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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查无此人硕士学位论文范文 跟查无此人(短篇小说)类硕士论文范文

主题:查无此人论文写作 时间:2024-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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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门竟然没有锁,他一推开,就看到她了.

她坐在木地板上,身体倾斜伏着玻璃桌,头发又长又黑,遮住了脸.房间里,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沙发,白色的空荡荡的电视柜,和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她.如果不是那袭黑发,他真会怀疑她会溶进这一片白色中.尽管巨大的落地窗外,有昏黄的阳光涌进来,可是他还是觉得,房间空荡得如同*无人的广场.

她转过脸来,笑道,你来了.不是反问句,是陈述句,语调清淡不拘谨,仿佛和他熟识已久.

他亦感觉对她的熟悉,可说是似有若无.现在,他对人的脸部概念已经很模糊,每天都进出不同的房间,和不同的人迅速遇见,又迅速分开.脸已经不是他熟记人的标准了.

只是她的那双眼,幽暗眸子里散发出的忧伤气息,像一口被遗弃多年的荒芜的井.他感觉自己曾亲临过它的边沿.

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赶来了.他说.

进来吧.她依然笑着,两边脸颊有浅浅的酒窝.

他低头,门边刚好摆放着一双男士室内拖鞋.

换好鞋,他走到她斜前方蹲下,递给她一张快递单.

她接过,放在一本白色封面的书上,是张爱玲的《半生缘》.

她看了一下单子,郑重其事地,开始一格一格地填.

他嘴角微扬,他喜欢人们认真对待他的快递单子,当然不是要写得多漂亮,但至少是持认真的态度.可是人们通常都是拿过单子看都不看三下五除二就草草写完了事,还经常有客户写错,又不能涂抹,只好再给对方一张.

她一笔一划,用黑色签字笔很慢地写着每一个字.横是蚕头燕尾的横,竖是带勾的竖,撇、捺都是带着笔锋的.执笔的手指,修长纤细、一尘不染.他把目光从她的手开始缓缓往上移,她清瘦而轻盈,细细的手臂,薄薄的肩膀,线条清晰平直的锁骨,一直延伸进衣领里.

写好了.她抬头微笑,递给他单子.

他一阵慌乱,这样打量客户过于冒失,好在似乎她并没有发现.除了必要的客套话,他不会刻意去接近或讨好谁.见的人多了,客套惯了,距离感就逐渐在内心蓬勃生长了.

他双手接过,看到没写寄件人地址.

不写你的地址吗?他问.

寄出去了,我就没想过让它回来.她答.

他抽出底单递给她.

寄什么?他问.

信.她翻开书,拿出叠好的米信纸.

她把它交给他.

他把它放进信封里.

她看着它,有些不舍.

她一安静起来,世界就跟着静了.他不忍打扰,许久,才微微挪动身子.

啊,噢……她发觉自己失态,脸有些微红,起身走到电视柜边,打开下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钱交给他.

一个单身女子,不仅让陌生男子进屋,还当面打开放钱的抽屉,如果碰上别有用心的人……

出门时他本想劝告她,以后谨慎些,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如果说了,就显得自己是别有用心的人了.可是不说又担心她真会遇上坏人.这样反复矛盾着的时候,她已经送他到了门外,换鞋时他突然想到,屋里应该是有男人的,只是恰巧今天不在而已,你看男士拖鞋都有了.他自嘲地想,真是杞人忧天.

出门后,他拿起信封看,寄件人是婉梨,好名字.收件人是木子,名字有点土.他们是什么关系?情人?朋友?现在是通讯发达的时代,几乎没有人写信了,人们要寄的无非是一些文件、等物件.信已经不属于这个时代了.可是看她填写单子的认真和她看他装信的眼神,很明显那信是她倾注了感情的.

人们只有寄东西给自己在意的人才会小心翼翼,才会反复检查.生怕字写得不好被对方笑话,生怕会把地址或电话写错,让东西不能顺利到达对方手里.

难怪人们总是胡乱填单子,原来他们寄的都是一些没有感情的东西.

他突然想起自己写信的那些日子,屋子清冷,夕阳照窗,一笔一划,一点一捺,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一张纸上,让思念变得悠长深远.

他走出楼层,走进阳光里,黄澄澄的阳光有点儿不真实,像一个巨大的笼子罩住了世界,让世界处在光的所在,却失去了自己原有的本色.

这时手机响了,喂,您好……好的,桃源路佳佳超市是吧?好,您稍等两分钟,我马上就到.

