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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岛已凉有关自考毕业论文范文 跟姜岛已凉类论文范本

主题:姜岛已凉论文写作 时间:2024-02-18

姜岛已凉,该文是姜岛已凉有关在职毕业论文范文跟姜岛已凉和已凉类论文范本.

姜岛已凉论文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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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熊洛拉

1

姜直岛是在公交车站前特别留意起那个女生的,她有一头发梢微卷的短发,穿一件绛绿色衬衫,袖口扣得板板正正的,连小臂也没露出来,短裤却截在膝盖上面十厘米,露出一大块触目惊心的红,像是血迹未干的样子.

姜直岛的眉头蹙了蹙,想起自己大概半个小时前在月亮广场瞥见她时,她的腿似乎还是好好的.

公交车在站牌前停了下来,等在那里的人“呼啦”一下拥了上去,姜直岛被人群推操着向前走.车上的座位已经没有了,乘客们三三两两地挤在扶手边上,那个女生同姜直岛之间只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姜直岛故意往后排的座椅旁走了一段,很快,那个女生也跟着挪了过来.车子开过四站后,姜直岛挤过挡在车门旁的乘客下了车.那里挨着月牙山的公墓,是相当偏僻的一站,没什么人会在那里下车,但那个穿着绛绿色衬衫的女生也跟着一起下了车.

一直阴沉的天终于下起雨来,上山的路显得有些滑.姜直岛撑着伞走得慢吞吞的,眼角的余光瞥到自己身后跟着的女生,没有撑伞的她显得有些狼狈,头发和衬衣几乎湿透了,膝盖上已近凝固的红色液体顺着小腿攀爬到脚踝处.

“喂!”她忍不住喊住姜直岛,“看到身后跟着没有雨伞的女孩都不会停下来吗?”

“你告诉我为什么跟着我,我就把雨伞借给你.”姜直岛停下脚步,笑望着她.

“啊?”

“从月亮广场开始就跟着我了是不是?”

“嗯.”女生垂着眉眼,露出有些羞赧的神情,“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只是……”

姜直岛没有接话,安静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长得实在是太像我哥哥了.”

“所以你哥哥早就死了对吧?”姜直岛嘴角勾着,笑问道.

“……”

“这种骗人的话我会信吗?”

“那你一定要我说你长得像刚刚把我甩掉的那个浑蛋吗?”

“当别人影子的事儿我可不愿意干,而且……”姜直岛一张脸忽地凑到女生跟前,目光定定地望着她,“你这么聪明的女生看上去不像是会为情所伤的呢.”

一直屏气凝神的女生这时候才突然松了一口气:“姜直岛,你还真是一点儿浪漫细胞都没有啊!”她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从口袋里掏出湿巾来把膝盖和小腿上红色的液体擦拭干净,“本来还准备假装受伤,拜托你送我回家呢.”

“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还知道更多呢.”她抬起头来,明媚的双眸此刻充满狡黠,“你二十一岁,身高一米七三,体重六十二公斤,是个拳击选手,却没参加过正经的比赛.两个月前刚刚为了一笔小钱故意输掉一场竞技赛……”

“谁告诉你的?”姜直岛确定不会有什么人知道他故意输掉比赛的事,他神经紧绷,全身的肌肉都仿佛进入了警戒状态.

“放轻松.”女生抬起一只手来,轻轻压在他的肩膀上,“我才不关心你是不是故意输掉比赛的,我来只是想拜托你—件小事.”

“什么事儿?”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到了这时候,女生反倒一点儿也不着急了.她躲在姜直岛的伞下,同他并肩走进公墓,从一块又一块墓碑间穿过,最终停在一块刻字几近模糊的小小石碑前,石碑上的照片被风吹日晒得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是你妈妈吧.”

姜直岛没有应声.

“你妈妈的病遗传给了你妹妹,现在她已经开始间歇发病了,要冶好她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需要一大笔钱……”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想不想一次拿到那笔钱?”女生嘴角扬着,侧过头来露出一个粲然的笑.

“你要我做什么?”

2

门铃“丁零零”响起来时,琼已凉还裹着毯子睡在她的矮沙发上.她打着赤脚揉着眼睛走过去,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的老先生,他手里拿着一张皱了边的报纸.

