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大学毕业论文> 硕士论文>材料浏览

南风方面有关论文怎么写 跟南风喃(连载5)方面论文范例

主题:南风论文写作 时间:2024-02-10

南风喃(连载5),本文是南风方面有关论文怎么写与南风和南风喃和连载类毕业论文题目范文.

南风论文参考文献:

南风论文参考文献 南风杂志投稿南风杂志南风窗杂志小学生科技小论文5篇

夜已经很深了.

飞机在云层中穿梭,机舱内灯光暗淡,旅客们大多都睡了,一片寂静.

霓喃戴着眼罩陷入深睡,嘴角弧度微微上翘,大概做了什么美梦吧.睡着了的她,神色放松,脸部线条都柔软了几分,不似醒着时,脸上总挂着一股劲儿,有一点儿野性,有一点儿倔强,有一点儿狡黠,有一点儿戒备,给人不好靠近的感觉.

分明还是个小丫头啊,过得这么坚硬,该有多累.

傅清时收回目光,将从她身上滑下来的毛毯拉上去,一角掖到她背后固定住.

他毫无睡意,头顶的阅读灯开着,手中一本厚厚的英文原版书已看到了三分之二.继续往下读,翻页时,一张机票静静躺在那里,他望着那上面写着的目的地,眼神愣怔.

他推开窗板,舷窗外是无边无际的暗.再等五个小时,他们就会降落在岛城,那个他整整七年没有回去过的城市,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仍旧无法重返的故乡.

——你这个杀人凶手!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呢?

——你答应过我,会将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的,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那些愤怒的、绝望的、悲伤的话,字字诛心,言犹在耳.

他闭眼,伸手按住太阳穴,很久没有犯过的头痛忽然袭来,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他的神经.他下意识想拿药,又想起来,自己的行李全丢在了佛罗伦萨的酒店里.

好在那疼痛没有持续太久.

他深深呼吸,觉得十分疲累.

他的手臂忽然一沉,侧目,发现霓喃换了个姿势,身体一歪,头便倒在了他身上.

这些动作,是她在睡梦中的潜意识,她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低头久久凝视她.

霓喃不知道,是因为她在安检口的那个回眸——总是以坚强示人的人,那瞬间眼底的柔弱,让他心里一软,才做出了令自己都诧异的举动——临时买了一张机票,陪她一起,重返故里.

有些情愫能令人涌起强大的勇气.

傅清时调整了坐姿,将肩膀放得更低些,轻轻移了移她的脑袋,让她以最舒服的姿势安睡.

他们抵达岛城时,天刚刚亮.霓喃睡了漫长的一觉,精神奕奕.傅清时一夜未合眼,脸色略微有些憔悴,右手臂微微发麻.

霓喃见他不停地在活动手臂,便问:“不舒服?”

“没事.”

她根本没察觉到自己将他的手臂当成枕头睡了一路.

他送她去医院,在出租车上两人一路沉默,各怀心事.霓喃是担忧阿婆的状况,而傅清时是心里忽然涌起了浓浓的“近乡情怯”之感.踏上回国的飞机时,那只是一个楔子,而此刻才感觉到自己是真正的回来了.

他沉默地望着窗外,夏末初秋的岛城,空气中已有了一丝凉意,窗户打开着,风迎面吹来,将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街景吹向身后.七年倏忽而过,这城市日新月异,新的高楼林立,新的商圈更显繁华,就连司机的乡音他听着都觉得格外陌生.唯一不变的是,七年过去了,离开这座城市时曾信誓旦旦说要找出“知远号”事故的真相的自己,仍旧没能履行诺言.

医院住院部.

电梯下来,门打开,谢斐看见门外的霓喃,愣住:“霓喃,你刚回国?怎么没让我去机场接你?脚怎么了?”他说完,才发现站在霓喃身后帮她推轮椅的傅清时,眼中诧异更浓.

本打算去买早点的谢斐同他们又折返病房,老太太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吃了药打了针后陷入了深睡中.

谢斐此刻才告诉霓喃阿婆的具体情况.

那天黄昏,阿婆在自家楼顶天台收拾晾晒的东西,下楼梯时一脚踩空,摔得一头一脸的血,陷入昏迷.阿婆家周围邻居房子离得稍远,那会儿天色已晚,没有人经过.谢斐那天正好在小渔村办事,回程时临时起心去探望老太太,才发现了躺在屋外一侧楼梯口已昏迷过去的她.医生说,如果再晚来十分钟,命就没了.

