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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苏轼方面电大毕业论文范文 与苏轼和江西相关毕业论文题目范文

主题:苏轼论文写作 时间:2024-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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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山水真吾邦

“江西山水真吾邦,白沙翠竹石底江.舟行十里磨九泷,篙声荦确相舂撞.醉卧欲醒闻淙淙,直欲一口吸老庞.何人得隽窥鱼矼,举叉绝叫尺鲤双.”这是苏轼在题为《江西》的诗作中描述的诗人眼中的江西风物印象,流露出苏轼对江西的由衷欣赏之情.这种情感不同于他的恩师欧阳修在《题寄沙溪宝锡禅院》中表达出的醇厚的故乡情怀:“为爱江西物物佳,作诗尝向北人夸.青林霜日换枫叶,白水秋风吹稻花.酿酒烹鸡留醉客,鸣机织苎遍山家.野僧独得无生乐,终日焚香坐结跏.”苏轼一生三次经过江西,留下不少对江西山水风物的吟咏之作.诗作的主要关注对象也集中在名山庐山和流寓时间较长的虔州(今江西赣州).

庐山素有“匡庐奇秀甲天下”之美誉,以雄、奇、险、秀闻名于世.元丰七年(1084)四月苏轼第一次登临庐山,面对雄奇险秀的大好山色,苏轼目不暇接,决定不写诗.可是他抵挡不住喷涌而来的诗意,连占三绝.据其《记游庐山说》载:“仆初入庐山,山谷奇秀,平生所未见,殆应接不暇,遂发意不欲作诗.已而见山中僧俗,皆云苏子瞻来矣.不觉作一绝云:‘芒鞋青竹杖,自挂百钱游.可怪深山里,人人识故侯.’既自哂前言之谬,又复作两绝云:‘青山若无素,偃蹇不相亲.要识庐山面,他年是故人.’又云:‘自昔怀清赏,神游杳霭间.如今不是梦,真个在庐山.’”此时的苏轼虽然离开黄州改量移汝州,但还是一名罪官的身份.可是苏轼一到庐山,山中僧俗就奔走相告,大受欢迎.可见苏轼的名气之大,深得人心.现在他真正置身庐山并非梦境,自然要好好观赏一番这庐山真面目.

苏轼在《庐山二胜(并序)》中说道:“余游庐山,南北得十五六,奇胜殆不可胜纪,而懒不作诗,独择其尤佳者作二首.”题咏的分别是开先寺漱玉亭和栖贤谷三峡桥.“高岩下赤日,深谷来悲风.擘开青玉峡,飞出两白龙.乱沫散霜雪,古潭摇清空.余流滑无声,快泻双石谼.我来不忍去,月出飞桥东.荡荡白银阙,沉沉水精宫.愿随琴高生,脚踏赤鯶公.手持白芙蕖,跳下清泠中.”这便是苏轼笔下的《开先漱玉亭》.王文诰评:“此诗前亦易办.后四句陡然便住,有非神工鬼斧所及,他人纵来得,亦了不得也.”纪昀批:“不必定有深意,直是气象不同.”纪昀认为:“《开先漱玉亭》诗,与《三峡桥》诗俱奇警.此(《漱玉亭》)近太白,彼(《三峡桥》)近昌黎.初白谓《三峡桥》诗似杜,未然.”《栖贤三峡桥》诗为:“吾闻太山石,积日穿线溜.况此百雷霆,万世与石斗.深行九地底,险出三峡右.长输不尽溪,欲满无底窦.跳波翻潜鱼,震响落飞狖.清寒入山骨,草木尽坚瘦.空濛烟霭间,澒洞金石奏.弯弯飞桥出,潋潋半月彀.玉渊神龙近,雨雹乱晴昼.垂瓶得清甘,可咽不可漱.”纪昀称赞此诗:“奇景以精理通之,发为高谈,结为香艳,络绎间起,使人应接不暇.”

苏轼读到徐凝所作瀑布诗觉得至为鄙陋,只有李白的咏庐山瀑布之诗才值得流传.因而作《世传徐凝瀑布》诗云 “一条界破青山色”,至为尘陋,又伪作乐天诗称美此句,有赛不得之语,诗云:“帝遣银河一派垂,古来惟有谪仙词.飞流溅沫知多少,不与徐凝洗恶诗.”此诗固然无法比肩李白的《望庐山瀑布》,也不至于沦于“恶诗”的行列,白居易也确曾肯定过徐凝此诗,因而这只是苏轼个人趣味观点而已.

