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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相关毕业论文怎么写 与去欧化与希腊性的重塑有关专升本论文范文

主题:希腊论文写作 时间:2023-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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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扬志 何 珊

如果需要典范,我们就要经常回到希腊人那里去找,他们的作品所描绘的总是美好的人.

——歌德

希腊诗人埃利蒂斯(Odysseus Elytis,1911-1996)可以说终其一生都在打破那种将欧洲与希腊等而视之的看法,他曾多次公开声明希腊是被欧洲误解、征用的希腊,“我与我的同时代人千方百计地寻找希腊的真实面目.这样做十分必要,因为迄今为止,它一直被欧洲人眼里的那个希腊所冒充.为了去伪存真,就必须废除统治西方的理性主义传统.”[1]埃利蒂斯作为诗人的理想是“能够创造一种由纯希腊成分构成的文字形式并以此进行表达”,他诗歌中“一个反复出现的主题,便是流行于西欧的对构成那个特殊的观念世界的全部事物的误解,而他是这个世界的合法继承人.”[2]这不仅深刻影响了他对从达达主义发展而来的“超现实主义”的态度,同时也是解读埃利蒂斯诗歌的一把密钥.

埃利蒂斯孜孜以求的希腊性基于他对欧洲文化现实悖反面的观察,“当各种语言的差异形成了无法突破的障碍时,又怎能创造文化的共同体呢?你我之间彼此依靠一部翻译后只得原意二成到三成的作品去了解对方,我们深以缺乏共同的语言为苦,而这一缺憾的影响所及,已经深入到——我想这并非言过其实——我们共同的祖国欧洲的政治与社会现实中”.[3]而所谓希腊性,具有独立于西方文明之外的价值与倾向,在埃利蒂斯的阐述中表现为一种耦合东方文化的永恒品格,一种关乎神祗的圣洁质地.

一、解除禁锢:理想诗学空间的缔造

20世纪初,蜂拥汇聚欧洲尤其是巴黎这个世界文化中心的艺术家们在先锋艺术的发源地掀起了一场又一场“流动的盛宴”.30年代埃利蒂斯也从雅典大学法律系肄业前往巴黎攻读文学,但他与那些陶醉于欧洲的文化气氛的外来移居者们(如20年代“迷惘的一代”)有着本质的区别,他对希腊被同化在欧洲内部的解释框架中始终怀有一种警醒与怀疑的态度.“希腊人在政治上属于西方,是欧洲和西方世界的一部分.但希腊绝非仅此而已.东方文化始终在希腊的精神世界中占有重要地位.它的价值早在古代就得到了充分体现.作为希腊人,是不应该忽视这种价值的.”[4]埃利蒂斯以被吸收同化为由回避了东方文化在希腊的具体表现形态,从中也可看出这种强调只是为了说明希腊文化异质于西方世界的部分.

埃利蒂斯关于希腊与欧洲的位置意识在他的前期诗歌中表现为与同时期现代派文学在写作策略、表意途径以及诗学理想上的分野.诺贝尔颁奖词形容埃利蒂斯的诗“以希腊为背景”,其实这种以原乡作为背景式的设置在欧洲的文学朝圣者们那里更具代表性,他们的写作方式和理念如庞德等已经完全欧化.希腊在埃利蒂斯的诗作中不仅仅是素材,是精神栖居的天堂,还是抵达诗学理想的必要*.从他初试写作为自己选取的笔名中也能领略到埃利蒂斯对希腊性的认同,Elytis“前两个字母‘El’在希腊语中同时也是希腊(Ellas)、希望(elpidha)、自由(eleftheria)和海伦(Eleni).而-ytis’则是一个希腊普遍使用的地区后缀名,这样的组合新颖且具有挑战意味,为诗人创造了一个崭新的、个人的宇宙.”[5]