谢斐说:“老太太年纪大了,手术风险极大,医生让家属签手术风险单,霓喃,当时情况太危急,时间紧迫,抱歉,我没有联络你,就替你签字了.幸好,手术成功.”

霓喃嘴唇紧咬,听他简短几句陈述过程时袭来的恐惧仍旧萦绕在心,她摇头:“没关系.谢谢你,非常非常非常谢谢你.”

如果不是他恰好赶去,那……霓喃不敢再想下去.

“我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谢斐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温声说,“你也别太担心,医生说阿婆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体底子很好,不会有大碍的.”

一旁的傅清时看着那两双交握在一起的手,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下.

霓喃点点头,抽出被他握着的手.

阿婆情况稳定下来,霓喃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她见谢斐神色憔悴,想必是这两天在医院没怎么好好休息,也知道他工作有多忙,便对他说:“谢斐哥,你去忙吧,辛苦你了.”

以往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外面遇见,霓喃总是客气地叫他“谢总”,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叫他“谢斐哥”.谢斐觉得,这两天在医院亲力亲为地为老太太忙碌的那些疲惫瞬间就消散了.

他心情愉悦极了,点点头:“我上午还有个会议,不能在医院陪你了,回头我派个人过来帮你.你现在连自己都需要人照顾.”

霓喃还没接话,反而是傅清时先开口了:“我留在医院吧,不用派人过来了.”

谢斐说:“清时,你这么多年没回国,不用先回家看望伯父伯母吗?”

傅清时看了眼谢斐,眸色深深:“你怎么知道我多年没回国了?”

谢斐反应极快,非常自然地答道:“我关心老朋友啊.”他微微笑着,语气亲昵随意,好像两人真的是多年老友.

霓喃看了两人一眼,不等傅清时开口,她抢先道:“谢斐哥,你不用派人过来,我会给阿婆找个护工.傅先生,你也回家吧.这一路多谢你照顾.”

听听她这亲疏有别的称呼!傅清时眸色微沉,没再开口.

谢斐微笑着伸手朝门口示意:“一起走吧,老朋友.”

两人一同离开病房,乘电梯下楼.

谢斐直截了当地问出心中的疑问:“你怎么会跟霓喃在一块?”

傅清时挑眉:“你以什么身份问这个问题?”

“你刚才没有听见吗,她叫我哥.”

“她姓霓,你姓谢.”

谢斐看他一眼,似笑非笑:“清时,我挺想知道的,嫌疑人面对受害者的女儿,是什么心理感受?”

话刚落,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傅清时走出去,然后回望着谢斐,神色淡淡,但目光极冷:“那是什么感受,你不是最清楚吗?”

说完转身,他走了两步又回头,“谢斐,你有句话说错了,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我们都不是朋友.”

从来就不是朋友.

当年两人一起在“知远号”共事,霓知远把他们分在同一个小组.两人年龄相当,又同是岛城人,霓知远以为他们能成为好搭档,然而两人却不怎么合得来.谢斐仗着自己是霓知远的关门弟子,总把自己当主人,发号施令,可偏偏他那会才入海洋考古这个领域没多久,理论知识远远大于实际操作,只会纸上谈兵.而傅清时,年纪轻轻已是西方海洋考古界的一枚新星,他是德克萨斯AM大学海洋考古专业科班出身,有天赋又努力,是导师的得意门生,才念到大二就被导师破格拉进了自己创办的“航海考古研究所”.念书那几年被导师带在身边,参与了好几个海域的古沉船勘探发掘工作,可谓经验丰富.

年轻气盛,难免恃才傲物,尤其又是在他非常看重的专业领域里,他工作时极度严格挑剔,对自己是,对工作搭档同样.

抛开这点不谈,最让傅清时觉得自己与谢斐不是一路人,是在那次考古作业中.当他们最终确定那艘宋代沉船船上所载物品后,谢斐的眼中只有那批价值连城的瓷器,而傅清时更关心这艘古沉船的来龙去脉,它的具体年代,从哪儿来到哪儿去,船主人是什么身份,船上当时有多少人,生活习俗是怎样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沉没……透过船上的痕迹,去触摸被深海掩埋的历史与岁月烟云.这是一名考古工作者的初心.