琼已凉套上帽衫,把沙发上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抱起来丢到书桌下面,深吸一口气后打开了门.

“您好,这里是危机处理中心.”她的嘴角扬出最恰到好处的弧度.

“啊,您好.”老先生被她的活力吓了一跳,偏过头向屋子里望了望,“我想见见这里的负责人,我在报纸上……嗯,看到你们的广告.”

“我.”

“啊?”

“负责人就是我.”

空气静默了三秒,那位老先生低头将手里的报纸展开,角落里印着的就是花了琼已凉三百块打的小广告“达成您的所愿,解决一切麻烦”.

“如果问题解决不了我不会收费的.”

“这不是钱的问题.”老先生坐在木桌前那把有些摇摇欲坠的椅子上,险些摔了个跟头.琼已凉急忙撵住他.

“我必须要找到—个人.”

是他离家出走了六年的外孙,他曾不止一次通过各种手段寻找他,为此也花了不少的钱,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将他带回来,他们都是查到某一点后便戛然而止,再也查不下去了.

“我知道他还在这座城市,我想找到他.”老先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来擦掉额上渗出的汗.

按理说,那算不上一份太难的委托,但是很快,琼已凉就知道那些被委托人为什么会戛然而止了.其实老先生的外孙已经在三年前就离世了,要找到一个早已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当然没有人能办到,而他们也没有人愿意告诉老先生这个残忍的事实.

查到这些的当晚,琼已凉正坐在半地下酒吧的高脚椅上,沉着脸喝一杯浸满冰块的柠檬水.酒吧里的气氛很热烈,悬在她头顶的小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着本地某个电视节目,两个年轻人正戴着拳击手套互相挥舞着拳头.

“干掉他呀.”

“这个出拳真是逊毙了.”

有人恨不得站到酒吧的椅子上,指挥起举手的动作来.

比赛结束时,戴红色拳击手套的运动员把头盔摘了下来,单手撑着绳子跳到台下.琼已凉注意到他的脸,握着柠檬水的手怔了一下,然后侧身从背包里掏出那张小小的照片来,猛地拽过坐在身边的大叔:“像吗?”

“啊?”

“像不像那个人?”她指着小电视上还留在镜头前的运动员问.

“是同一个人?”有些喝醉的大叔眯着眼睛说.

“对!就是同一个人.”琼已凉肯定地点点头,收好那张照片,从椅子上跳下去,脑子里忽地冒出的念头像一阵风吹过她的心.

“所以你就找到了我?”从墓地走下山腰,停在公交车站牌前,姜直岛听她讲完了这一段来龙去脉.

“对,你完全可以胜任这个角色,剧本又这么简单,何必要让两个老人伤心呢.”雨已经停了,琼已凉收起姜直岛的那把伞递给他时微笑着说,“他们在这个世上也没有多少时间了,而且……认了他们要继承的不是一笔小数目.”

“重要的是,你也能拿到那数目的百分之十对不对?”姜直岛打量着她,脸上显出有些轻蔑的神情.

“对.”琼已凉坦然承认,“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我.”姜直岛淡淡地应了声,“我看你年纪也不算大,这种缺德事还是不要千了,事情没那么简单的.”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姜直岛拿过琼已凉手里那把伞,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琼已凉没跟上他,还停在原地,看着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她抬起一只手朝他挥了挥:“喂——我还会再找你的.”

3

为了抓到那条狗,琼已凉在街上跌了一跤,好死不死,正撞在歪歪斜斜的垃圾桶上.半桶垃圾倾泻出来,将她的双腿都覆盖了.

“哎呀!”她跳起身来,甩掉身上的脏东西,去追路口处探头探脑的小狗.小狗咧着嘴,像是在笑她.

“你给我站住!”

小狗一折身,扭着屁股又跑远了.琼已凉拼命追过去,赶在它穿进另一条巷子时一脚踩住了它拖在地上的半截绳子.

“坏狗狗!”

她一只手拎着小狗的脖颈,将它悬抱在怀里,小狗哼唧两声后终于老实了.回到那间租来的办公室里,她给狗狗洗了个澡,顺便也给自己冲了一下,有些有气无力地打电话给委托她找狗的女士.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语气很不客气:“我们没有要找狗.”