他把婉梨的信放进邮件袋里,和许许多多的邮件放在一起,然后跨上电动车奔向下个客户.

他做这行已经四年了,那年高考他没考上.还好没考上,考上了还不知道往哪凑钱呢.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当年读高中是自己硬着脾气要读的,那三年着实让父母勒紧了裤带.还好,那三年自己是混着过的,不然父母还不得更勒紧裤带几年哪?现在也不错.他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四年了,从自行车到摩托车,再到现在的电动车.他每天都在这座城市里穿梭,不是接单就是送货.风里来,雨里去,现在,大街小巷他闭着眼都能走.因为他态度亲切,所以积累了不少回头客.他喜欢看见接单时人们拜托、感激的眼神,和人们拆开包裹时那惊喜、振奋的表情,每每此时,他就很有成就感,让他更热爱这份工作.

他常常觉得自己是一只蚂蚁,而这座城市是一张叶子.自己就在叶子的脉络上爬行,进进出出不同的细胞(房间),和形形色色的细胞核(人)打交道,所以有时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城市了如指掌.哪条街是所谓的红灯区,哪条街又是地摊的天堂,哪栋房子是用来办公的,哪栋房子又是空留着的……如此种种.

下班在单位饭堂吃了饭,傍晚回到出租屋,单间配套,窄而不挤.拧开风扇,他直接钻进卫生间,洗完澡出来就倒在床上,今天单子挺多的,累得够呛.

清瘦而轻盈的身子,清晰笔直的锁骨,还有恬静寂然的午后阳光……没有来由的,她的模样突然就出现在了面前.

她一定很有钱,住那么好的房子,可是……说不定是被人包养的呢?

三年前的一天,他到一所大学的女生宿舍里收件,客户是一位黄头发女孩儿,她边填单子边说,晶晶,今晚你要和陈总去吃饭吗?

嗯,要去呢.盥洗室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你今晚如果不回来,我们就早点锁门了哦.

嗯,不回了.

他拿着单子的手突然就加大了力度,手指的肌肉都发白了.黄头发女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才反应过来,把单子递过去.他刚一转身,果然一张熟悉的久违的脸庞就映入眼帘.

这张脸曾陪他走过三年的高中时代.蝉声喧嚣的夏天.寒风呼啸的冬天.放学午后的操场.深夜寂静的教室.相同的家庭背景,让两颗孤独的灵魂互相靠近取暖.安静的陪伴,沉默的欢乐,纯洁如同天山盛开的雪莲.可幸福的幻想,稀薄得如同空气,一触碰,就被现实打破了.她考上了大学,家里东拼西凑学费仍然不够,开学前夕,他把偷偷从家里衣柜拿的钱塞给她.可是她上大学后,就杳无音信了.

一开始,他不停地给她写信.一个星期一封到三天一封.可是一封封信,都被退回来了.上面赫然写着:查无此人.他亲自来南城,他曾在她的学校门口一整天蹲着,他曾穿梭在大街小巷里寻找她的身影.可是,没有.

此刻,她粘着假睫毛的眼睛,惊讶又恐慌,鲜艳的嘴唇倔强地沉默着,很快她恢复淡定的神情,转身对镜,开始画眼影,淡淡的紫色开始在她的眼皮上晕开,就像那些夏天里盛开的紫薇花,烈日下,一簇簇,一蓬蓬,像梦一样迷人.

他突然明白了她跟他失去联系的原因了.一个拥有新生活的人,何必再跟一个落魄的人有瓜葛?他默默地往门外走,经过她身旁时,一阵清香扑鼻而来,让他泪盈满眶.

他怏怏地坐起来,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温暖而微辣的气息顺着咽喉而下,在肺部缠绕一圈从鼻腔而出.

他从床下拖出一个纸箱,里面是一箱子的信,他写给她被退回的信.

今天遇见的那个她是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不管如何,那房间里都是有男人的.也许……是她父亲的鞋子.如果是父亲应该还有母亲的鞋子呀?可能……她是单亲女儿呢?不像,虽然房子窗明几净,可是没有家的味道.

疑问.假设.否定.肯定.如此反复几次,他开始烦躁了.

奇了怪了,屋子里有没有男人关自己什么事?他懊恼地站起来,把一箱子的信拿到卫生间,用打火机点燃,蓝色的火苗妖娆地舞动.

他回到房间关灯,黑暗中弥漫着闷热烧焦的烟味,楼下的夜市烧烤摊隐隐约约传来笑声,偶尔有几声醉汉的喊叫.窗外的苦楝树,细细密密的叶子映在玻璃窗上,影影绰绰,晃来晃去.