除却上述这些主要集中描写山水风光的诗作之外,苏轼在庐山所作的诗中,尚有部分佛禅理趣意味甚浓的作品.苏轼过温泉,见壁上有诗云:“直待众生总无垢,我方清冷混常流.”诗为可遵长老作,苏轼亦作一绝:“石龙有口口无根,自在流泉谁吐吞.若信众生本无垢,此泉何处觅寒温.”苏轼认为众生不可能无垢,如果众生能够达到无垢的状态,那么这个温泉也就没有存在的合法性.在东林寺参谒住持常总禅师,有《赠东林总长老》诗:“溪声便是广长舌,山色岂非清净身.夜来八万四千偈,他日如何举似人.”广长舌者,佛之三十二相之一,指佛舌可以覆盖面至发际.“山色”一句明显依据“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而来.诗中展现的完全是禅宗无情有性、在在是佛的思想.《题西林壁》则在此诗的基础上,将禅理融入个体的感受之中,从而传达出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哲理.

绍圣元年(1094)八月,苏轼贬为宁远军(今广西容县)节度副使、惠州安置.苏轼于八月过南康军(今江西星子县)时作诗《南康望湖亭》:“八月渡长湖,萧条万象疏.秋风片帆急,暮霭一山孤.许国心犹在,康时术已虚.岷峨家万里,投老得归无.”秋风萧瑟,万象稀疏,暮色中孤山独立遗世.徒有救世之心,而无济世之举.虽遭贬谪,依旧念念不忘许国之志.这年的八月至虔州(今江西赣州),登郁孤台,游廉泉、尘外亭,皆有诗作.建中靖国元年(1101),苏轼越大庾岭北归,在虔州停留.重游郁孤台,题显圣寺,为鸡笼山更名.

苏轼南迁前后三次以《郁孤台》为题作诗,其中深意可见.据《舆地纪胜》卷三十二《赣州》:“郁孤台,在郡治,隆阜郁然孤起,平地数丈,冠冕一郡之形胜,而襟带千里之山川.登其上者,若跨鳌背而升方壶.”将南迁前后两次所作进行对比之后就能明显地体会到苏轼的思想变化历程.绍圣元年所作《郁孤台》诗为:“八境见图画,郁孤如旧游.山为翠浪涌,水作玉虹流.日丽崆峒晓,风酣章贡秋.丹青未变叶,鳞甲欲生洲.岚气昏城树,滩声入市楼.烟云侵岭路,草木半炎州.故国千峰外,高台十日留.他年三宿处,准拟系归舟.”诗中开头就点明自己曾作《虔州八境图》歌咏过这里的盛景,见到郁孤台如同旧日曾已相识一般亲切,然后以郁孤台为中心,展开了对周围景象的描写.青山苍翠,玉水闪耀.秋日的章贡,在秋风拂习中,依然如夏,未变容颜.滩声不息边的市井民宅,烟云环绕中的山岭,葱茏的草木遍覆南国.遥望故国,千里之外.来此胜地,暂住十日.他日有幸,再踏青山.虽有不舍之情,却怀明朝之望,无过激之情寓与胸中.而北归途中所作则多了一份人生如梦之感想.建中靖国元年所作《郁孤台》诗为:“吾生如寄耳,岭海亦闲游.赣石三百里,寒江尺五流.楚山微有霰,越瘴久无秋.望断横云峤,魂飞咤雪洲.晓钟时出寺,暮鼓各鸣楼.归路迷千嶂,劳生阅百州.不随猿鹤化,甘作贾胡留.只有貂裘在,犹堪买钓舟.”贬逐岭外,亦似等闲之游.看似放旷之语,实则心酸悲苦之尔.正月的赣江,洪流波涛不断.岭南岭北气象各异,回忆岭海生活,不堪回首.北归之路迷漫不清,自己一生奔波流离,仅得幸存.浓郁的身世之感涌上心头,实为自述.