“留的确实是这个电话号码.”琼已凉又确认了一次.

男人突然压低了声音:“狗是我丢掉的,你别再打电话过来了,就说没有找到,钱我会付给你.”

“但是……哎?”

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做这一行会碰上各种稀奇古怪的客人,琼已凉舒出一口长气,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又看看在房间里踱着步的小狗:“这下我要拿你怎么办呢?”

小狗绕到她的脚边,哼唧着讨好地蹭着她的小腿.她低头看着它,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蹲下身来,摸摸绒绒的小狗毛:“带你去个好地方.”

灯市街在鲁西区,整条街都贩卖各种灯具.天将入夜,那里早已灯火辉煌.琼已凉的帽兜里装着那只小狗,小狗爪子就搭在她的肩膀上,一人一狗,从那些闪烁的灯光间穿过,在一条条狭窄的巷子里仔细辨别着.

“122号,124号……”

最终找到那间最边缘的小楼,小楼只有三层,一楼的半截铁窗户上攀着细细的牵牛花枝,花盆边上,还坐着一个皱巴巴的布偶.琼已凉走到单元门前摁了一下门铃,门铃坏掉了,发不出声音,然后她伸手敲了敲门,没人应声.

她等了等,绕回到铁窗前,敲了敲玻璃窗:“小薰?”

依然没人应声.

她把额头抵过去,几乎是贴在窗子上,看到地上一个模糊的小小身影.

“小薰?”

狗狗听出她声音里的担忧,也跟着叫起来.

她把花盆拎起来,用力砸在玻璃上,玻璃碎裂的声音比她想象中大,但那幢小楼里的其他住户却像是根本没听到声响似的,无人理会她.她拽着半截铁窗攀进去,看到倒在地上的姜以薰,手脚冰冷,额头却发烫.

琼已凉把她抱在怀里,不足十岁的小女孩轻得有些过分.穿过灯市街那些跳跃的彩色灯光时,琼已凉的心跳得厉害,寒意顺着脚踝攀爬到脊背上,回忆席卷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冷静,琼已凉,你要冷静.”

是免疫力低下引起的高热,姜以薰被安排在病床输液,医生还开了许多药.坐在病床边看着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滴滑落进那小小的身体里,她起身走到门外给姜直岛打了个电话.

“你把小薰带走了?”他刚到家,看着那一片狼藉,内心大概崩溃不已.

“我过去发现她晕倒了,所以……”

“你们在哪家医院?”

姜直岛很快就赶到了,额上汗津津的,衣服的后背全部浸湿了,眼角还挂着比赛时受的伤.他狠狠望了一眼琼已凉,径自从她身边走过,看到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的姜以薰,才慢慢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找到我家里?”

“送狗给小薰呀,是一只泰迪,很可爱……”琼已凉说着顿了一下,略略冷静下来后说,“她这样子不行的,你需要那笔钱.”

“哼!”姜直岛抬起有些肿胀的眼睛,带着些许敌意,“你这么说算什么?天使吗?”

“不,我只是想跟你做笔交易.”

4

姜直岛紧张的时候,一只手就会不断地调整自己的衣领,站在他身旁的琼已凉倒是一脸神色如常:“苏木禾本来就是沉默寡言的人,所以你不用说太多话……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保持疏离的态度很正常,后面再慢慢计划……”

电梯停在四层,琼已凉先他一步走了出去,姜直岛怔了一下后跟上她.病房在尽头处的转角旁,是宽敞的套房.听到敲门声,照旧是穿着西装的老先生出来打开门.虽然在接到琼已凉的电话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见到人时,他激动的心情还是无以言表:“是木禾……木禾回来了.”

突然之间,他像是老了许多岁,有些颤巍巍地走回房间里,倾身告诉卧在床上的太太:“是木禾,木禾来看我们了.”

“叫爷爷啊!”琼已凉在姜直岛身后拿一只手指戳在他的腰窝上.

“爷……爷爷!”

“还有奶奶.”

“奶奶,我……我回来了.”

“木禾……木禾啊……”躺在病床上的太太伸过颤巍巍的手,姜直岛走过去站在病床边,轻轻握住那只手“木禾,奶奶天天梦见你回来……”

“我们木禾一定吃了不少苦……”老先生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哭腔.

