有时帮子昌晒晒药看看店,有时两人喝茶闲聊,日子过得比在覃印山开心多了.

子昌比宋奚会疼人,茶冷了会及时帮她换,起风了会叮嘱她多穿衣,她下厨时他会在一旁打下手,饭桌上不住地夸她厨艺多好多好,皇华野最大的酒楼不请她去掌厨真是可惜了……黛光对他渐渐生出好感.

某次,子昌无意间问起她的婚嫁情况,她毫不迟疑地说: “未有婚配.”

宋奚与她不曾行礼、不曾摆宴,她这样答倒也不错.

于是,她和子昌顺理成章地看上了对方.

黛光向宋奚辞别,是在她与子昌相识两年后.那日依旧是好天气,宋奚在书房中捣鼓最近人手的一件妖器,听到黛光辞行的话时点头道: “随你.”

一瞬间,黛光心中生出些许愤恨和不甘.虽说她对宋奚已没什么情意可言,可宋奚对她和子昌的事没有半点怨怒、对她的离开也没有半分挽留,她不禁觉得宋奚其实是个绝情冷血的人,觉得自己先前一片痴心错付,觉得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她问: “宋奚,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闻言,宋奚看了看她,那眼神和当初知晓她的爱慕时一模一样,似是对她提的问题感到很奇怪.

黛光冷笑了声: “我对你而言不过可有可无,是吗?要来便来、要走便走,你丝毫都不在乎,是吗?”

“这样不好?”宋奚反问道.

因为一点点的感情都不曾给她,她要怎样他都无所谓.不在意,所以都无所谓.黛光自嘲地笑道: “好,这样最好.我该庆幸遇到了子昌.”

她去了皇华野.不久后,子昌宴请乡邻参加婚宴.

【四】

离开覃印山后,黛光再没回去过,也很少想起宋奚,只是后来听闻他被人背叛、封在了融骨琉璃壶中.她想,宋奚是没命活了.但他也只是传闻中的故人罢了,听过就过了.

她和子昌在皇华野生活了近千年.子昌待她极好,宠她宠得无法无天,无论对错都迁就着她,渐渐养成了她有些娇气蛮横的性子,一个不顺意就要闹,手头的事爱做就做、不想做时直接撂开手,全丢给子昌去善后.

某日,子昌在店中捣药时,来了个瘸腿的姑娘,怯怯地站在门口问: “大夫在吗?”

子昌忙应声迎出来: “姑娘要抓药?”

那姑娘看了眼自己的腿,小声地说: “治伤.”

子昌这才发现她的裙子一大截都沾了血,忙将她搀扶进去,小心地揭开血淋淋的裙子一看,小腿处好几道被刀斧砍伤的血口子,触目惊心.

“怎么伤的?”子昌皱眉问道.

“我本是凡尘一株柳树,已修炼成妖,有些神通,百姓替我立庙四时祭祀.谁知近日新上任的守备听说后,觉得是妖孽作祟蛊惑人心,命人将树砍倒……我施法逃了出来,才免于一死.”

“凡人对善恶的分辨总太过于自以为是.”子昌一边说一边从药柜上取下一个小瓷罐,舀出一勺药粉倒在碗里,拿水化开后不停地搅拌, “这是万木灰,取万种木材用妖火焚烧所得,你敷上后不要碰水,三天后来换药.”

黛光气冲冲地跑进药铺时,正看到子昌蹲在一位姑娘面前认真细致地上药.那姑娘一条腿搁在矮凳上,裙子提到腿根处,红着脸呆呆地望着子昌,看入了迷.

见状,黛光胸口一团火噌地烧到了头顶,把手里捧着的陶罐用力掷在地上,吓得屋里两人皆是一抖.

“子昌,我养着的青玉蟾呢?”

“我怎么知道.”子昌放下姑娘的裙子,起身.