傅清时回到家,一觉昏睡到傍晚.他睁开眼时,被坐在床头,双眼散发着浓浓母爱,正专注地凝视着自己的人吓了一大跳!

他坐起来,无奈笑说:“妈,你别这样啊.”

王韵嗔道:“我都七年没见我儿子了,多看两眼怎么啦!”她的声线本就温柔,再加上这样撒娇的语气,更是让人毫无抵抗力.傅清时戏谑道:“王教授,你这么温柔似水的,我严重怀疑你在课堂上的威严.”

“你又不是我学生.”王韵哼道,“我可没你这么没良心的学生,一走就七年!”

王韵是一名大学老师,在海大执教海洋地质专业.她年近六十了,看起来却像四五十岁的人,保养得当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她性格开朗,心态好.傅清时觉得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有个超级宠她的老公!他父亲傅宁是个特别温柔体贴的人,一生最爱两样——历史与王韵.父母亲的感情是他见过的最美好最温馨的,他们从学生时代相恋到结婚,携手走过了几十年岁月,母亲在父亲面前仍旧像个小女孩,因为有爱滋养着她.

“我饿了.”傅清时见母亲又开始算旧账,赶紧转移话题.

“就是来叫你吃饭的,见我儿子睡颜都这么帅,忍不住多欣赏了几眼.” 王韵上下打量儿子,“啧啧,像我老公.”

真受不了!傅清时:“妈,够了啊!你这甜言蜜语留着跟我爸悄悄讲去.”

王韵笑着起身:“你赶紧下来,我去看看你爸爸菜都做好了没有.”

傅清时看着母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有点儿恍惚,仿佛回到了中学时代.那时母亲总是在夜里为熬夜学习的他送来水果与点心,她不像别的母亲那样让孩子抓住一切机会学习,反而让他注意劳逸结合,送水果时总爱坐在书桌边陪他讲几句闲话,让他放松.而这间卧室,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他高中毕业出国念书,中途回国,之后又离开了七年,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他刚走下楼,便听到门口传来电子锁开门的声音,他站在楼梯口没动,与进来的人眼神相撞.

来人脚步顿住,俊容上掠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成惯常的冷淡.

“哥……”这个称呼,太久太久没有叫过了,傅清时觉得自己的声音又干又涩.

傅清平没有应声,仍旧站在那里,望着傅清时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清平回来啦!”王韵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像是没有看见门口兄弟两人的僵持,笑着招呼,“快洗手来吃饭,你爸可是今年头一次下厨,把拿手菜全都贡献出来了呢!”

“妈,我忽然想起律所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我不吃了.”傅清平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傅清平,你给我站住!”从厨房出来的傅宁厉喝道.

傅清时还是第二次听父亲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第一次是七年前,也是对哥哥.

傅清平停了停,几秒后,他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分明关得很轻,傅清时却觉得那一声如千斤重,重重地压着他的心.

最后这顿丰盛的接风宴,每个人都吃得寡淡无味.

傅清时勉强吃了些,就离席上楼了.

王韵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她隐瞒了清时回来的消息,只在电话里再三叮嘱傅清平回家吃晚餐,想试图缓和兄弟俩的冰点关系,结果却适得其反.

傅宁拍拍妻子的手,却找不到安慰她的话.有些心结,旁人帮不了,唯有自己去打开.

傅清时坐在书桌前,良久.他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拨开层层叠叠的文件袋,他取出最下面倒扣的一只相框.台灯暖黄的光线,赫然映照出三张青春洋溢的脸庞来.照片中的三个人都穿着白色衬衫,中间个子高一点的男生张开手臂揽着身边的两个人,他高高举起的右手里握着一只印刻着“最佳辩手”的奖杯,笑得眉眼飞扬.他左边的女生,圆圆的脸,大眼睛,正对着镜头做鬼脸,非常俏皮可爱.右边的男生,难得地配合他们做出搞怪的表情与夸张的笑容.

那是十八岁的傅清平,十六岁的景色,以及十六岁的他.

当时年少轻狂,鲜衣怒马,天蓝风轻,云像棉花糖一样洁白柔软,深秋午后的阳光那样暖,真正是人生好时节.他以为他们会像这张照片定格的笑容与时光一样,永恒不变.

殊不知,人世间的相逢别离,就像天上的浮云,聚散无常.