“没有……”姜直岛声音淡淡地安抚道,他的眉心始终微微蹙着,这种场面实在不是他所擅长应付的.

琼已凉背过身去走到窗边,目光落在探过来的枝干上.

木门忽地发出“嘎吱”一声响,琼已凉偏过头去,就看到怔在那里的长发女生.手里拎着的东西晃了晃,直接掉到了地上.她走到病床边,一只手拽过姜直岛,将他整个人转向自己,上上下下认认真真打量了一番.

“木禾哥哥,是你吗?”她一双手臂紧紧抓着姜直岛,忍不住放声大哭,声音听起来悲痛极了.

姜直岛完全叫不上来她的名字,就连琼已凉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女生.

“我……要透不过气了.”姜直岛忍不住挣了挣,女生反应过来,松开他,抬起手擦掉腮边的泪.看到奶奶也被她的眼泪惹得哭起来,自己忍不住先笑了:“木禾哥哥回来是好事,不要哭,奶奶,我们不要哭了.”

琼已凉还是第一次见到情绪这么激烈的女生,前一秒还哭得几乎要断气,下一秒又笑得跟阳光一样.

“我明天再来看你们,我今天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浑身不自在的姜直岛很快便起身告辞.

“今天不回家里?叫苏润带你回去,家里都安排好了……”老先生急忙站起身来,像是怕他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我在外面住惯了,回去也不自在,我会每天来看你们的.”姜直岛的口吻客气而疏离.

琼已凉暗暗想,如果是真的苏木禾,这种时候大概也会是这种反应吧.

“哥哥——”他们走下楼梯时,叫苏润的女生拎着包从病房里追了出来,”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不管要去忙什么事儿,都该先吃个午饭呀.”

“好.”

他们在医院外面的一间小店吃了云吞面,—人一大碗,放了很多醋和辣椒,苏润辣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不停地用纸巾擦着鼻涕.纸巾用光了´姜直岛起身去隔壁的烟酒店给她买.桌子边上只剩下琼已凉和苏润两个人时,她的目光落在琼已凉身上:“爷爷说是你找到哥哥的?”

“嗯.”琼已凉闷声应了一下.

“谢谢你.”

“这是应该的.”

“你喜欢他吗?”她突然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我才刚刚认识他.”

“可你看他的时候,目光里的神色一点也不像刚刚认识他……”苏润垂着眼睑摇了摇头,姜直岛手拿纸巾走过来递给她.她的目光仍落在琼已凉的脸上,剩下的半句话却没有说出来.

5

展厅里拥满了人,苏润站在签到台前一直张望着.直到看见姜直岛的身影,她尖叫一声跑到他面前,手臂伸过去刚想挽住他,就看到跟在他身后的琼已凉.

“爷爷也想邀请她,他说女孩大概都会喜欢这些.”姜直岛对微怔的苏润解释说.

苏润看着琼已凉的目光中仍带着些许疑惑,却很快就被微笑拂去,怔在中途的手臂也慢慢垂落到身侧.

展厅里到处摆放着出自各种设计师之手的玩偶,手工缝制的边角细密叉精致,每—个部与众不同.

“你猜哪—个是我设计的?”

“有你设计的?”

“嗯,爷爷还很喜欢那个设计,所以把它定为这个展览的主题.”

“时光机?”姜直岛停在最中间那个粉蓝色的毛绒玩具前,它看上去像哆啦A梦里的时光机,两个扶手上缝着长睫毛的卡通眼睛,俏皮叉可爱.

“喜欢吗?”

“嗯.”

展览是爷爷主办的,那也就意味着所有玩具都是由他的公司生产和销售的,琼已凉和姜直岛都没有想到这个品牌的毛绒玩具会是属于爷爷的,他看上去只是像—个普通的稍微有点钱的老人家……而已.

一起吃午饭时,姜直岛显得更加沉默了,几次抬头望向苏润,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琼已凉在桌子下用脚踢他,他猛地站起身来,推开椅子要去洗手间.

“我也去.”琼已凉马上起身追了过去.

“我们是在诈骗!”

“我们是在做好事,想想那个奶奶见到你时激动的样子……”

“琼已凉……”姜直岛从洗手台前转过身来,双手扳着她的肩膀,将她拉近到自己眼前,“你真是我见过的脸皮最厚的人!”