黛光不肯罢休,抓着他的手质问道: “前天红迷楼的狐妖来跟你要青玉蟾,你不是答应给她了吗,是不是把我养的那只送人了?”

“没有,你别胡闹.”子昌脸色不太好,尴尬地看了看局促不安的病人,低声对黛光说, “你仔细找找,可能跑到院子里了.”

黛光不依不饶,非说是他把青玉蟾送了人.来治伤的姑娘不好再待下去,起身道: “多谢大夫,我先走了.”

她一走,子昌沉了脸色,直接甩开黛光的手,径自去碾药.黛光见他摆脸色,心里一恼,抢过他手里的药罐,啪地摔在地上: “怎么,在美人面前丢了脸,不高兴了?”

子昌怒瞪她一眼,压着满肚子的火拂袖而去.

诸如此类的矛盾越来越多,黛光被惯坏了脾性,动不动就闹.子昌为人忍让谦和,可到最后也慢慢倦了,耐性被磨光,偶尔会和黛光吵几句.

柳树妖又来了几次,来时经常遇到他们起争执,她一个外人只能无比为难地站在一旁.有一回黛光摔门而去,子昌沉着脸来给她换药,她有些心疼地说: “那人配不上你.”

闻言,子昌猛地抬头.

她柔声说: “你这样好,不该配那样不讲理的妇人.”

子昌没回话,只是默默地给她查看伤口.

他们最后一次吵嘴,是因为子昌要去蔓渠山杀马腹兽取血制药.马腹是凶兽,黛光怕出危险,拦在门口不肯让他去: “为了治柳树妖的伤,你连命都不要了吗?她当瘸子与你何干,巴巴地要讨好她,看上她了吧.”

子昌手里提着刀,有些不耐烦地道: “你让开,我要救谁、要讨好谁,用不着你来管.”

黛光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 “我不管谁管,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我要是死了,你另寻良人改嫁吧.”

她震惊地望着眼前人,半晌后,愤愤地侧身让路:“好,你去吧,去了就别回来了,我现在就找别人去.”

子昌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一去,真的没再回来.

黛光在家里等了三天没有等到人,惴惴不安地去蔓渠山寻他,只找到一具满身是血的尸骸,手里还死死握着刀.她颤抖着把尸体翻过来,拨开头发,是子昌.

柔软的夕光照在他的眉上眼上,黛光抱着他,所有的悲愤都哽在喉间,最终呕出一大口血.她哭着说:“我不让你来……你偏不听……”

她把子昌葬在荒海边,谁知次年墓竟被盗,棺中那口宝刀和一些值钱的陪葬品全被偷走,只剩下散乱的白骨.黛光一边哭一边捡骨收入坛中,将他改葬至人烟罕至的荒丘,时常去祭拜.

子昌死后,她的性子变了许多,寡言少语的,不爱和人来往.

先前她对子昌的种种不满云消雾散,再想来全是他对自己的好.夜里抱着他的遗物愣愣地坐在灯下,她恍惚间又想起荒海初见时,子昌拉着马,歉然地对她笑,眼底是潋滟的柔光,暖暖地照在她心上.

后来,她关了药铺,搬到了东始山独居,一住就是四百年.

【五】

“你想要我帮你什么?”说着,宋奚递了盏茶过去.

黛光接在手里,啜了一口,道: “还在覃印山时,我曾向你索要平明鼓,彼时你说鼓借给了他人,待讨回来后就送与我.”

宋奚微微蹙眉: “平明鼓?怕还放在覃印山上,你要的话自己去拿便是.”

“你藏在覃印山的那些宝物都被朝次带走了,平明鼓应当也在她那儿.”

“朝次?”宋奚眼神一沉,思索半晌,道, “好,明晚你来取.”

送走黛光,宋奚回到房中,只见朝次坐在床边晃着腿缝衣裳.

听见脚步声,她抬了下眼,不悦地噘嘴道: “我不会把平明鼓给她的.”

宋奚心知她对黛光没有好感,笑着坐到她身旁:“果然在你那儿.”