他躺下,肌肤触到竹席,在被挤压的细微声音中,能感觉到席子的凉和硬,可是他已经毫无睡意,睁着眼,一直到天亮.他起身.他要开始派送包裹了.

风依然吹着,阳光依然照着,他依然工作着,每天去不同的房间,做相同的工作.看似相同的日子,其实已经发生了改变.

一天,在退回的信件中,一个熟悉的信封引起了他的注意,娟秀的笔迹,很显然出自那双纤细的手.上面赫然写着:查无此人.

他拿着信,出门跨上电动车,飞奔来到那女孩的家,现在,他终于有借口来找她了,他不停地敲门不停地敲门,可是,门一直没开.他拨通她的手机,却是忙音.他抱着信封,蹲在门外,从夕阳西下蹲到华灯初上,从华灯初上蹲到夜色阑珊.最后他是怎样回去的,他都不知道.

如果邮件找不到收件人,也退不回寄件人手中,信件就得在邮件留置处保管,两年后再由专人销毁.

他没有把这封信交给邮件留置处,而是悄悄地保存起来.他有预感,她还会联系他的.

果然,半个月后,电话响起了.

喂.他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你好,我是建政路37号文化大院B栋502号房,还记得我吗?她的语气很轻,像飘在风中的柳絮,若不细听,就会随风而走.

记得.他抑制不住激动,偷偷地在心里加了一句,怎么会不记得呢?

现在方便过来帮我收个包裹吗?

我马上就到.

好!

他冲出楼,跨上电动车,风一般窜上马路.

穿出老街,拐弯进入民族路,再到古城路,刚到东葛路口,豆大的雨点突然劈里啪啦从天而降.

2

门仍然没锁,他一推开,就看到她了.

她坐在木地板上,头发盘起来了,在脑后扎成一个发髻,她整个脸部的轮廓就显现出来了,柔和的细长的脸部线条,如同春光般明媚.

快进来!她拿出一条干毛巾递给他.

没事,待会儿就干了.他受宠若惊.

擦擦吧.语调清冷,他很难从她的语气中读出喜怒哀乐.

迟疑了一会儿,他接过毛巾,先把头发胡乱地擦了一把,再仔细把双手擦干,然后放下毛巾,从包里掏出快递单给她.

她接过,放在白色书皮上,开始一笔一划地写.她的两个手背都有淤青,上面几个针孔醒目而刺眼.他仔细看她,瘦了,脸色苍白.她病了吗?严不严重?他张嘴想要问,话到嘴边又咽下.因为他想起了自己脚上穿着的男式拖鞋.

世界好安静,安静到只有笔轻轻滑动的声音,安静到能感觉她的一呼一吸.

写好了.她抬起头,双手递给他单子.

他含笑接过,看到收件信息仍和上次一样,便说,还是寄这里吗?上次的信已经退回来了.

还是寄这里.

可是……

他总会收到的.她柔弱的语气透着一股坚定.

好吧.他说,然后抽出底单递给她.

她把信交给他.

他把它放进信封里.

她看着它,眼神幽幽怨怨,若有所思,而后回过神了,又从书底下拿出准备好的钱递给他.

退回的信,下次我再拿来.他说.

不,不要拿来.她说.

他还想说什么,可想到以前自己寄信时,收到退信时的失落,就住口了.

雨大着呢,停了再走吧.她说.

他看看窗外,便席地坐在她对面.

寄给你男朋友吗?他带着玩笑的意味问,免得被她看出他的目的.

她的脸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无奈地笑道,算是吧!

窗外的雨滴仿佛落进了心里,碎碎的,凉凉的,有风吹过的时候,冷得尖细.

莲城,挺远的.他又说.

是呀.她垂下眼,长叹一口气,接着又低低地说,好远!她转脸看向烟雨迷蒙的窗外,眼神长到没有尽头.

他看到她晶莹欲滴的耳垂、浓密的发根,看到她脖子的线条延伸到衣领内,他看到她满脸的安静.巨大的安静和沉默,让他看到了自己和她是如此的遥远.

电话和短信总是太快,有时还没来得及经过大脑的过滤,就直接传达出去了.只有写信,能够让人静下心来梳理思绪,只有在一笔一划之间才能让自己直接地面对自己的情感.只有情感细腻的人才会写信,她和自己一样.