霓喃从窗口取了药,滑动着轮椅往电梯口走,这个住院部已经很多年了,走廊比较窄,来来往往的人一多,轮椅动起来便感觉阻碍重重,一会儿又被卡住了.这时候多怀念健步如飞的快意啊.

忽然轮椅变得轻松了,有人在帮她推,她一句“谢谢”还没来得及说,身后人先开口了:“你请的看护呢?”

霓喃讶异:“你怎么来了?”

傅清时说:“来探望一位老朋友,你也认识,胡蝶.”

“胡警官怎么了?”

“出任务时受了点伤.”

霓喃问了病房号,打算回头去看看她.

傅清时又问:“看护呢?怎么自己跑下来取药?”

霓喃说:“哦,问了两个都挺贵,我打算再找找看.”

傅清时:“……”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在货比三家!

“我介绍一个阿姨给你吧,做事挺细致的.”

霓喃立即说:“好啊,但是不能太贵啊!”

傅清时失笑:“霓喃,你真是……”

傅清时将她先送回病房,然后给王韵打了个电话.

“王教授,家里的阿姨借用几天呗.”

王韵奇道:“你借阿姨做什么?”

“一个朋友伤了脚,行动不便,借阿姨照顾几天.”他尽量简单点解释.

“朋友?什么朋友?女的?”母亲这热情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迟疑了下,坦白道:“是霓喃.”

听到这个名字,王韵八卦的火焰立即熄灭了,她对这个女孩一点都不陌生.七年前,“知远号事故”九名遇难者尸骨无存,连场葬礼都办不了,后来赞助那次考古的单位为九人在殡仪馆办了一场衣冠冢告别仪式.王韵去了,见到了那些遇难者的家属.她对那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印象深刻,她形单影只,安静地站在角落里,神色肃穆悲戚,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又过了一年,她接到儿子的电话,说有个叫霓喃的女生,考上了海大,念海洋地质专业,请她照顾一下.

霓喃虽然爱钱,也很会精打细算,却从不喜欢占便宜.她接受傅清时的好意,但坚决不同意让阿姨免费帮忙.

傅清时没跟她坚持,等阿姨过来,打好招呼他才离开病房,去另一个科室看望胡蝶.

真是巧了,胡蝶伤的也是腿,比霓喃更严重点,小腿骨折.她已经在医院住了半个月,都快要闷出痱子来了,见了傅清时,简直两眼泪汪汪.

“哥,什么都别说,先推我出去找个火锅店胡吃海喝一顿成吗?天天吃医院食堂,嘴巴都寡淡无味!”

傅清时:“……”

几年不见,这丫头女汉子的气魄真是一点都没变.

推着胡蝶出去时,傅清时忍不住笑了,这一个个的,都把他当推轮椅的护工了啊!

有阿姨的帮忙,霓喃轻松多了.她空出时间,开始整理宁潮声之前修的一大批水下照片与视频,全是在红海海域拍的.

宁潮声的镜头,不拍人,也甚少拍陆地风光,永远只对准海洋与海洋生物,垂头鲨、海豚、座头鲸、小丑鱼、粉红色的水母、釉彩腊膜虾、麋角珊瑚……他心中装着一整片海洋,安静又纯净,那种情感全部都投射到他的镜头下,让他的照片有一种无言的抓人的力量.

霓喃将照片上传到一个叫做“Deep sea”的网站,这是她与宁潮声、秦艽共同建立、打理的一个关于海洋保护的网站,主要发布宁潮声的水下照片与视频,也分享与海洋保护相关的资讯.

更新网站后,霓喃又挑了九张图发在了与网站同名的微博上,配上一句简单的文案,后面附带网站链接.

十分钟后,秦艽转发了这条微博.不一会儿,这条微博转发量就上万次了.

霓喃有点诧异她的速度.秦艽平日不怎么上微博,一是忙,二是她也不太喜欢社交网络,开通微博一年多,才发了一百多条动态,一半是工作内容,剩下一半就是转发Deep sea的资讯.

Deep sea建立之初,三人的初衷不过是想尽己之力为他们深爱的海洋做一点事,没想到后来秦艽大红,因她的影响力,为网站带来了很多的关注,令它在非政府、非营利的民间海洋保护组织里小有名气.有媒体数次想采访霓喃与宁潮声,都被两人拒绝了.就连秦艽,也从不以此为噱头来博取关注.在这个世界里,海洋才是主角,他们不是.在这条漫长、艰难,甚至危险的道路上,他们不是先行者,也不是唯一的人.