“要是脸皮厚能换威钞票有什么不好?决定放弃前先想想小薰.”被紧握的双肩微微有些疼,她强忍着,仍微笑着对视姜直岛的双眸,那簇黑的眸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忽地闲了一下.

那天晚上,琼已凉躺在办公室里的矮沙发上,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那一幕.为了把这一幕画面拂去,她把旧桌子上摊着的每一张报纸都抓过来仔细读过.然后,她看到中间插缝处的拍卖广告,整个人猛地从沙发上跳下去,匆忙套上自己的外套.

她刚把门用力拉开,就看到站在门外正准备摁响门铃的姜直岛.

“你怎么在这儿?”

“你要出去?”

“我有事.”琼已凉的心跳得很快,她推开姜直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顺着散发出一股霉味的楼梯跑下去.

“喂……我和你一起去.”

“不需要.”

“我们现在算是搭档吧?我有权过问你的行踪.”明明是关心,姜直岛却仍然摆出一副臭脸的样子.

琼已凉开着她那辆摇摇晃晃的小摩托车,姜直岛脊背笔直地坐在后座上.车子开了半个小时才到新街区,琼已凉把车停在一幢房子的后面,又拽倒垃圾桶滚了过去,踩着它准备进去.

“你要干嘛?”

“找点东西.”

“琼已凉!”

“别紧张.”街灯衬得她那张脸小小的,忽闪的圆眼里仿佛藏满了坏心眼,“这是我家……原来是我家,不过被抵债了,已经封了两年,下个月就要拍卖了,我得拿走一点不想被别人看到的东西.”

姜直岛跟着她翻进围墙,从一扇松脱的窗户进到屋子里.里面落满了灰尘,像是许久没有人打理的模样.琼已凉一直走到尽头处的小书房,从书桌抽屉里翻出了一摞边页发黄的纸稿.姜直岛看着她把那些纸稿搂在怀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来找我?”驱车回去时,琼已凉才想起这回事,开口问道.

“小薰今天又发烧了……”姜直岛的声音被风带得远远的,“医生说要尽快手术.”

6

比赛距离开场还有二十分钟,姜直岛在观众台上看到了挥着手的苏润.她穿了一件十分惹眼的红色衬衣,笑得灿若星辰,姜直岛却心底发凉.他在上台前打了个电话给琼已凉,告诉她苏润找到了自己.

“找到你了?在哪儿?”已经快到凌晨了,琼已凉揉着惺忪的睡眼有些发蒙.

“直播的比赛现场.”

“我现在就过去.”琼已凉完全清醒了过来.

坐在观众席上的苏润俨然一副姜直岛粉丝的模样,一直高喊着给他加油:“加油!木禾哥哥最厉害了!”

姜直岛的对手忍不住偏过头来看着他:“在……喊你吗?”

姜直岛面露苦色.

琼已凉骑着她的小摩托车赶到时,第一回合比赛刚结束,姜直岛半倚在绳子上休息.因为无法集中注意力,他被对手打得连连败退,最后只能勉强做出基本的防御.现场嘘声一片,只有苏润几乎站起身来更大声地给他呐喊加油.

“今天怎么了?只是普通的对手而已.”教练忍不住责怪道,如果输掉比赛,就只能拿到一半的出场费.

“大概是没休息好.”

“赶快打起精神来.”

“是.”

后面的比赛姜直岛拼命让自己集中精力,最后也只是打了个平手.

“逊毙啦!”有人往赛台上丢饮料瓶,还剩下半瓶饮料的瓶子从姜直岛的手臂擦了过去.

“你做什么?”苏润从狭窄的座椅缝隙间挤过去,伸手抓住那个口里还在不干不净骂人的小个子男人.

“我可是在他身上押了钱……”

“道歉!”

“谁理你呀!”男人用大力想要甩开苏润的手,却被更死命地拽住:“向木禾哥哥道歉!”

观众们自动隔出那一块小小的空间,看着他们拉扯纠缠不休,简直比看拳击比赛还要有趣味.