三年磨我费百书

苏氏兄弟向来被认为兄弟情深的楷模.中国文学史上,兄弟俱著称者并不少,前有曹植与曹丕、陆机与陆云兄弟等,同时代在朝为官者有曾巩与曾布、王安石与王安礼兄弟等,后继者有周树人与周作人兄弟等.有因种种缘由招致兄弟不和者,如苏氏兄弟这般始终如一、患难与共者实为少见.《宋史·苏辙传》说:“辙与兄进退出处无不相同,患难之中,友爱弥笃,无少怨尤,近古罕见.”仕途艰辛,而苏轼特甚.多年的离别辗转、聚少别多并未曾疏远兄弟之情的情谊,反而愈加铸就了兄弟之间的师友之义、知己之情.

元丰二年(1079)八月,苏轼以作诗“谤讪朝廷”罪被捕入狱,责授为黄州团练副使.苏辙上书请求以自己的官职为兄赎罪,不准,牵连被贬为监筠州(今江西高安)盐酒税,五年不得升调.元丰七年(1084)正月,神宗出御札,苏轼量移汝州团练副使,本州安置.四月苏轼离黄州,渡江过武昌,自九江至筠州,专程绕道探视子由.苏轼念及此去即将与阔别已久的苏辙相会,共度端午佳节,不由得兴致高昂、溢于言表.且看其在探亲途中所作《自兴国王筠,宿石田驿南二十五里野人舍》:“溪上青山三百叠,快马轻衫来一抹.倚山修竹有人家,横道清泉知我渴.芒鞋竹杖自轻软,蒲荐松床亦香滑.夜深风露满中庭,惟见孤萤自开阖.”苏轼骑快马着轻衫,在群山万壑中飞驰而过.因着心中的喜悦,看到路上的清清溪流也格外亲切,纪昀认为:“恰如人意,谓之知可也.”简陋的蒲席松床也令苏轼感到舒适惬意,夜宿野外,风露满庭,只有孤萤自在开阖.这一切无不因染上了苏轼轻快的心情而富有诗情画意.

苏轼将至筠州,苏辙与洞山克文禅师、圣寿聪禅师来迎于建山寺.这里还有一段流传颇广的佳话.《冷斋夜话》卷七《迎五祖戒禅师》:“苏子由初谪高安时,云庵居洞山,时时相过.有聪禅师者,蜀人,居圣寿寺.一夕,云庵梦同子由、聪出城迎五祖戒禅师.既觉,私怪之,以语子由.语未卒,聪至.子由迎呼曰:‘方与洞山老师说梦,子来亦欲同说梦乎?’聪曰:‘夜来辄梦见吾三人者,同迎五祖戒和尚.’子由拊手大笑曰:‘世间果有同梦者,异哉!’良久,东坡书至,曰:‘已次奉新,旦夕可相见.’三人大喜,追笋舆而出城,至二十里建山寺,而东坡至.坐定,无可言,则各追绎向所梦以语坡,坡曰:‘轼年岁时,尝梦其身是僧,往来陕右.又先妣方孕时,梦一僧来托宿,记其颀然而眇一目,暮年弃五祖来游高安,终于大愚.’逆数盖五十年,而东坡时年四十九岁矣.”苏轼这一番前来探望子由想不到还惊动了方外人士前来接驾,注定这次兄弟相会与佛僧结下不解情缘.苏轼还在前往筠州的途中就先寄诗,表达兄弟之间的深情厚谊,回忆往事,抚今追昔,遥望非常.《将至筠先寄迟适远三犹子》:“露宿风餐六百里,明朝饮马南江水.未见丰盈犀角儿,先逢玉雪王郎子.对床欲作连夜语,念汝还须戴星起.夜来梦见小於菟,犹是髧髦垂两耳.忆过济南春未动,三子出迎残雪里.我时移守古河东,酒肉淋漓浑舍喜.而今憔悴一羸马,逆旅担夫相汝尔.出城见我定惊嗟,身健穷愁不须耻.我为乃翁留十日,掣电一欢何足恃.惟当火急作新诗,一醉两翁胜酒美.”苏轼八年前过济南,苏辙已经离开,只有三子出迎.时苏轼方在盛时,今当重见,而憔悴若此,不由得有盛衰之感,但念及身尚健壮,不须以穷愁为耻.来此相聚十日,兄弟对坐痛饮美酒,自是无限乐事.然世事难料,事不由人.时值端午佳节,本当弟兄团聚,共饮雄黄美酒,同游名胜庙宇.却怎奈子由困于公务,不能同游,且办公地点距离较远,朝出暮归,不能相见.在《端午游真如迟适远从子由在酒局》中苏轼提到这一情况:“一与子由别,却数七端午”“今年匹马来,佳节日夜数.儿童喜我至,典衣具鸡黍.水饼既怀乡,饭筒仍愍楚”,希望能“谓言必一醉,快作西川语”.何曾料想“宁知是官身,糟曲困熏者”,不能同子由一同共度佳节,只得“独携三子出,古刹访禅祖”“归来一调笑,慰此长龃龉”.此番相聚,短短十日,倏忽已逝.怎奈各有职责在身,不得久相与处,又生别离之恨.虽止十日,对于这对患难兄弟也是弥足珍贵.依依不舍,终当一别.苏轼离开筠州时,苏辙告诫兄长谨慎言语,据《蓼花洲闲录》记载 :“子由监筠州酒税,子瞻尝就见之,子由戒以口舌之祸 ,乃饯之郊外,不交一谈,唯指口以示之.”苏轼向来能言敢谏,不畏后果,以此招致不少苦难.苏辙这是在劝诫苏轼谨言慎行,唯恐其祸从口出,重蹈覆辙.可见兄弟间之深切关怀,谆谆爱意.苏轼在《别子由三首兼别迟其一》中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情:“君知念我欲别难,我今此别非他日”;“三年磨我费百书,一见何止得双璧”显示出苏轼对此行的高度重视,这短暂的相聚给我带来的岂止是可以衡量的;面对苏辙的担心,苏轼自信地表白“风里杨花虽未定,雨中荷叶终不湿”,虽然前路坎坷不定、难以预料,但自己终当像雨中的荷叶一般不受任何外在力量的改变.