深夜,傅清时房间的台灯还亮着,他坐在桌前,面前摊开两大叠文件.左边的,是这些年胡蝶搜集到的与“知远号”有关的资料,很多内容都是他早就知道了的.这些年他与胡蝶一直互通消息,可惜她一个基层小,没有最高级卷宗的阅读权限.

右边的资料,是关于翔盛集团的,明里暗里的都有,有一些是最近的.傅清时将翔盛的资料从头到尾细细地看了一遍,虽然知道这种大公司暗地里或多或少都有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但谢氏的某些行径仍旧令他心惊与愤怒:非法捕捞,境外黑渔船,旗下海运货轮数次海禁品……哪一样曝出来都能让翔盛的股份大跌.

但一想到知远号事故中的九条人命,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对谢斐的怀疑,从一开始就有,后来谢氏企业在短短几年间迅猛壮大,这怀疑更甚,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他将那些资料挑出来,单独封存.他闭眼,揉着酸胀的太阳穴.当年的事故,除了他这个唯一的水下幸存者,工作船上还有三个人:船长,随船医生与厨师.而今,船长孙详已经去世,医生与厨师下落不明.两人都从自己习惯的生活圈里消失,真的只是巧合吗?

必须找到他们!他手指从两张照片上划过.

他将资料收起来,去楼下倒水喝,打开门,他停住脚步,静静望着对面房间,门是开的,里面漆黑一片.

那是傅清平的卧室,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傅清时对王韵说:“妈,我搬出去住吧.”

王韵瞪他:“家里是吃不好还是睡不着,你要搬出去?”

她何尝不知道真正原因,只是儿子这才回来五天啊,她不舍.她去律所找过傅清平,自己还没说话,就被他堵住了,他说,妈,如果你想跟我谈他,我劝你别开口了.曾那么亲密无间的兄弟,如今他却连弟弟的名字都不肯叫.他的心结如冰冻三尺,这些年任自己如何努力,都化解不了.

最后王韵还是同意了,因为傅清时抛给她两个选择——他搬出去,或者他离开这城市.

傅家还有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正好上个月月底租户退了租,还没有重新挂出去出租.王韵联系了家政公司去打扫,又说要重新装修一下,毕竟租房子的人都不那么爱惜,但傅清时说太麻烦了,也费时间.有句话他没敢讲,怕母亲伤心,他这趟回来,并不打算长待,等半个月后母亲过了生日就离开.

隔天,傅清时就搬了过去.

是个老小区,环境倒是挺清幽,绿植茂盛,即将中秋,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桂花香.周边生活配套与交通都很便利,就是公共设施有点儿陈旧,电梯窄,运行时还吱嘎吱嘎响.

他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比想象中好,窗明几净,光线通透.他的行李不多,几套换洗衣物与日常用品,还有一些书,没用多少时间就收拾完毕.一看时间,到中饭的点了,他出门觅食.王韵是个贴心的母亲大人,写了一整张纸的美食地图给他.

等电梯的时候,傅清时打开那张地图研究,品类还挺丰富的,从小吃店、面馆到炒菜、火锅、茶餐厅,任君选择.看到母亲在餐厅名字后面备注的星标,他忍不住笑起来.

吱吱嘎嘎的电梯终于上来了,门一打开,傅清时就愣住了.

这世界是有多小啊!

一样吃惊的霓喃,脑海里同样掠过这句话.

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傅先生?”站在轮椅后的宁潮声非常惊讶.

傅清时笑说:“潮声,你好,什么时候回国的?”

“前天.”宁潮声还未从惊讶中回过神,“你怎么在这里?”

傅清时指了指身侧一户门房:“我刚搬过来.”

一层四户,他与他们正好是门对门的邻居.霓喃再次在心里感叹,这世界真是太小了.