可是,一样又能怎样呢?他轻轻地不为人知地叹了口气,和她一样,看向烟雨迷蒙的窗外,那遥远的无法企及的窗外.

雨已经渐渐地小了,但他们却没发现.直到他的手机响起.

喂,您好……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到.他起身要走.

雨还在下呢.她说.

没事,客户在等.

迟点没关系的吧!

有时,一迟,就永远错过了.

他们四目对望,他看到她眼里,一朵水仙花在风中摇曳,摇过来,摇过去,像飘在水里,果真是飘在水里,越来越晶亮,水溢出来——两行清泪滑过她的脸庞,在下巴汇聚、结合,承受不住重量,摇摇欲坠.他伸出手,她的泪水滴进他的手掌,一滴,两滴,三滴,他捧住她的脸.她突然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双手在他的身体里索取,她的手像冰一样冷,可是嘴唇又像火一样烫.他把手放在她的背上,冰冷的空气开始燃烧……

窗外雨声潺潺,窗内清凉如秋.洁白的床单,洁白的衣柜,洁白的毫无摆设的房间,连一点多余的颜色都没有.她背对着他躺在床上,楚楚可怜的细长的脊背,还有身下那块鲜红,他想抱住她.

你走吧.她冷冷地说,和刚刚的热烈截然相反.

他没有动.

走.她说.

他起身,拿起衣服往身上套,干燥的纤维摩挲的声音,沙沙作响.

临出门时,他把滑下的被子拉到她的脖子上.

走.她说.

他出门,悠长的走廊空荡荡的,像一个巨大的*无人的广场.

这一天,他第一次没有在单位饭堂吃饭,下班后回到出租屋,带着满身的雨水钻进卫生间.花洒洒下细细密密的水珠,淋着他的头发,他黝黑的脸庞、厚实的肩膀,他的手臂、胸膛、大腿和脚,把皮肤淋得通红也毫无察觉.直到满室的水雾让他感到难以呼吸.他面对镜子,想看看现在的自己是不是满脸的挫败,镜子却被水雾蒙住了.他拿起花洒冲镜子,一小块明亮出现了,他把脸移过去,看到的却是……她的脸.

这一夜,他又没有合眼.他关灯坐在黑暗里,坐在深夜里.烟头忽明忽暗,像手指上的一块伤口,结痂了又被撕开.

他仍然每天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大街小巷里,每天见各种各样的人,听各种各样的声音,收各种各样的邮件.

他又收到第二封退信,他把两封信带回家,每晚睡前,他都会对着信封写她的名字:撇点、撇、横、点、点、横钩、撇、横撇、点、横折钩、竖弯钩——婉;撇、横、竖、撇、点、竖、竖钩、横、竖、撇、捺——梨.这样就完成了一次,从无形到有形的呼唤.

他的梦里开始有她,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地板,白色的沙发,白色的空荡荡的电视柜,和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她.清瘦轻盈的身子,清晰而笔直的锁骨,柔和而细长的脸部.她就静静地坐在那儿,对着他笑,一动不动.

一个月后的某天午后,她的电话又来了.

喂,你好!

你好,我是建政路37号文化大院B栋502号房,还记得我吗?

一听到她的声音,他的眼睛就湿润了.

记得.他抑制住哽咽.

现在方便过来帮我收个包裹吗?

我马上就到.

3

门还是没锁,他一推开,就看到她了.

她坐在木地板上,头发垂下来,似乎比以前的短,亦没有多少光泽.尽管她化着淡妆,白的粉底、浅浅的腮红、细细的柳眉和嫣红的嘴唇,但是她消瘦得让人难过.两眼凹下去,颧骨也凸了出来,身体薄如秋叶.

时值盛夏,她却穿着白色长袖秋衣,袖子一直盖到手指根.

你来了.她笑道.她的笑容,像一株长期长在室内的植物,没有生气和光泽.

他以为他们之间的再次见面,会是尴尬的、难以互相对视的,然而她平静得像一汪没有泛过任何涟漪的水.

你是跑着来的?她接过快递单子开始写,边写边问.

是的.

她的手似乎没有多少力气了,字也写得没有之前顺畅,短短几个字,她写起来似乎有些费力.好不容易写好了,她连同一个文件袋交给他.他接过,把文件袋放进信封里.

这一次,她没有看信封,而是直接把钱递给他.

你——病了?他忍不住问.

她笑,没有回答.

他不来看你吗?他又问.

来过了.她低下头,轻轻说,又走了.