琼已凉第一时间挤过去,横在那个男人和苏润中间,被众人的目光打量着的男人有些恼羞成怒,挥手想打在苏润的身上,被琼已凉截在半空中,叉反手甩了他一巴掌:“对女生动手可有点儿不要脸呢.”

“你又算谁啊!”看得出来,琼已凉并不是苏润那种柔弱的女生,男人明显有些忌惮,只是嘴里叫嚣着.

“不要和这种人计较.”琼已凉拉起苏润的手,从男人身边错开.正准备走阶时,男人忽然拎起地上的汽水瓶砸到了琼已凉肩上.玻璃碴碎进肩膀里,钻心刺骨.琼已凉的身子歪了歪,差点儿就跌在一旁的塑料椅上.她定了定神,拼命稳住身子,那个砸了她的男人丢掉手里的半截瓶子,踩着一排排椅子,跌跌撞撞地向出口逃去.

“站住!”苏润还想去追,却被琼已凉一手拽住:“算了.”

这一切发生只用了短短两分钟的时间,姜直岛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从赛台上走过去,玻璃瓶落到琼已凉肩上的那一下,他的心蓦地抽了JT.眼前模糊得像是发生过似曾相识的这一幕,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幸好只是皮外伤,血也很快就止住了.在拳手休息室里,姜直岛动作细致地给琼已凉消毒、包扎,苏润坐在一旁咬着下唇,沉默半响后突然开口说道:“这根本就不是木禾哥哥会来的地方……而且你根本就是姜直岛是不是……”

她决定来看他的比赛,就已经在心里确定了一大半的事实,但还是想亲口求证.

狭小的休息室里,空气都仿佛冻结了.琼已凉还没想出怎么应对这个问题,姜直岛已经深吸一口气,坦然道:“是.”

“为什么不否认?”

“因为事实如此.”一直压在姜直岛胸口的石头像是忽地坠落了,他感觉无比轻松.

“所以你们只是为了钱?”

“是.”

“我恨你,我真的恨你.”一直绷直了脊背的苏润突然掩面大哭起来,身子蜷着,像只受伤的小兽.

7

紧身长裙勒得琼已凉有些透不过气来,她还是第一次穿这么正式的礼服,跟在她身旁的男人在她耳边小声地提醒:“是个很凶的女人,以她的脾气,一定会动手的.”

“我会小心的.”

“不.”男人摇摇头,“不要避开她,要被她打到……”

琼已凉偏过头去,目光淡淡地落在男人那并不觉得羞愧的脸上,听着他继续说下去:“那样她才能真的出气,自然也就放过我和谭谭了……”

谭谭是他的秘密新女友,因为谭谭他才同现在的女朋友分了手.这场酒会本来是要带谭谭来参加的,但他知道,她一定会来找谭谭的麻烦,不让她把这口气出了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才找到了琼已凉.

“你放心,我会额外付钱给你的,—千块好不好?”

“挨一顿打?”

“不,一个巴掌.”

哇,—个巴掌—千块,琼已凉情愿多挨几巴掌.

酒会进行到一半,前女友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赶了过来.她比琼已凉高了半个头,有些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

“就为了这样的货色你要跟我分手?”

“讲话要积口德.”身旁的男人噤若寒蝉.琼已凉不怕惹怒她.她等着女人扬起的巴掌狠狠地落下来,左右开弓,整整四下.

四千块.她在心底小声对自己说.

“美奈姐.”有人从身后拽住还要发作的女人,险些把经过的侍者撞倒.

琼已凉看清那个拽住美奈的人,是苏润.

“你……”苏润的话仿佛都被堵在喉咙口,只发出这一个音节.她拖着美奈去了房间的另一头,终止了这场闹剧.

琼已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几乎有些肿了.

“你流鼻血了……”站在她身旁的男人这时才终于开口说道.

小薰的电话打来时,酒会已经快要结束了.琼已凉正站在房间外面的露台上吹着晚风,听筒里小薰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哭腔.

“哥哥……他要去参加联赛,怎么办?”

“他现在在哪儿?”

“他出去了,和一个看着很凶的男人,我听到他们在门口……”小薰开始哭起来.

“小薰不要哭,我现在就去找他.”

有人停在琼已凉的身后,在她转身时和她迎面对视上,是苏润.

“你要去找谁?姜直岛吗?”