埃利蒂斯第一阶段[6]的创作表面看来好像一场场希腊自然地理风貌的展览,比如:“爱/岛屿织成的网/和它的海上的船/还有那梦的鸥行/有个水手吹一曲口哨/在它的最高的桅杆上”、“海涛给它抚弄的沙滩以爱之一吻/海鸥赠送给地平/以天蓝色的自由权利/水波时去时来/泡沫的回答在贝壳耳朵里”(《爱琴海》);“你嘴上有风暴的滋味/有一件殷红如血的衣衫/沉浸于盛夏的金光和风信子芳香的熏染”(《樵石上的玛丽娜》);“这里,荒凉的一瞥消失在石头和仙人掌上/这里,时间的脚步在海中回响/这里巨大的白云展开它们金色的旗”(《维奥蒂亚》);“如今太阳没完没了地晒着/果树涂抹了自己的嘴唇/大地的毛孔慢慢地张开了/在涓涓作响的溪畔/一株大树凝视着炎日的瞳仁”(《夏天的躯体》);“饮着科林斯的太阳/读着大理石的废墟/大步走过葡萄园和海/将我的鱼叉对准/那躲避我的祭神用的鱼”(《“饮着科林斯的太阳……”》);“白堊做的伟大夏天/软木做的伟大夏天/在一阵阵风中斜矗着的红色船帆/船底上的白色小生物,海绵/岩石的手风琴/刚刚由笨拙的渔人捉来的海鲈/太阳钓丝上的骄傲的暗礁群”(《这游荡的风》)……以至于当时被片面地定义成“太阳日诗人”[7],“那些接受了他艺术创新的人依然将他看作是一位贵族趣味、孤僻的诗人,只知道吟唱自然与生活的抒情歌谣.这种评价到埃利蒂斯1943年出版《万物之首的太阳》时仍占据主流地位.”[8]在埃利蒂斯心目中,“希腊有着某些能够在任何场合中丰富世界精神宝库的价值,作为希腊人,他努力使这些价值在世界范围内得到展示,并不是出于狭隘的民族主义动机.”[9]但是当时的希腊文学评论界理论准备不足,不仅很大程度上滞后于欧洲,而且也照搬长久以来欧洲对希腊根深蒂固的看法来解释埃利蒂斯的诗歌.超现实主义在希腊受到理论界的集体审判,众多批评家们手持欧洲文学传统的度量衡对希腊超现实主义大加攻讦,认为达达主义之后的超现实主义是通过艺术上的惊世骇俗来鄙视庸俗的中产阶级或作为一种心理代偿机制以弥补艺术家们在社会结构中的无能为力.尽管埃利蒂斯从来不是“超现实主义”的信徒,但为消除隔阂与谬误,他参与了希腊超现实主义的推广传播工作,据他《公开信》中的回忆,演讲席下是“一群无礼且面露不悦的市民”.

在希腊本土受到的挫折使得诗人更加坚信超现实主义某些方面的合理性,他不像同时代人乔治·塞菲里斯那样,“认为超现实主义只是对自动写作的应用与对无意识的依赖”[10],而是将“巴黎林荫道上的法国超现实主义”转植进“希腊海岸”的文学生态环境中,希望“以其反理性主义的特征对希腊现实的理解来进行一种革命.”[11]当希腊的自然地理环境碰撞上“超现实主义,所释放出的革命性能量能够从埃利蒂斯借以表达自我的一系列纯粹希腊的元素中形塑一种初始的形式.”[12]

这种扫空成见、从空白处重建希腊现实的大破大立贯穿了埃利蒂斯诗歌创作的始终,第一部诗集《方向》中的第一首诗《爱琴海》就已为此定下基调,《爱琴海》的第一行诗句只有一个单词“Eros”[13],象征创世的力量与无功利的爱.而此后的诗集中,不乏“当黑夜在星星的荒野中徘徊/搜寻着黎明的证言/你体验诞生的欢汴”、“在风的宣告中/闪出个新的永恒的美人/当那年方三小时的太阳升起的时候/她浑身蔚蓝,演奏创造的风琴”(《桑托林颂歌》)、“啊,翠绿的宝石——/这就是风暴预测者所见到的你/在白日诞生时阻止着光明/宇宙的双眼诞生时的光明啊?”(《爱琴海的忧郁》)、“是不是疯狂的石榴树/在高叫新生的希望已开始破晓?”(《疯狂的石榴树》)、“我所喜爱的一切都在不停地再生/我所喜爱的一切永远在起点”(《“锃亮的白昼……”》)“青鸟从我的梦中飞渡/于是我离开,报以辽阔无边的一顾/这时我眼中的世界被从新创造了/又变得那么美好,按照内心的尺度!”(《“饮着科林斯的太阳……”》)之类呈现有关“诞生”、“”、“处女”、“黎明”、“童贞”、“开始”、“地平线”、“处子”、“新鲜”、“曙光”、“洁白”的主题意象.

