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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父亲留在人间的宫殿论文写作 时间:2024-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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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荟蓉

公元二零零一年二月初三,父亲像个真正的王一样,最后巡逻了一遍他的疆土.马鞍片的小麦和老台地里的油菜,都没觉出异样.它们穿着绿油油的军装,仰着金灿灿的笑脸,英姿飒爽地接受了他的检阅.

然后,父亲开始派送他在人间的最后一次慷慨.从不吸烟的他,买了一包“红梅”,见人就发.他把剩下的烟,连带烟盒,都给了鳏居在村西头的金海爹.他向他的王后下达的最后一道圣旨是,带好还耽搁在混沌世界的王孙.

翌日凌晨,父亲在他狭小阴暗的寝宫,御赐给自己灯枯油尽的病体一杯毒酒.他迎头撞向死神的姿势,英勇无畏,没留丝毫回旋的余地.惊蛰的雷声,震落漫天的雨水,他的王国随即烟雾弥漫.

他留下的粮草,仅够用来请一支仪仗队,为他的出殡与小弟的即位举行仓促的仪式.而他留下的宫殿,我清点半生,还没理出头绪.

我的父亲,他一生都是自己的王.一生都在亲力亲为,用勤劳的双手建造自己的宫殿.

1

一栋三间三拖的瓦房,一栋三间三厢的平房,坐北朝南,前有禾场,后带柳园.这就是父亲留在人间的宫殿.

这是一座并不古老的宫殿,迄今也不过二十余年.父亲在其中居住仅十年,却为此耗尽了一生的心血.

我上师范那年,还住在破旧透风的鼓皮封帐屋里.

旧宅是坐西向东的.整个村子的房屋,从低到高列为三排.我们家住在最低矮的第一排.但那时,村里已划了新的宅基地,富裕的人家已破土动工了.我们家也有了明显的起新屋的迹象.

父亲的消息好像总是很灵通.他听说窑厂的红砖要涨价了,赶紧买了几手扶.听说截河有木料要处理,就托远方的表叔去弄了几板车.又听说岳口有削价的青瓦卖,不由分说就去运回一批.

我听见他对母亲说:这一回的房子要做得高大敞亮!孩子们住着,也气旺些!

母亲露出不屑的神情:说得好听,钱呢?

父亲三十出头就患上了心脏病和高血压,不能负重.别人家的男劳力往往在闲月做工,挣点外快.我们家的经济来源,全靠那几亩薄田.母亲对父亲,埋怨多于体恤.

对于性子暴躁的母亲,父亲一向表现得很绅士.乡下的夫妻,争吵是家常便饭,他和母亲却一生相安无事,这得益于他强大的包容心和忍耐力.

这一次,他同样是沉默着等母亲抱怨完了,才心平气和地说:是我得的病不好,让你受苦了.我们来路小,就省着点花.我不能去外面出陡力,就在家里悠着做.房子是发子发孙的大事,我们多费些时日吧!

2

新宅基地处于低洼地段,需要大量的土填台.别人家都是请的手扶拖拉机.我们家的土,全是父母一板车一板车从四里外的河堤上拉回来的.

老牛在前面拉,母亲在后面推,父亲掌管着车把式.拖回来了,就卸在土筐里,一担一担地挑上去,再一锹一锹地整平.

这两个宅基地,加上门前的菜地屋后的院子,父母用了整整三年所有的农闲时间.

他们往返于坑洼不平的乡间土路,一次次把境外的泥沙搬运到自己的属地.一滴滴的汗水撒下去,一寸寸的台基升上来.这情形,多么像朝阳,从浓黑的地平线上喷薄而出.

除了正屋必须请大工做之外,厢房、牛屋、门窗门盒等,都是父亲一手做的.

父亲既是砖匠,又是木匠,还是篾匠.他的手艺,不是师傅教的,而是用眼睛瞟来的,用心琢磨的.

父亲幼年失怙,没有条件从师学艺,但无爷的孩子天照应.父亲天生脑瓜子灵光,记性好,他对读过的书经年不忘,对见过的事一学就会.

夏夜,我家的禾场总是人满为患.父亲给乡亲们讲《封神榜》《杨家将》《水浒传》.他对每一件事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总是讲述得清清楚楚,毫不含糊.每天的经典结束语都是: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自学的手艺,让他能把别人眼中的废物,变成精巧的生活用具.几块零碎的木头,他能做成让我们雨雪天气穿的木屐.几根撕破的竹篾,他能编织成盛放粮食的笸箩、簸箕.

川儿小时候睡的摇窝、凉床都是他亲手做的.更精巧的,是他给川儿做的学步车.

榆木材质.稳当的扶手与四只轮子不足为奇,底盘上的两个安着铃铛的搭子非常有趣.