朝次咬断了线,把衣裳抖开,道: “对,在我这儿,说不给就不给.喏,试试合不合身.”

宋奚按住她的手,敛了笑: “阿次,平明鼓不是好东西,我不想你带在身边.”

朝次笑嘻嘻地把手臂攀在他的肩上: “你也不是好东西呀,我可没想过要把你送掉.”见宋奚神色严肃,晓得这次不好糊弄,她放下手嘟囔说, “我留着平明鼓,还不是防着以后万一用得上.”

“我若真死了,连骨头都不会剩下半根,你拿着平明鼓又有何用?招不来魂的.”宋奚握住她的手,认真地道, “阿次,我不会抛下你,融骨琉璃壶的法阵很快就会破的,你不要担心.”

他如今能逃出一缕魂来,兴许是真的找到了法阵的法子,朝次自然信他,把头靠在他怀中: “要给她也可以,你先告诉我,除了黛光还有过几个相好的?”

宋奚沉吟片刻,方犹豫着开口: “我也不记得了.岁月悠长无趣,遇上你之前,有姑娘送上门我一般都不拒绝…一”

朝次的声音更加温柔了几分,捧着他的脸笑着又问: “好好想想,到底几个?”

“时间太久,真记不清了,好像挺多的……”

闻言,朝次当即变了脸,使劲将他一推,又抓起刚做好的衣裳扔到他身上: “滚!”

平明鼓被朝次藏在箱子底,用布层层包裹着,因此虽过了几百年,再拿出时也一点看不出是旧物.

这鼓的来历,朝次听宋奚讲过.说是以前九重天有位上仙下凡历劫,和凡间一位男子结为夫妇,恩爱情深,某次男子外出经商,行船时遇上风浪,溺水而亡,尸骨运回时上仙哭嚎不止.男子死后三年都不曾托梦,上仙觉得奇怪,便去询问巫师.巫师告诉她男子的魂被水鬼纠缠,不得返乡,日夜受尽恶鬼纠缠折磨.上仙悲痛不已,用自己的皮做了一面鼓,拿男子的白骨敲打,鼓声传到四方,男子的魂在其引领下得以还乡.男子魂回时,上仙亦流干了血身亡,终不得与之相见.这面鼓传到后来,底部隐隐约约可辨“平明”二字,不知是何意,众人称其为“平明鼓”.相传,用死者骨头击打平明鼓,可以招魂.

黛光拿到平明鼓时,眼圈微红,对二人道了谢便匆匆离开.朝次问宋奚: “这么个痴情的姑娘,没能对你死心塌地,却对子昌生死不忘,看来你也不是太招人喜欢.”

宋奚道: “黛光的性子就是这样,你一直都不给她,慢慢地她会死心.可你一旦给了她,想让她奉还就不可能了.”

朝次努嘴道: “跟过去看看?”

“好.”

他们一路跟到荒海边,望见黛光面朝荒海跪坐着,将平明鼓放置跟前,对着万顷碧波不知沉思些什么.朝次忍不住问: “平明鼓真的能招魂吗?你可曾见过?”

“见过.”宋奚说, “但这次招来的不会是子昌的魂.”

“啊?”

“上次有只海妖曾用平明鼓招亡妻的魂,却引来无数野鬼.打鼓人被鼓声迷了心窍,只当招来的是故人魂,心甘情愿地被众野鬼吃光了魂魄,鼓声停止,野鬼才散去.妖不同于凡人,死了便荡然无存,哪还有魂可招,招的只是人心中的幻影罢了.”

朝次这才明白宋奚为何不让自己藏着平明鼓,伸手指了指黛光: “那她……”

“她如今这样,能死在幻影里也算好事.”

【六】

荒海今日是阴天,海和天皆是暗蒙蒙的一片,像是被灰鸽的羽翼罩住了,呼呼的风把哗啦啦的波涛声悉数吹上了岸.