纯洁世界的出世喻示了一种理想诗学空间的诞生.除了短诗中的意象呈现,埃利蒂斯的匠心独运还体现在诗集、诗作的名称以及长诗、组诗的结构安排中.诗集名称如《方向》(orientation)、《万物之首的太阳》(Sun the first);诗作更是不胜枚举,有《白日的青春期》、《风景的起源或仁慈的结束》、《另一个诺亚》、《属于永恒的七天》、《我在天堂里划出一个岛屿》等等;长诗如《理所当然》,首篇即为“创世”(Genesis),诗人将时钟拨回开辟鸿蒙的一刻,以耶稣的诞生宣告崭新的时间开始了.

借“超现实主义”摧枯拉朽的力量,埃利蒂斯得以破除“从文艺复兴以来累积在希腊形象上的一切偏见”,进而与希腊的土地直接建立心灵的联系,于是出现了“当你又被太阳发现在沙滩上/被蓝天发现洋溢着的活力”(《夏天的躯体》)这样的图景.因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埃利蒂斯“使用并列的意象、叠加的画面来表达他的诗学观念,而不是像艾略特那样通过蒸馏提纯后的抽象理念来形塑自己的视角.”[14]

二、希腊语与希腊神话:“野花”对“盆栽”的胜利

语言对于诗歌的重要性早已成为共识乃至常识,埃利蒂斯的困境在于他“命中注定必须以一种只有几百万人在使用的语言来写作”,但同时他又不无自豪地宣布“在漫长的历史中它已获得某种存在的形式,变成了一种崇高的东西”[15].希腊语不仅成为埃利蒂斯念兹在兹的希腊性象征,同时也是煅铸希腊性的必要介质.因为“希腊语是一种表达细腻内容的细腻语言,对待生活现象,希腊语言始终保持着一种柔和的态度.”[16]埃利蒂斯认为希腊语所代表的语言文化,与法国等欧洲国家大异其趣.故他的诗歌与一战后西方世界所盛行的那种末日颓废感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当反意识形态成为意识形态的时候,埃利蒂斯在对希腊性的开掘中反倒获得了相对独立的思考空间.

埃利蒂斯对希腊性的追求自然地导向了对希腊语纯粹性的守护:

他们赐给我希腊语;

还有荷马沙滩上的那间陋舍.

而我唯一关注的就是荷马沙滩上的语言.

那里有鲷鱼和鲈鱼

海风抽打的话语

蔚蓝中碧绿的海流

我看见我的腑脏在熊熊燃烧

海绵,水母

携着塞壬的原始话语

粉色的贝壳携着原始的黑色颤栗

而我唯一关注的就是我那携着原始黑色颤栗的语言.

那里有石榴和榅桲

黝黑的神祗,叔舅和堂兄

倒进巨坛的橄榄油

和飘自深谷的清风

那里散发着柳树和乳香树的芬芳

还有金黄花和胡椒根

那里隐藏着黄雀最初的几声啾鸣,

还有吟唱着“感谢上帝”的最早的赞美诗.

而我唯一关注的就是我那吟唱着“感谢上帝”的最早的语言!

那里有月桂和棕榈

香炉和香灰

饱含祈愿的战斗和.

在铺着葡萄织锦的土地上

有烤羊肉的香味,红蛋相碰的裂声

和希腊人第一串射出的

“基督复活”的呐喊.

带着颂歌初始诗行中神秘的爱.

而我唯一关注的,就是带着颂歌初始诗行的我的语言!

——《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第二章《受难》中的第二首赞美诗以颂赞的口吻直接表达了诗人对于希腊语的忠诚,所以很难想象埃利蒂斯会像艾略特那样用7种语言写一首诗.事实上,除了《玛丽亚·奈弗丽》夹杂几句法语外,埃利蒂斯其他的诗歌都是用希腊语写作的,尽管他并不缺乏外语技能.而《玛丽亚·奈弗丽》是埃利蒂斯为了解在后现代文化中成长起来的年轻人的想法而作的思考,是对希腊都市文化众声喧哗的平面化问题所进行的一种审察.同时期收在诗集《光明树与第十四个美人》里的《银白色礼物的诗》也表达了这种忧虑:“而我们的国家/一张被法兰克语或斯拉夫语层层覆盖的壁画/如果你想恢复它/你会立即被逮捕”.