“遥想茅轩照水开,两翁相对清如鹄.”(《别子由三首兼别迟其二》)苏轼在弟兄离别时畅想有朝一日,弟兄二人双双归来,买田置地,共同终老.有此想法,绝非一时兴起,在来筠州途中过建昌所作《过建昌李野夫公择故居》中,有“遥想他年归,解组巾一幅.对床老兄弟,夜雨鸣竹屋.卧听邻寺钟,书窗有残烛”之画面.李野夫和李公择兄弟是否有如此深情厚谊和这般期望,我们不得而知,但这场面却实实在在是苏轼兄弟多年的梦想,实为苏轼的夫子自道.从宋人的以下这段论述中我们可以明确地感受到诗中画面的来源:“东坡爱韦苏州诗云:‘谁知风雨夜,复此对床眠.’向在郑西《别子由》云:‘寒灯相对记畴昔,夜雨何时听萧瑟.’又有《初秋寄子由》云:‘买田秋已议,筑室春当成.雪堂风雨夜,已作对床声.’又子由与坡相从彭城赋诗云:‘逍遥堂后千寻木,长送中宵风雨声.误喜对床寻旧约,不知飘泊在彭城.’子由使虏,在神水馆赋诗云:‘夜雨从来相对眠,兹行万里隔胡天.’此其兄弟所赋.坡在御史狱有云:‘他年夜雨独伤神.’在东府有云:‘对床定悠悠,夜雨今萧瑟.’其同转对有云:‘对床贪听连宵雨.’又云:‘对床欲作连夜雨.’又云:‘对床老兄弟,夜雨鸣竹屋.’可谓无日忘之.”从苏轼兄弟出仕与分手前读韦应物诗而“恻然感之,乃相约早退,为闲居之乐”开始,到乌台诗案发生时,苏轼面对死亡时心中挂念的依旧是“夜雨对床”的约定,为只能留下苏辙“他年夜雨独伤神”而伤痛.“夜雨对床”多次出现在苏轼生平的诗文作品中,成为兄弟俩念念不忘的人生约定.

平易近人真性情

“文章妙天下,忠义贯日月.”这是东坡同时代人黄庭坚在《跋东坡墨迹》中的评价.这里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作为一个文学家的苏轼,其横贯日月的政治品格也让我们敬仰不已.苏轼的忠义之政治人格,其价值固然不离对君臣大义、立朝大节的恪守,但其不同于一般的政治家的优秀品格正在于他不拘庙堂,走向草野,关心民瘼,植根大地的深沉感情.苏轼在江西的时间虽不多,但其留下的动人事迹则不在少数,透过这些流传至今的遗迹,不难窥见苏轼在人民中间的影响,而其平易近人的性格也可略窥一二.