孩子推着车子,两只搭子交替起伏,交替发出响亮的铃声,惹得孩子不断发出咯咯的笑声.更具匠心的是,父亲用川儿的名字做了两句藏头诗刻在底盘的两侧:王孙公子把车推,穿山越岭如平地.

因为身体的缘故,他不能外出做工赚钱,他就把浑身解数都用在家的建造上.

我们家的伙房做得特别大,像个小三间的正屋.这个伙房的大师傅就是父亲,小工就是母亲.他们整整做了三个月.

家里虽然没有高档商品,但有许多引以为傲的地方.

我家大到灶台、蒸笼、饭架子,小到板凳、门栓、撮子等,都精美而实用.

乡下的茅房,往往就是两块跳板搁在一个缸上,用棉梗荆条之类的围个半圈.我们家的茅房,是用断砖做的围墙,里面是用水泥浇筑的池子,蹲道高长而洁净.湾里谁家来了城里的客人,都是来我家上茅房.

父亲舍不得吃穿,他把有限的资金和全部的心思都花在改善家里的设施上.我们家里的井是本组最先打好的,基本上一湾上头都来我家挑水吃.特别是夏天,人们带到田里喝的,也是我家的井水.用得多了,井架就容易松动、脱落.

母亲有时候脸色不好看.父亲开导她: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咱家也有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

3

父亲曾说,一代人造一座房,一代要比一代强.他的父亲将土砖茅草屋改造成鼓皮封帐屋交给他,他要让我们住上宽敞明亮的砖瓦屋.

若父亲只是要完成人生的这个基本任务,也许,他的生命不会那么短暂.可是,他有两个儿子,他得做两座房子,这就严重地超过了他的负荷.

我参加工作第一年,父亲才做完这栋砖瓦房.墙身高六米,三间三拖,高大轩敞.大弟就是在这间房里结的婚.

时隔五年,还没等父母的元气恢复,小弟的婚事又到眼前.他们只得抖擞精神,开始做第二座房子.

这时已不时兴砖瓦屋了,农村雨后春笋般涌出的都是平房和楼房.父亲省吃俭用下来的钱与小弟做木工的钱合起来,不足一万元.他们商量后,决个三间的平房.但其实这点钱,买了建材,就所剩无几了.

好在家里这么多年积累的人脉起到作用了.建这个平房时,很多吃我家井水的人都主动来帮忙.除了技术活外,基本上没花什么工钱.

平房做好了,小弟成家了.父亲长长舒了一口气.他时常坐在门前的水泥台面上,舒服地打盹,或者目送西天的太阳,像一枚硕大的草莓,缓缓地坠落.

夕晖中的父亲,倚靠在自己建造的宫殿上,面色红润,眼里射出王者的光芒.

4

我十八岁的时候,曾经迷恋过手相书,也试验过给同村的长辈们看手相.看他们人生的坎坷,看他们寿命的长短.寿命的长短一时无法印证,但人生的某个年龄出现坎坷,却百说百灵.

父亲的手相与手相书中的某个案例高度吻合.他的生命线不长,末端是一个毫不拖泥带水的Χ.书上说,Χ是突发性死亡的标志.我在他的金星丘与五指间划来划去,怎么测算,他的寿命都只有五十出头.

那时,父亲还不到四十岁.我谎称他会活到六十岁.

在平房建成后的第三年,四十八的父亲再次要我给他看手相.我注意到父亲的手掌呈铁锈色,又冷又硬,但那个Χ的位置和形状丝毫没变.

也就是说,如果书上说的是真的,父亲只能活两三年了.我心里一惊,朝父亲看过去.他正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我不自然地说:这么多年没看手相书了,我不晓得怎么看手相了.

父亲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命不久了!这年把我的精神大不如以前了,一场都不能坚持打到底.这两条腿,也是一边轻,一边重,走起路来,晃晃荡荡的……

我安慰他说:心脏病与高血压都是常见病,只要按时吃药,不会有事的.

他说:其实你们现在都成家了,都有自己的窝住,我可以走了.我倒是不怕死,就怕哪天发了病落个半身不遂或是神志不清,寻死都不能,拖累你们啊!

我说:您少东想西想.养儿防老.就算您真这样了,我们安置您也是应该的.

我的宽慰显然没打动父亲.他说:真那样活着,就不如死了.

那几年,父亲的手相和他的话语,给过我很多不祥的预感,甚至不敢跟胆小的母亲诉说.

文弱消瘦的父亲,非常崇拜《水浒传》里率真爽直的鲁智深.他曾以特别神往的口气说到鲁智深的死:逢夏而擒,遇腊而执,听潮而圆,见信而寂.他一定也希望能像鲁智深一样,焚香打坐,圆寂而逝.然而,他终是没有等到潮信,就仓促地为人生画了句号.