希腊语的现实处境在埃利蒂斯看来并不乐观,一方面在世界范围内逐渐边缘化,另一方面国内年轻一代“近似散文化的街头语言”,可能将希腊语引向更加危险的境地,因此他竭力探索希腊语的极限,追求“自然与语言的对称”[17].超现实主义在组词方式上的大胆突破,以及向极端处推进的实验性质都给埃利蒂斯的诗歌创作带来了启示,“我追寻白色直到极端的强度/我追寻黑色的希望直到泪流满面/我追寻快乐直到绝望的边缘”(《理所当然》).

埃利蒂斯对希腊语的反思与革新的努力还体现在他对希腊神话使用上所作出的开创性尝试.在西方的文学传统中希腊神话要么被浓缩成一个隐喻影射社会现实,要么作为引号中的材料说明作者的历史观.总而言之,希腊神话永远以一种已作古的典故形式出场,而这种倾向也直接影响到希腊本土作家对神话的运用.实际上就希腊语自身而言,“荷马时代的希腊语与现代希腊语之间的距离远远小于时间的鸿沟,它们之间的区别也比中世纪的英语与现代英语之间的差别小”[18].埃利蒂斯显然对此明了于心,在诺贝尔颁奖仪式上他几番强调希腊语是“两千五百多年以来从未中断过和极少发生变化的,它的空间较小,但在时间上却绵亘无穷”[19].对这种用其他国家的语言思维来操作希腊神话的方式埃利蒂斯很自觉地加以规避,这在诗歌《海伦》的第一段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

第一滴雨淹死了夏季/那些诞生过星光的言语全被淋湿/所有那些以你为唯一对象的言语./我们的手还伸向哪里,既然气候已不再对我们重视?/我们的眼睛还瞧哪里,既然阴云已遮蔽遥远的天际?/既然你已闭眼不看我们的风景/而且——仿佛迷雾浸透了我们——/我们被遗弃了,完全遗弃了,为你那死寂的意象所围困?

埃利蒂斯认为这种固化的引用使神话“在一定程度上被简单化了,甚至包括悲剧演出在内”.他坦言,“鉴于我的首要意图是要寻找新希腊世界的源泉,因此我保留了神话产生的拟人化机制,而放弃了具体的神话形象.”[20]这种将自然人格化的表现在埃利蒂斯的诗集中屡见不鲜,他吸取了希腊传统文化的方法论,而不是不假思索地盗用精神遗产.埃利蒂斯在诺贝尔奖演讲中提到,“阿波罗或维纳斯、耶稣或圣母玛利亚的人格化说明我们需要将直觉予以实质化,但更重要的是不朽的气息由此渗入了我们.我以为诗应当超越一切教派之争,让我们能够闻到这不朽的气息.”诗歌才是埃利蒂斯虔诚侍奉的对象,正如他拒绝婚姻的原因是“会伤害他的诗歌”,他不仅将希腊的物质文明、精神文明人格化,他将诗歌也人格化了.于是在《海伦》的后两段中,埃利蒂斯倾诉了自己锐意改革的决心与信心:

我们把前额贴在窗玻璃上,提防着新的杀机/只要你还在,死亡就无法把我们打翻在地/只要别处还有风在充分欣赏你/从身边将你掩护,犹如我们的希望从远方当你的风衣/只要别处还存在一片绿野/越过你的笑声直到太阳身边/悄悄地告诉太阳我们要再次相逢在一起/不,我们要面对的不是死亡/而是秋天最小的雨滴/一种朦胧的感觉/在更远处我们的灵魂中继续生长的湿土气息.

而且如果你的手不是握在我们的手中/如果我们的血液不是在你梦的脉管中流动/那洁净无瑕的碧空中的光辉/我们内心的从未见过的音乐/仍然维系着我们,悲伤的行旅者,向世界靠拢/那是潮湿的风,秋天的时刻,隔离/肘部搁在记忆上的酸痛的支撑/它在黑夜开始把我们从光明割开时苏醒/在面对悲伤的方窗的背后/什么也不泄露,因为它已经变成/看不见的音乐,壁炉里的火苗,墙上巨钟的嘀嗒声/因为它已经变为一首诗/一行接一行合拍地应和着雨滴、泪珠和言语——/不是别的而是像这样的言语,也有一个单一的目标:/你.