绍圣元年(1094)宋哲宗行“绍述”之政,恢复神宗“新法”,苏轼被贬惠州,途径庐陵(今江西吉安).见泰和县人曾安止出示所作《禾谱》:“文既温雅,事亦详实,惜其有所缺,不谱农器也.”惜其不载农器.因忆及“予昔游武昌,见农夫皆骑秧马.以榆枣为腹,欲其滑;以楸桐为背,欲其轻;腹如小舟,昂其首尾;背如覆瓦,以便两髀雀跃于泥中.系束藁其首以缚秧,日行千畦,较之伛偻而作者,劳佚相绝矣.”故而“作《秧马歌》一首,附于《禾谱》之末”.苏轼深感劳动人民的辛苦:“春云濛濛雨凄凄,春秧欲老翠剡齐.嗟我妇子行水泥,朝分一垅暮千畦.腰如箜篌首啄鸡,筋烦骨殆声酸嘶.”然而我有轻巧便捷的秧马在手,可以在田间劳作时“耸踊滑汰如凫鹥,纤纤束藁亦可赍.何用繁缨与月题,朅从畦东走畦西”.即便是“山城欲闭闻鼓鼙”,秧马也能“忽作的卢跃檀溪”,像刘备乘坐的的卢马一样在紧急情况下出色地完成任务.不仅如此,秧马还有“归来挂壁从高栖,了无刍秣饥不啼.少壮骑汝逮老黧,何曾蹶轶防颠隮”的优点.在诗的最后苏轼以调侃作结:“锦鞯公子朝金闺,笑我一生蹋牛犁,不知自有木駃騠.”意谓贵公子乘名马,坐华鞍,朝见内廷,笑我一生碌碌于驾牛犁地;却不知我也有骏马,只不过是木马而已.此时的苏轼年已五十九,被贬到岭南瘴疠之地,只是路过的一贬官而已,尚且如此挂念民事,关心百姓疾苦,不能不让人钦佩.

建中靖国元年(1101),苏轼越大庾岭北归,在虔州(今江西赣州)停留了几个月.在虔州时,常漫游市肆、寺观,为人开方舍药及写字作画.据《春渚纪闻》卷六《馈药染翰》条载:“先生自海外还,至赣上,寓居水南,日过郡城,携一药囊,遇有疾者,必为发药,并疏方示之.每至寺观,好事者及僧道之流,有欲得公墨妙者,必预探公行游之所,多设佳纸,于纸尾书记名氏,堆积案间,拱立以俟.公见即笑视,略无所问,纵笔挥染,随纸付人.至日暮笔倦或案纸尚多,即笑语之曰:‘日暮矣,恐小书不能竟纸,或欲斋名及佛偈者幸见语也.’及归,人人厌满,忻跃而散.”见人之有疾则开方舍药,不求名利,劳己利人.这可谓是恻隐仁者心.苏轼之书画成就当时人即高度赞赏,其一字一笺时人即已视为珍宝,而其却不在意于此,任由取舍.可谓通达洒脱,平易近人.

苏轼如此关心民生,我们再来看看普通民众眼中的苏轼形象.元丰八年(1085),苏轼离开黄州贬所至筠州,途经兴国军时的一位民妇眼中的印象“修躯黛面,衣短绿衫,才及膝.曳杖谒士民家,无择.每微醉,辄浪适,欢相迎曰:‘苏学士来.’来则呼纸作字,无多饮.少已,倾斜高歌,不甚着调,薄睡即醒.”衣着简朴,亲切自然,极富艺术气质.同样是在这次路途中,据《鹤林玉露》载:“修水深山间有小溪,其渡曰‘来苏’.盖子由贬高安监酒时,东坡来访之,经过此渡,乡人以为荣,故名以‘来苏’.”罗大经感叹道:“呜呼!当时小人媒孽摧挫,欲置之死地,而其所经过之地,溪翁野叟亦以为光华,人心是非之公,其不可泯如此,所谓石压笋斜出者是也.”此所谓公道自在人心,民心是最好的历史天平.当苏轼遇赦北归后,途经新淦(今江西新干)时,应当地父老之情,书“惠政桥”三字以赠.据《独醒杂志》卷六载:“东坡谪岭南,元符末始北还.舟次新淦,时人方础石为桥,闻东坡之至,父老儿童二三千人,聚立舟侧,请名其桥.东坡将登舟谒县宰,众人填拥不容出,遂就舟中书“惠政桥”字与之,邑人始退.”不论历经多少坎坷波折,东坡总是深受人民的喜爱.这不仅仅因为他的名气,更是其人格魅力的充分展现.在人民中,我们看到了千载以来活生生的苏轼形象,而不仅仅是苏文忠公这个名号.