黛光迎着风压了压鬓发,从袖中取出子昌的遗骨,嘴角眉梢都挂了满足的微笑,一下一下地击打平明鼓.鼓声咚咚,虽不响亮,但传得极远,一直荡到天际、荡到八荒.

朝次怜悯地望着她,在海边升起薄雾时轻轻叹了叹气,扯了扯宋奚的袖: “走吧.”

她刚转身,便见雾中出现个颀长的身影,缓慢地向黛光走去.近了,朝次才看清那人的模样,惊奇地拉住宋奚: “你看,恶鬼竞长得这般清秀?”

宋奚也有些惊讶.直到那男子神情木讷地坐到黛光身边,他才恍然道: “这是子昌的魂.”

“不是说……”朝次更讶异了, “难道他没死?”

宋奚望着那两人,思索良久,方道: “应该是.”

说话间,从雾中匆匆忙忙追出来个绿衣女子,一瘸一拐地朝黛光而去.

她路过面前时,宋奚把朝次拉到身后护着,朝次探出头看了看: “是个瘸子.”仔细想了想, “好像子昌医过的柳树妖也是个瘸子?”

绿衣姑娘伸手去拉子昌,可魂是虚的,哪里拉得到.她看到黛光手中的鼓,脸色骤变,膝一弯,跪在黛光面前,哀求道: “姑娘,求你放过子昌吧,错都在我……”

她一面说一面落泪,哭得气都快断了,朝次看着也觉得难受,别过脸对宋奚道: “黛光手上骨锤不停,子昌便永远不能回去?”

“被招来的魂会一直伴着打鼓人,打鼓人一死此魂也将灰飞烟灭.黛光为了留住子昌,不会停手的,况且她沉在幻影当中,对外界的一切无知无觉.”宋奚道,“在她老死之前,他们都只能这样了.”

绿衣女子听见他们的话,回转身来哭着求道: “求你们救救我夫君……”

朝次倒吸一口气: “夫……君?”

原来子昌的死,是他与柳树妖谋划好的.在蔓渠山中,他并没有遇上马腹兽,却自毁形体做出被凶兽咬死的惨状,留下尸骸给黛光、魂魄金蝉脱壳随了柳树妖去.后来盗墓的也是他自己,原只为了取回兵器,又怕黛光生疑,便将墓中其他物什也一并带走了.

黛光在东始山寡居四百年,孤苦无依惨不堪言,他却和柳树妖另寻了清净地方过快活日子,直到此番被平明鼓招来魂魄.

“子昌没有对不住她……黛光任性无礼、好耍小性子,子昌对她越好,她越觉得理所应当,只会一味索取,稍有不顺就要闹脾气,谁忍受得了?后来子昌旁敲侧击和她说要分开,她竞笑着威胁说: ‘要真想分开,我便先杀了你再自尽’……”柳树妖哭岔了气,咳了好一阵, “她就是个疯子啊!”

朝次和宋奚离开时,荒海边的鼓音依旧回响不绝,一声声仿佛巨石坠人海底,沉闷压抑.

那天夜里,朝次偎在宋奚怀中,闭着眼道: “宋奚,以后我会好好改改性子的.”

宋奚低低地笑了笑: “知道要‘见不贤而内自省’了?”

隔了好久,朝次才轻轻回了句: “不过是兔死狐悲.”

天大亮时,朝次醒转过来,手里搂着的只有宋奚昨日穿的衣裳.她坐起身来环顾四周,窗子还关着,从缝中透进几缕光线,宋奚昨夜脱下的外袍挂在衣桁上,床下两双鞋摆得整齐.

宋奚走了.

六百年的苦修只换来几日相见,融骨琉璃壶的阵法变动,他费尽心力送出的这缕魂又被收了回去.这一别,再见无期.

她的泪一下子便落下来,哑着声喊: “宋奚……宋……”最后抑制不住,将脸埋到宋奚的衣物中,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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