他还想询问,可是她已经把脸转向窗外,很快地陷入了沉思,他只看到她的沉默而倔强的后脑勺.

他默默地退出房间.

偌大的仓库里,货物堆放得严严实实.他站在分类投递处,低头看着信封发呆,娟秀却无力的笔迹,没了以前的笔锋和霸气,却显出几分孩童可爱的气息.这封不知凝聚了她多少心血的信哪,这封与自己无关的信.他突然妒忌起了这位叫“木子”的男子.木子.木子.他是一个怎样的男孩儿呢?阳光帅气的大学生?墨守成规的职员?他应该有双干净而柔软的手,这双手可以抚摸她的头发、脸庞,她手上的针眼,她的瘦弱,甚至灵魂.

像开了一扇窗,信封上缓缓打开画面,她安静地坐在地板上对他笑,她只是笑,什么也不说,那笑容,灿烂而绝望,像烟花消失前的绽放,安静得尽心尽力.他伸出手,指尖刚一触碰,画面就消失了,粗糙的纸张,真实得让他无尽地落寞.

他把这封和自己无关的信轻轻丢进分拣格,这一松手,就不知何时再能和她拥有交集的机会了.

如果……

如果,他把这封信藏起来……

如……果……可是,也仅仅是如果.

他走出仓库,没有去食堂,亦没有去骑车,独自走出大门,走进车水马龙里.

黄昏的南城,寂寞的南城,每个人都在面无表情地行走,构成庞大而安静的生物群,孤独的生物群.

满树满树的细叶榕,树叶在上面层层叠叠挨在一起,互相拥抱,垂下的细细长长的根须,在微风中飘来荡去.他在树下走着,旁边花圃里的绿萝疯狂地生长,霓虹灯亮起来了,他走在夜里,走在灯光里,走在树影里,却浑然不觉走到了她的楼下.

第三封信再退回来的时候,他再次去敲门,门内依然没有回应,仿佛从来没有人存在过.渐渐地,他有了一个习惯,每天都抱着三封信,来到楼下,凝望她的窗口.没有人知道,他看的是天空还是白云,看的是窗户还是枝桠.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是如此渴望那扇窗口能够出现她的身影.他期待她能从窗口看到他.

有时,他沮丧地想,她也许去莲城了,去到那位名叫“木子”的男友身边了;也许她病了,是什么病?严重不严重?她手背上的针孔淤青,是否已经散了?想到焦虑时,他就会改变目标,改数目光所及的红豆树叶.一张.两张.三张.四张.五张……数着数着,他就把时间给数没了,把自己给数丢了.不知自己身处何时,何方,何地.

南城的秋天依然炎热,闷得像飘满水蒸气的浴室,可是,细心的人会发现,风悄悄地大了,空气渐渐地干燥了,地上的落叶慢慢地多了.他从满树的青葱,站到满树的枯黄,站到满地的落叶.

可是,她的窗口一直没有开过.

如此又是半年,那些信封的边缘已经被他抱得磨损了,脆弱得不堪一击.一天,他摆弄着信封,封口不小心撕开了,淡的信纸掉落下来.他拿起来,凝视良久,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上面只写着三个字:记住我.

他继续打开第二封信,依然是淡的信纸,依然只写着三个字:忘了我!

第三封信,是房子的房产证,上面是婉梨的名字,此外还有一份遗嘱,一份公证,以及一些相关的资料.让他惊讶的是,遗嘱上赫然写着房子由他继承.

他突然感到胃部一阵抽搐,他抱着包裹蹲下身子,脸色苍白,细密的汗珠在额头上渗出,一颗颗,就像回潮天墙壁上的水珠.

天快要黑了,风也起了,员工们三三两两地走向饭堂.夕阳已经下去很多了,黄黄的,像一个橙子,酸得不近情理.

一位同事经过窗边,顺带喊道,小李,吃饭去.

他抬头,同事已经走过去了,他重新低下头看信.

一滴水珠滴到信纸上,滴在“我”字上,慢慢洇开,字迹和句号都变得模糊了,塌下去一小块,似乎是承受不住一滴水的重量.又一滴落下.第三滴.第四滴……

他抱着信跑出门,车水马龙,他茫然四顾.人群中,一个轻盈清瘦的背影在眼前飘过,他跑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她回头,却是一张陌生而惊讶的脸.又一个轻盈清瘦的背影在眼前飘过,他跑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她回头,是一张陌生而愤怒的脸.

他不敢再抓了,他觉得满大街都是她.可是她在哪里?

责任编辑 张 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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