“苏子瞻泛爱天下士,无贤不肖,欢如也.尝自言:‘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子由晦默少许可,尝戒子瞻择交.子瞻曰:‘吾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此乃一病.’”看谁都是好人,一视同仁,一般人很难做到,爱恨情愁难免夹杂其中,抽理不清.当然这也确是苏轼的一病,这一思想使他在险恶的政局中吃了不少苦头,可是也没能让他就此打住,愈见其坚贞不屈的气节.通过苏轼在江西时同士人友朋的交往中,我们能深切的体会到他这一泛爱天下士的阔达胸襟.

面对后辈士人,苏轼能够做到谦恭接谈,平等相待.不以前辈大家自居下视后生.据《独醒杂志》卷一载:“刘伟明弇,少以才学自负,擢高第,中词科,意气自得,下视同辈.绍圣初,因游一禅刹,时东坡谪岭南,道庐陵,亦来游,因相遇,互问爵里姓氏.伟明遽对曰:‘庐陵刘弇.’盖伟明初不知其为东坡,自谓名不下人,欲以折服之也.乃复问东坡所从来.公徐应曰:‘罪人苏轼.’伟明始大惊,逡巡致敬,曰:‘不意乃见所畏.’东坡亦嘉其才气,相与剧谈而去.”在这里我们完全看不到一般人所有的那种自恃才华的优越感,亦不因人不知而懊恼生气.能够主动地发现并欣赏他人,实为可贵.

政见不合也不能阻止苏轼交接士人的步伐.据《邵氏闻见后录》卷二十载:“元符末,东坡、器之各归自岭海,相遇于道,始交欢.器之语人云:“浮华豪习尽去,非昔日子瞻也.”东坡则云:“器之铁石人也.”刘世安(器之)是朔党人物,元祐时与苏轼政见不一.后来被新党迫害,也是颠沛流离,受尽苦楚.靖中建国元年获赦北归,正好与北归的苏轼相遇于虔州,两位备尝艰辛的老人终于握手言欢.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元符三年(1100)二月章惇责授雷州司户参军.苏轼得知消息后,主动与苏、章两家有亲戚关系的黄寔致信:“子厚得雷,闻之惊叹弥日.海康地虽远,无瘴疠,舍弟居之一年,甚安稳.望以此开譬太夫人也.”此时的苏轼正在北归途中,而导致他被贬南迁、几乎客死他乡的悲剧,就是这位昔日的好友兼政敌章惇一手制造的.然而苏轼没有采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式,而是抛却昔日恩怨,以德报怨.其高风亮节、博大情怀令人敬仰.

苏轼远谪岭南,尝尽了世态炎凉.但世间尚有真心结交在.在苏轼北归至江西时,有不远万里探亲,死于途中的舅父王元直.据《斜川集》卷五《王直方墓碑》载:“先君之迁于南也,平昔亲旧,屏迹不敢问安否者七年.舅氏慨然奋不顾身,曰:‘公盛时在朝廷,典方面,则往见之,今厄穷瘴疠之地,吾等乃避畏行迹,非夫也.’率同往者,无一人.遂独浮江而下,将自洞庭、桂岭而南.会先君有诏北还,而舅氏遇疾于途以卒.”览此故事,不由得感慨东坡自有风神在,其感人至深,不畏艰难险阻,千里万里奔赴相见.此真所谓天道好还,观苏轼一生交接友朋可称得上情义俱深,有这般亲朋好友,不亦宜乎.

四十七年真一梦

苏轼在江西的三个时期,正好是其贬谪生涯中重要站点的过渡期.第一次是黄州之后改授汝州团练副使之前,前往筠州探望苏辙时;第二次是被贬惠州南迁途中经过江西;第三次是从海南遇赦北归之际暂寓江西.黄州、惠州、儋州是苏轼一生中的三个重要时期,在此转换之际的江西经历,值得深入探讨.