5

一九九九年冬,我卖了单元楼,开始在石河镇政府的对面建造一座三层小楼.

父亲很高兴,说建楼房就是我们这一代的任务.他好似又焕发了生机,多次来查看施工情况,还打了一组挂衣柜作为乔迁之礼送我.

然而,二零零一年正月二十六,父亲没有来参加我的乔迁庆宴.一周后,他永远地丢下了我们.

父亲生前从没让我感觉到他对生活的消极、抱怨和妥协,他好像一直都是雄心勃勃的.他时常教育我们:人要向上走,日子才会越过越好.做事要长计划短安排,临场才不会慌乱.靠天靠地靠祖宗,不如靠自己.

每年除夕,父亲都会在饭桌上宣布,家里还剩多少钱,新的一年,有哪些花钱的事项,家庭成员需要完成哪些目标.从我初中毕业那年开始,他每年要我作一副对联,把家庭现状与奋斗目标写进去.

每天,父亲总是很早起床.在母亲做早饭的当口,他洒扫庭院,擦拭桌凳.磨刀磨镰.安排着一天的事务.他总说,起一个早床抵半天日子.

农闲时节,他搓麻绳、扭草把、修整农具、捡瓦查漏……

我们家虽然贫寒,却从不缺衣少食,很少求人.这与父亲未雨绸缪的思维习惯与吃苦耐劳的性格相关.

哪怕是他的死.五十二岁就猝然离世,在外人看来是突如其来.于他,却是老早就做好了的安排.

为了不让我们陷入巨大的恐慌中,他给我和小弟都留了遗嘱,里面有对母亲和田地的安排,有给还没怀上的孙子起的名字.他把亲戚六眷的电话号码抄在一张纸板上.他甚至事先砍好了一引格子劈柴,留待请客用.

他唯独没有为自己准备一件寿衣.

记忆中的父亲,总是穿着经脏的粗布衣服.他穿的最好的衣服,是女婿的旧衣.那件加绒的棉袄,给他的时候,就有一个被老鼠咬破的洞.他打上补丁,又穿了四五冬.他还说这件棉衣轻便、暖和,他最喜欢.

装殓的时候,我们连一件半新的冬衣都找不到,只能让他穿着伯父的一件蓝色中山服走了.每次想到这事,我就泪眼模糊,心如刀绞.

吃一堑长一智.父亲去世后,我就为母亲准备了寿衣——一套深红的缎面夹衣,一双同色系的绣花布鞋.所以,当她如法炮制地不告而辞,我冷静从容地给了她最后的体面.

6

母亲过世前,这座宫殿就长久没有人住,完全成了一座遗址.

前不久,我护送母亲的遗像回来.本是为了与父亲的遗像做个伴.却发现相框里的父亲,早已变成了一张白纸.我只得点上一把火,将他们模糊的影像彻底化为了尘烟.

我坐在这废弃的宫殿里,环顾室内:板车、自行车、竹床、水泥缸、灶台、橱柜、鸡笼、牛厩、扁担、锄头……每一件灰尘满面的遗物,都眯缝着满是委曲的眼睛,急于向我讲述什么.

父亲原是他们最情深意重的主人.十几年见不到主人,它们心里的寂寞,一定比表面的灰尘,更浓重.

然而,我却不能替代父亲给他们温柔的眼神、干净的汗水和清晰的指纹.它们是先皇的三千佳丽,只能随着先皇的消逝而消逝.

这座宫殿是怎样一寸一寸长起来的,注定要怎样一寸一寸地矮下去.

掇条板凳坐在门前的水泥台上,我看见西天的太阳,像一枚硕大的草莓,缓缓地坠落.

我知道,我坐的是父亲的位置,看到的是父亲眼中曾经的景致.我知道,我其实就坐在父亲的身影里,坐在他交织的视线和手势里.

我觉得自己,也成了父亲遗址的一部分.我像父亲一样,每天都用竹篮打捞着掉在水里的日月.我毕生的理想,就是让自己的孩子能够站在更光亮更高朗的台阶上.

宫阙万间,终归尘土.日月光华,永远流转.我的目光拂过贫贱的灶台和寂寥的烟囱,隐隐看见父亲古铜色的脸.我仿佛触到了他的手,以及那永不失传的手纹与手温.

责任编辑 乌琼

熊荟蓉

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天门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已出版《玉笛飞花》等三部作品集.文学作品散见于《读者》《芳草》《骏马》《奔流》《中国散文》《小品文选刊》《散文诗世界》《西南作家》《小说月刊》《金山》《国际日报》《团结报》等中外几百家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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