不隔的希腊语嬗变幅度较小,但昔日的希腊神话却被依然被同时代人固定在远古的时空背景墙上,埃利蒂斯的诗学实践无疑在当代希腊文学中焕发了古老文化的内在运作机制,从而击碎西方世界对于希腊神话的化石想象.“野花”也以其辽阔的生长空间,再次证明了“业已熔毁并被改铸成当代西欧模式的希腊神话”[21]身陷“盆栽”的窘境.

三、希腊性的存在形态:“生生不息的历史”

评述埃利蒂斯的困难在于,他始终以自己的创作颠覆他人给他所下的一切评价.当评论界认为他是歌颂自然与青春的浪漫派时,他写出了《英雄挽歌——献给在阿尔巴尼亚战役中牺牲的陆军少尉》;当人们纷纷被他诗中的乐观情绪所感染时,他以《小水手》作为回应;当他被贴上超现实主义的标签时,他却与“自动写作”越来越远.

无独有偶,埃利蒂斯在论述自己的诗学观念时同样充满了大量前后矛盾,旁逸斜出的悖论:他强调超现实主义对于感觉的重视,以及表现的直觉化,但同时他的诗歌又表现出极其自觉的形式意识;他将基督教的圣洁视为诗学的最高境界,但他本人非但不是基督徒,甚至赞扬将基督与希腊众神等而视之的荷尔德林.异教神祗与基督不仅在同一首诗中出现,连十字架的标志也由海豚与战戟交叉而成;他主张从理想出发,但又否认自己是理想主义者;而他对于唯理主义的反对,竟是从文艺复兴时期算起.

埃利蒂斯这种游移不定的位置以及似是而非的情理冲突除了出于“表现纯新的东西”的需要,还来自于他构建希腊性的方法论——透明.“透明意思是在某个具体事物后面能够透出其他事物,而在其之后又有其他,如此延伸,以至无穷.这样一种穿透力,体现了希腊的某种实质.”[22]“我们之所以要保持清澈,是为了看清楚这世世代代一脉相传使我们得以立身于世的连环链条.这些环节,这些联系,我们能清楚地看到,从赫拉克利特到柏拉图,从柏拉图到耶稣,以不同的形式一直传到我们.它们令人信服地说明一个不变的真理:来世包含在现世之中,正是现世的各种元素将重新组成另一个世界.”[23]在透明中,埃利蒂斯架构起纵横交错的希腊历史,预示希腊新世界的未来不在远去的黄金时代,而萌芽于生生不息的历史(living history).宗教也好,超现实主义也好,都是作为权宜之计共同服务于埃利蒂斯诗歌中的希腊性.

1979年埃利蒂斯将个人的获奖看作世界对整体希腊文学的重视,他一以贯之的诗学实践正如诗中所言:

“而你会先看见荒原并对此做出阐释,”他说

“它将先于你而存在

此后它仍将延续

而你却只要知道一点:

“你在闪电中挽救的一切

终将纯净地绵延在永恒中”

——《理所当然》

80年代中国诗歌的现代性主题表现在新诗潮探索的外国资源引用方面,由此确立中国对第三世界诗歌翻译的主体选择原则.袁可嘉曾在编《外国现代派作品》时收入埃利蒂斯的两首诗,也是高度认可其先锋性.正如刘湛秋在《给诗的探索以生存的权利》中说的,像埃利蒂斯的《疯狂的石榴树》之类的诗,诉之于感性,不能将其视为异端.韩作荣也提到埃利蒂斯的名言:“世界上所有诗人的共同语言是感觉.”如何重建诗歌的感觉书写,实际上成为中国新诗突破因循守旧的说理习惯的一个突破口和契机.事实上,埃利蒂斯对80年代中国诗坛所产生的影响,除了他精湛的诗歌技艺以外,一定程度上也是通过表述民族文化自主性的角度展开的.从国内少数族裔文学来看,文学的民族性与中国文学的整体格局互动,关系到少数民族作家如何通过文化寻根建构族群记忆,同时亦关系到少数民族文学如何从当代文坛场域中争取文化认同,因此,由希腊性的执着追求启发当代诗人尝试民族史诗的书写确立其代言人身份,自觉从弱势民族文学提供的成功经验寻找精神资源和写作灵感.著名的彝族诗人吉狄马加就在多个场合提及埃利蒂斯对他的影响.斯人已逝,被埃利蒂斯保存进诗歌的希腊性依然在时间的流动中反射着那个“蔚蓝色记忆的时代”,同时也在东方诗学谱系里遥相呼应,这是文学大师借助经典作品向世界发出的邀约.