最后那顿午餐是霓喃请他的,以答谢他数次的帮忙.因为要听宁潮声讲“标识鲨鱼”项目的后续,三人选了一家安静的港式茶餐厅.在项目启动后的第十五天,泰勒他们终于成功为一条鲨鱼安上了标识器.像是打开了幸运之门,接下来几天,他们成功标识了好几条鲨鱼.项目到此算是完成了最重要的一步,剩下的就需要等待了,交给泰勒便好.在比利与宁潮声离开流岛之前,几人探访了发生鲨鱼袭击人事故的海域,那是一个船舶停靠处,他们在那片海底发现了许许多多的生活垃圾,长年累月的堆积,它们吸引着鲨鱼来此觅食.而这些垃圾,全拜来来往往的游客所赐.

佛语云,因果循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宁潮声回来后,将霓喃从医院赶回家养脚伤.因为拉伤并不是特别严重,再加上休养护理得当,接到约见的电话时,霓喃的脚已经能走路了.

见面地点仍旧定在霓喃与对方第一次见面的咖啡馆.距离上一次有新消息,已经半年过去了.胡蝶曾问她手中掌握的“知远号”的资料从哪儿来的,这就是渠道.

霓喃到时,对方已经等了一会儿了,没有寒暄,直奔主题.男人将一只文件袋递给霓喃:“这是你要找的那个医生的资料.相应的费用账单也在里面.”他说着起身,“我还要去见个客户,先走了.”

与霓喃告别后,男人开车直奔医院.与客户约在病房见面还真是他职业生涯中的头一遭,而两单生意,找的是同一个人,这也是头一遭.他忍不住感慨,这医生是犯了多大事儿呀?改名换姓,被两拨人掘地三尺地找.

这边,霓喃看完资料,立即订了一张当晚飞往A城的机票.

A城并不是最终目的地,下了飞机,还需再转乘四个小时的火车才能抵达那个小县城.这个地名,霓喃还是头一次听说.她没有想到,张正清离开岛城后,竟然会选择在这样一个小县城生活.哦,他现在不叫张正清了,叫李存富.改名换姓,信息也是全新的,难怪找不到!他虽然更换了许多信息,但职业却没换,仍在医疗行业,他在小县城开了一间私立妇产医院,还运营了一家月子中心,专赚女人与小孩的钱.

抵达A城已经很晚了,霓喃事先查过了,去小县城的火车在凌晨一点还有最后一趟.这样赶路很累,但她迫不及待想见到那个人,于是出了机场她就直奔火车站而去.凌晨到的Z县,她又累又困,进了酒店房间,脸都懒得洗了,倒头就睡.她只睡了三个小时,早上八点半的闹钟一响,她就爬起来,洗漱,换衣,出门.

霓喃站在妇产医院的对面,静静抬眼打量了一会儿,这里应该是县城新开发的新区,周边环境挺好的,街道两旁栽种了许多高大茂密的树木,正值秋天,风一吹,哗啦啦落了一地枯叶,平添几分秋色静谧之美.医院真是占据了良好位置.

她穿过马路过去,玻璃自动门一打开,立即有笑容甜美、声音温柔穿着粉色制服的女孩子上前来接待.霓喃环视一周大厅,整洁、明亮、温馨,以及最重要的,安静.比起公立医院的拥堵与闹哄哄,难怪人们宁愿多花一倍的钱来这里.

“你好,我找你们张……李院长.”霓喃对接待女孩说.

“您是?您有预约吗?”

很好,人在医院.

她微笑:“有,我姓霓,与李院长约了9月20号上午九点半,你可以电话确认下.”

女孩失笑:“小姐,今天是9月19号啊!”

“啊!”霓喃一愣,接着脸上浮起尴尬神色,“你看我,真是忙糊涂了,把日子都记错了.对了,请问洗手间往哪边走?”

女孩为她指了路,霓喃道谢,然后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十分钟后,霓喃站在了三楼院长办公室外.在此之前,她用两分钟时间在厕所里换了身衣服,用了五分钟时间摸清了医院楼层的分布与构架.

她深深呼吸,抬手,敲门.

“请进.”

霓喃推门而入,坐在桌子后的男人抬起头来,他约莫四十多岁,清瘦,戴一副金丝眼镜.

张正清问:“你是?”

霓喃上前一步,直视着他:“你好,张正清医生.”

他猛地站了起来,神色骤变.

“你……你是谁?”同样的问题,这一次他声音里却带了些微的颤音.

霓喃的视线仍旧放在他脸上,她留意着他每一个神色.她说:“我姓霓,霓知远是我爸爸.”