琼已凉没应声,只是挽起裙摆走出房间.苏润跟在她身后,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是不是姜直岛?他怎么了?”

“他受去参加联赛.”

“联赛是什么?”

联赛只是个好听的讲法……那是不能在转播间里拍摄的不计生死的残酷比赛.因为支付的金额高昂,还是有拳手愿意冒险参加.即便没有赢得最后的冠军奖项,家人也会得到一大笔抚恤金.

“真是疯了!”苏润几乎哭出来,“还有你,为什么要在那里替别人挨巴掌,你们这些人为了钱就什么都肯做是吗?什么都肯做是不是?”

她拽住琼已凉的手臂拼命摇晃.

“你要说什么?”琼已凉听出她话里有话,顿住脚步凝视她.

“离开姜直岛.我会让你拿到那十分之一的钱,也会让姜直岛拿到那笔遗产,但是你要离开他.”

“你能做到?”

“我能!”苏润重重地点头,涌出的泪还挂在她的眼角,“只要我保守秘密,这件事就能瞒天过海,只要我承认他就是木禾哥哥!”

事情到这一步再明显不过了.

“你……喜欢他?”

他们找到姜直岛时,他正要摁下手印.琼已凉的身子缩在墙壁投下的阴影里,而苏润冲过去阻止了他.

“苏润?”

他的目光越过她,落在阴影里肿着脸的琼已凉身上.

“小薰打电话叫我来……”

“做我的木禾哥哥吧.”苏润截断琼已凉的话,抬起双眸格外认真地望向姜直岛,“和我在—起.”

9

琼已凉再见到姜直岛已是四个月以后了,刚刚下过一场初雪,她接到了苏润打来的电话.

“奶册过世了,爷爷邀请你也来参加葬礼.”

“我会去的.”

那天天气真好,阳光落在薄薄的一层雪上,清澈干净.参加葬礼的每个人胸前都别着一朵白色的玫瑰,姜直岛穿着一袭黑色西装,笔直地站在那里,向每个到场的人表示感谢.苏润穿着黑色裙子站在他的身旁,她大概刚刚哭过,眼睛还有些肿.她的肩膀挨着姜直岛的手臂,右手不经意地拉着他的小手指.

“我不知道应该带什么来,就买了这个.”琼已凉把一大捧白色玫瑰递过去,苏润双手捧着,带着鼻音说了声“谢谢”.

“木禾,来见一下唐先生……”隔着几步,爷爷招手喊姜直岛,他应了一声,目光在琼已凉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秒,然后转身离开了.

琼已凉偏过头,看他走到爷爷和那位唐先生身前,微笑着听他们讲话,偶尔也搭上两句.他看上去已经完全融入了他们的世界,琼已凉微悬着的一颡心在那一刻彻底放了下来.

“爷爷说你现在在写东西?”

“嗯?”琼已凉微怔一下后回过神来,“嗯.”

“写什么?”苏润的神情忽地紧张起来.

“放心,我不会写姜直岛的.”

苏润垂着眼睑,轻轻踢着脚下的细雪,沉默半晌才开口:“木禾哥哥从来不肯喜欢我,从小到大,他不喜欢任何人,可我却那么喜欢他.我还找到过他,就在他刚离开家的第二年.但他却让我滚,他根本一点也不在乎我……”

回忆令苏润的眉心紧蹙: “可是姜直岛出现了……虽然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假冒的,却不忍心拆穿你们.直到那天在休息室里看到他为你包扎的神情,让我忍不住嫉妒……他和木禾哥哥不同,他比木禾哥哥要温柔得多,即使是用这种形式把他留在我身边做木禾哥哥的替身,我也仍然期盼着,有朝一日,也许他会真的喜欢上我……会吗?”

“也许.”

葬礼结束以后,琼已凉走了长长的一段路.在经过旧街时顿住脚步,转身朝她从前租的办公室的那片老楼走过去.她已经离开那里了,却突然很想回去看看.旧楼梯里照旧散发着一股霉味,走到一半,突然听到她那坏掉的门铃“丁零零”地响起来.她的脚步顿住,想转身下楼,却被听到声音的人探身叫住.

是姜直岛.

“我已经不处理危机了.”琼已凉玩笑般地指了指老式防盗门上挂着的木牌,“危机处理中心”几个字已经被红笔划掉了.