(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基金项目《“第三世界”诗歌译介与20世纪中国诗歌关系研究》(14YJC751027)阶段性成果)

参考文献

1.(希)埃利蒂斯(Elitis,O):《理所当然》,刘瑞洪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8年版,第120页.

2.刘硕良主编:《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词和获奖演说 下》,漓江出版社,2013年版,第419页.

3.刘硕良主编:《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词和获奖演说》,漓江出版社,2013年版,第425页.

4.(希)埃利蒂斯(Elitis,O):《理所当然》,南京:译林出版社,2008年版,第130页.

5. Eleni P. Moutsaki: Odysseus Elytis : The Poet of Greece, CulturalNewsletter English text vol.07.

6. 埃利蒂斯的诗歌创作整体上看可以分成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以《方向》、《万物之首的太阳》为代表;第二阶段几乎都与战争相关,有《英雄挽歌——献给在阿尔巴尼亚战役中牺牲的陆军少尉》、《理所当然》、《对夜七叹》等;第三阶段转向对日光的形而上思索与后现代文化的反思,见诸《光明树与第十四个美人》、《统治者太阳神》、《玛丽亚·奈弗丽》等.第四阶段是埃利蒂斯思想最为动荡的时期,《小水手》中的死亡意识与绝望感是此前诗作中绝无仅有的,《便捷之旗下的三首诗》也延续了《小水手》的黑暗风格.随后《看不见的四月的日记》探讨了死亡与复活以及诗歌的本质等命题,在最后一部诗集《悲伤的西方》中,埃利蒂斯又召回了关于希腊往昔美好的记忆与感觉.(见Eleni P. Moutsaki: Odysseus Elytis : The Poet of Greece, CulturalNewsletter English text vol.07.)

7. 英译为“Sunday” poet, 见注8.礼拜天同时也是太阳日、复活日.双关语.

8. Rotolo, Vincenzo. "The "Heroic and Elegiac Song for the Lost SecondLieutenant of the Albanian Campaign": The Transition from the Early to theLater Elytis." Books Abroad 49, no. 4 (1975): 690-95.

9. (希)埃利蒂斯(Elitis,O):《理所当然》,第121页.

10. NIKA Maklena: Transplanting Surreali in Greece--a Scandal orNot?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ocial and Educational Innovation Volume 2/Issue 3/2015.

11.(希)埃利蒂斯(Elitis,O):《理所当然》,第121页.

12. Eleni P. Moutsaki: Odysseus Elytis : The Poet of Greece, CulturalNewsletter English text vol.07.

13. Eros对应罗马中的“丘比特”,是五大创世神之一.关于宇宙起源的厄洛斯,柏拉图让其显现为多种形态和可能,但它始终指向真正的、无条件的、引起纯粹升华的爱.(德)卡尔·雅斯贝尔斯(KARLJ A S P E R S)著;李雪涛,李秋零,王桐等译,《大哲学家 修订版(上)》,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年版,第252页.

14. Malkoff, Karl. "Eliot and Elytis: Poet of Time, Poet of Space."Comparative Literature 36, no. 3 (1984): 238-57.

15. 刘硕良主编:《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词和获奖演说》,第423页.

16.(希)埃利蒂斯:《理所当然》,第121页.

17.(希)埃利蒂斯(Elitis,O):《理所当然》,第122页.

18. Mlkoff, Karl. "Eliot and Elytis: Poet of Time, Poet of Space."Comparative Literature 36, no. 3 (1984): 238-57.

19. 同注14.

20. (希)埃利蒂斯(Elitis,O):《理所当然》,第125页.

21. 刘硕良主编:《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词和获奖演说》,第420页.

22.(希)埃利蒂斯(Elitis,O):《理所当然》,第129页.

23. 刘硕良主编:《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词和获奖演说》,第422-423页.

总而言之:上文是适合欧化和希腊性和重塑论文写作的大学硕士及关于希腊本科毕业论文,相关希腊开题报告范文和学术职称论文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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