先是有一点儿恍惚,而后是惊讶,再是恐慌,最后是冷静……数种情绪先后从张正清的心间漫过,这个名字,有多久没听到了?久得都快要忘记了.他扶了扶眼镜,透过镜片打量起霓喃来,不禁为自己先前的失态感到丢脸,不过是个小丫头,慌什么!

他重新坐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哦,霓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霓喃有点惊讶,他竟然没有否认自己就是张正清.她开门见山,语气放得客气:“张医生,我想请你帮个忙,向你了解下七年前的‘知远号’事故详情.”

“那件事当年我该说的都已经对说了.”他淡声说,抬腕看表,“霓小姐,我马上有个会议.不送.”

霓喃却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拿起写着“院长李存富”的铭牌,说:“张医生,我挺好奇的,一个人是因为什么原因不仅改了名,还连老祖宗的姓都要换掉呢?”

张正清神色仍旧平静:“这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说着他站起来,意图离开.

霓喃也站起来,挡在他面前,她身高一米六八,与一米七出头的张正清几乎平视,她看见他皱了皱眉,平静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让开!”他的声音里也有了一丝不耐烦.

霓喃不急不忙地开口:“举家搬离岛城,来到这个既不是你家乡,也不是你妻子家乡,甚至跟你家里人都没有一点关联的陌生小县城,改名换姓,更换信息……张医生,你在躲什么呢?”

镜片后的双眼精光一闪,张正清心想,看来,先前是自己小看这女孩了.

“霓小姐,你难道不知道吗,私下非法调查别人的信息是违法的?”他侧身取过办公桌上的座机拨了个号:“叫保安来我办公室,马上!”

挂了电话,张正清转头望向霓喃,却发现她脸上一点惊慌的神色都没有,反而笑了.

“你笑什么?”他忍不住问.

我笑,是因为你这个反应更加肯定了我心中所猜,你与七年前的事故,绝对脱不了关系.

霓喃摇摇头:“没什么.再见,张医生.” 她转身离开.

再见,明天我会再来见你的!如果明天你仍是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后天、后天天、后后后天,咱们再见!我七年都等过来了,不怕再耗一个七年.

霓喃回到酒店,先续了三天房,她倒在床上,疲累却又睡不着.翻滚了两圈,她爬起来,从包里翻出录音笔,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

耳畔响起熟悉的令她安心的声音,那像风声又如同心脏在飞速跳动的嗒嗒声,是她无数个失眠的夜晚的安眠曲.

将这只录音笔送给她的人曾说过,任何时候听,他都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这声音来自海洋深处,是他在深海里录下的鲸鱼所发出的脉冲序列.

“我叫它鲸歌.”他这样形容.

她闭着眼,时光恍惚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冬天,他微微沙哑的声音像晒在她眼皮上的阳光一样温暖.她觉得,那也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霓喃第二天同一时间又去张正清的办公室报到,他才知道她所说的“再见”原来是这个意思,就说她昨天怎么那么好打发呢!

她往他面前一坐,一双清冷似是洞察许多事的眼就那么直愣愣地望着他,笑着打招呼:“早啊,张医生.”

他懒得跟她废话,她一来,他就叫保安.她不吵不闹,也不多做纠缠,在保安来之前,她就主动离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张正清烦不胜烦,这阵子恰好有重要工作忙,也不能离开医院,更何况,被一个小丫头吓得跑路,他还丢不起这个脸!最后他对前台与保安都下达了命令,禁止霓喃出入医院.哪知根本拦不住,她还玩儿乔装!若不是怕惹麻烦,他真的想报警了!

霓喃其实也知道这样的办法是最蠢的,把他惹急了没准还会给自己带来灾难.她也知道既然张正清这些年躲起来,肯定没那么容易开口.可除此之外,她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这天,当霓喃乔装混入医院失败后,她绕到了后墙,围墙不是很高,她轻易就而入.她走到张正清办公室的下方.她注意到,他烟瘾重,窗户总是打开的.她抬头打量,估算着学“壁虎游墙”上三楼的可能性.

看了许久,她沮丧地叹了口气,光秃秃的墙壁,除非自己真的是一只壁虎,否则根本不可能徒手爬上去.

她忽然回头望,刚才她有个感觉,有人在偷窥自己!可是,身后是围墙.她又抬头前后扫了圈,还是什么都没有.

是错觉吗?