“我想你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

姜直岛没有应声.

他们把车开出市区,一直开到新街的边缘处,靠近海滩的公路尽头.那是一条只修到一半就废弃了的公路,到处是碎石,还有偶尔飘过的塑料袋和死在海滩上的贝类.夜风发出猎猎的声响,把琼已凉微卷在耳边的发梢都吹了起来.

“我梦到过这条公路许多次,但我一点儿也不记得自己来过这里,后来我真的驱车赶到这里,才知道那个梦是真实存在的……”姜直岛顿了一下,看着琼已凉继续说,“你知道那个梦里还有什么吗?”

她摇摇头.

“还有你.”

“……”

“我在签约的转播电台留的住址并不是我和小薰住的那里,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我们的住处,所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有办法.”

“小薰忍不住问起过你,她好像在那之前就见过你…”

“小孩子容易跟人亲近.”

“琼已凉……”

“嗯.”

“我去医院里看过,医生说我的头部有伤,也许我忘了你.”

“你想多了.”夜风吹着她单薄的身体,吹得她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9

姜直岛的口袋里装着一张薄薄的纸稿,叠得四四方方.他双手插在兜里时,指尖就一直摩挲着那张已经起了毛边的纸.

那是他跟琼已凉深夜进到她被封的家里时,她遗落在地上的一张,被他默不作声地收了起来.回去后,他反复看了很多遍,发现是采访的手稿.

回答问题的那个人简称J,问题都是关于J参加的比赛,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身上受过的每一处伤,回答里就连脚踝上的小小伤疤都和他吻合,那个J应该就是他吧.

直到最后跟琼已凉分别时,那张纸稿他都没有拿出来.大概,也没有拿出来的必要了.因为他知道,她是不会承认的.

姜直岛一直记得,在休息室里给她处理肩上的伤时,他心底曾涌出过莫名的痛感.那么遥远又真切,如同出现在一个寂寞的梦境里.

从废弃的公路尽头回去的那个夜里,琼已凉把她从爸爸的书房里取出来的纸稿一页一页在地板上摊开,几乎摊满了一整个屋子.每一页都承载着她无尽的回忆,她一页一页看完,又一页一页烧掉,直到纸筒里堆满了灰烬.

她爸爸曾是知名的作家,拿过轰动一时的奖项,后来江郎才尽,再也写不出什么东西.他在当地的小电台看到姜直岛的比赛,很想写一本跟他有关的书,而负责做采访工作的那个人就是琼已凉.采访工作持续了八个月,两个人从完全陌生的人,变成了亲密的恋人.

只是采访稿最终被出版社否决了,他们并不认为这本书会大卖,委婉地劝琼已凉的爸爸最好换个题材.可继续苦熬了九个月的爸爸完全没写出任何有意义的东西,报上的负面新闻令他觉得难堪,于是他开始变得暴躁、抑郁、神情恍惚,终于在独自一人驱车散心时,车子撞上了防护栏.

车祸发生后,琼已凉才知道他们已经陷入经济危机.爸爸用房子抵押了一大笔钱,却根本无力偿还.车祸还撞伤了人,她甚至都拿不出赔偿的钱.

是为了她.

姜直岛偷偷参加了联赛,他相信自己会是幸运的那一个,却在比赛的中途就被淘汰了.因为他还活着,所以没有抚恤金.而他没有赢,所以也没有奖金.

那场比赛,唯一改变的,就是他失去了跟琼已凉有关的那一部分记忆.

昏睡了三十天后醒来的他,已经不再记得琼已凉了.

他不记得她了,她也就决定不再去打搅他.

她身上的麻烦事太多,她不想他再为自己承受一丝一毫.

直到苏木禾的爷爷出现,拜托她寻找苏木禾.她惊觉,世界上竟有这么相像的人.而那时候,小薰已经开始间歇性发病了,生活开销变得越来越大,查到苏木禾死讯的琼已凉才忍不住想铤而走险.

她始终相信,自己大概是做了正确的决定.

即使他是自己最后的依赖,她也愿意亲手推他离开.

“也许有一天,我都会想起来.”

“想起来又如何?”

有些错过大概就只能是错过.

再不是天空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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