黄州时期的苏轼已经从最初的苦闷状态中转向和谐自然的心境,在超越中实现生活的价值和意义所在.在苏轼初到江西探望苏辙时期所作《白塔铺歇马》中,还能看到这一色彩的光芒:“甘山庐阜郁相望,林隙熹微漏日光.吴国晚蚕初断叶,占城蚤稻欲移秧.迢迢涧水随人急,冉冉岩花扑马香.望眼尽从飞鸟还,白云深处是吾乡.”行进在疏影横斜的山间林下,初夏的阳光还不是那么热烈,明媚中一切都是那么清晰、明朗.桑树葱茏,早稻连片.山涧的溪水也随着苏轼跳跃明朗的心绪奔腾向前,马蹄也因着这怒放的花儿感染了淡淡的清香.视线跟从飞鸟的踪迹消失在白云深处,不由得生发认同之感.在这里我们感觉到的只有苏轼自然舒适的观物体验,身受苦难却并不因此而消沉.

岭海时期是苏轼一生思想创作的重要阶段,这一去一回都经过江西并停留一段时间,研究这前后两次苏轼江西作品对了解其晚年思想有重要意义.绍圣元年(1094),新党复被启用,开始疯狂地报复元祐大臣.闰四月,苏轼被贬至英州(今广东英德).然后,一月之内接连三次贬官,最后贬为宁远军(今广西容县)节度副使、惠州(今属广东)安置,不得签书公事.八月七日,苏轼在赴惠州途中乘船入赣江.诗人经过惶恐滩(在今江西万安县)时,作诗《八月七日初入赣,过惶恐滩》云:“七千里外二毛人,十八滩头一叶身.山忆喜欢劳远梦,地名惶恐泣孤臣.长风送客添帆腹,积雨浮舟减石鳞.便合与官充水手,此生何止略知津.”远离故土的垂暮之人,在赣江中水流湍急的十八滩头,独驾一叶扁舟.孤苦飘零,宛如一叶.感慨此身,不禁唏嘘.忆当初年少得意,途经错喜欢铺时,望能致君尧舜上,经世济民.而今路经惶恐滩,往事不堪回首,徒有错喜欢一场而已.风正一帆悬,久雨积水覆盖了水中石头,大自然倒也行了方便.而我此生历经无数风波险阻,与官府做个水手驾船也是可以的,岂止是仅仅知道几个渡口而已.这一嘲讽,实可见出苏轼理想的失落,无奈的申诉,在失望中也不失一丝旷达.

当七年的岭海之游结束时,此时的苏轼已经超越了具体物质名利的束缚,在绚烂中走向了平淡,对人生的思考也臻入化境.在建中靖国元年所作《郁孤台》诗中,苏轼在其作品中最后一次表达了对人生无常、吾生如寄的感慨:“吾生如寄耳,岭海亦闲游.”在他从壮年到老年的作品中,凡九次出现这一“吾生如寄耳”.一生境遇顺逆不定,反复咏叹,足见其感受之深刻.

总而言之,在对苏轼江西作品的上述考察中,我们可以看到苏轼对江西风物人情的由衷热爱,在江西大地上留下的宝贵文化遗产,在人民的心中平易近人的形象.这一切,让江西这块产生了欧阳修、王安石和曾巩三位“唐宋八大家”,及陶渊明、黄庭坚、杨万里等大诗人的土地更加光彩夺目.

(编辑 李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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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的调水符
北宋嘉祐年间,在凤翔任签判的苏轼前往附近的玉女洞游玩 洞中有一眼清泉,传说喝后能延年益寿 苏轼一到玉女洞便命人去取水,饮后觉得甘美异常,名不虚传 如何才能长享此美他决定定期派卫卒前去取水 为了防止卫卒.

江西古琴艺术史在江西音乐文化中的地位
【摘 要】2003年古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第二批人类口头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在此大背景下充分肯定了古琴在历史上的重要地位和丰富的艺术价值,江西古琴艺术在2017年11月入选由江西省人民政府公布的第五.

和苏轼同行
近日翻出旧书,读苏轼闲文 苏轼的文章好读 先生一生蹉跎,虽有一肚皮的华章经纬,放逐于乡野僻荒之地,那些庙堂之上高大上的官样文书, 与他没有瓜葛 屡遭贬谪,浪迹江湖,游走了不少地方 读他的闲文,如同与君.

苏轼的谐趣
谐趣是一种智慧,有谐趣的人,是一个有魅力、有趣味的人,宋代大诗人苏轼便是这样的一个人 苏轼有一个好朋友叫刘贡父,也是一个非常有学问的人 一次,苏轼与刘贡父聊天时,苏轼说起一件往事“我和我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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