她猜得没错,正对着张正清办公室,与之隔了条小街道的楼房里,一扇窗户后面,那里放着一架望远镜.霓喃抬头的瞬间,站在镜片后的人立即闪开了.

“小丫头反应可真灵敏!”一声轻笑,伴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就是啊,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是医院后面的一家酒店的房间,傅清时已经在这里住了四天了.

他看着霓喃离开了那里才将窗帘拉上,开门出去.他加快脚步,拐到医院前门,果然,看到了霓喃的身影.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她没有再试图进医院,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了,但是看得出来她有点沮丧,走得很慢,不时抬脚踢起地上落满的枯叶.

他好笑地瞧着,本想返回酒店,抬脚的刹那,心思一动,脚步已朝着她的方向而去.

她慢,他也慢,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嘴角噙着一丝淡笑,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他凝视着她的背影,静静的.

秋天上午的阳光温暖和煦,光从茂密的树梢间漏下来,风一吹,黄了的叶子便随之飘下来,在空中打个转,悠悠地落在了她的发上.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为她摘下那片枯叶.然后,他看着自己伸在空中的手指,低头轻笑.

她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她张望了一下,决定穿过马路.遇红灯,她站在路边等待.

她忽然闭上了眼,然后一直闭着.

傅清时皱眉,她在干什么?她难道不知道在车辆来来往往的十字路口这样做很危险吗?

他向她走去,临近时,忽然感觉到一阵强大的风刮过来,而后是刺耳的机车轰鸣声.人在遇到危险时,感知总是特别敏锐,那一刻他心中警钟立响——那危险是冲她而来的.他几乎是飞扑过去,将霓喃揽在怀里,迅速转身,然后,两人一起摔倒在路边……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霓喃根本是蒙的,连惊叫都忘记了.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摔倒在地上,没感觉到痛意,才发现身下垫着一个人,那人的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腰.

“霓喃,为什么每次我见你,总是状况百出呢!”叹息般的轻语,自她头顶传来.

霓喃没做声,她闭着眼,世界好像忽然静止了,唯有鼻端的气息一点一点在扩大,那熟悉的味道无孔不入,钻进她的所有感官.她伸手,没有任何迟疑地抚上了男人的脸.

她感觉到他身体僵了下,脑袋微微一偏,却被她另一只手按住了.

他没有再动.

像是盲人摸象,她手指缓缓滑过他的额头、眉、眼、鼻梁、嘴唇……

许久,她停住,睁开眼,四目相对,她如同撞进一片最深邃的海,那片海里,此刻狂风大盛,海浪翻滚.而她,就像飘在茫茫大海中的一艘船,快要被那大风大浪所淹没.

她忽然遮住他的眼睛,轻声似呓语:“现在,我想最后确定一件事……”

然后,她低头,闭眼,柔软的嘴唇轻轻覆上他的唇.

结束语,上述文章是一篇关于对不知道怎么写南风和南风喃和连载论文范文课题研究的大学硕士、南风本科毕业论文南风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文献综述及职称论文的作为参考文献资料.

苏隆德:企业经营之路,永无止境(连载二)
本刊记者王亚妮人物名片苏隆德,生于1951年,台湾嘉义市人,祖籍福建漳州,现任稳达商贸运筹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物流品牌Welldone!稳达配)、喜富升搬家(喜客喜生活物流)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系社团.

长眠在异乡(连载九)
1946年10月24日,是农历的寒露 吕明仁率领的队伍,来到了鲁北(扎鲁特旗) 很快,科尔沁左翼中旗的旗大队(骑兵连)和开鲁县委书记徐鹤京带领的县大队,也赶到了 麦新见到开鲁的同志们,非常高兴 他到处.

考拉小姐和桉树先生(连载终)
白槿湖【连载5(11A)精彩回顾】林嘤其因着急找到弟弟去做了岳仲桉的生活助理,为他洗手做羹汤,两人在日常斗嘴中也不失甜蜜 但深夜突然收到的一条短信,让林嘤其有些云里雾里,这究竟是怎么了第六章&ldqu.

养马岛往事(连载之三)
养马岛往事(连载之三)闲散之人(接上期)走出烟台港,我对这座城市已经很陌生了 其实在这之前,我出差路过山东,路过烟台,因为时间有限,我都没有能回老家看看 最近的一次还是在1994年前后,父亲还健在的时.

论文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