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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有方面论文范文资料 跟山里有没有住着神仙有关硕士学位论文范文

主题:山里有论文写作 时间:2024-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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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朝晖

一大早在这里行进的队伍, 都是一个样子.

他们从南边来, 低着头, 慢腾腾地走着, 伴着低低的哭声, 鼓乐手无精打采地吹着.走到北边那座房子前, 纸棺推进去, 顿时哭声大震, 鼓乐声大震, 孝子在门口跪下.一个小时之后, 他们捧着骨灰出来, 孝子手里的相框上多了一把黑色的雨伞. 母亲说, 雨伞是为了给亡者遮风挡雨的, 去阴间的路那么长, 还不晓得会遇到多少恶鬼呢.

我听得浑身发冷.母亲又说, 学佛学得好的人就不会, 阿弥陀佛说不定会来接他的, 去极乐世界, 再也不用投胎受苦了.

陈小勤的妈此刻正在那座房子里, 之前, 我妈和其他居士围着她的遗体转, 嘴里念着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到要推进炉子去的时候,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齐, 一声比一声大, 像是为她壮行一样.我跟着他们也默念着, 不知不觉泪如雨下.

陈小勤是我儿时的伙伴, 比我低一年级.她平时总一个人在家, 有的时候她爷爷过来, 待上几天再走. 她父母在乡下工作, 星期六偶尔回来一下. 我没怎么见到她和父母一起欢天喜地的时候, 倒是她父母成双成对进出, 喜气洋洋的.

她比我自由, 家里的事都她管着. 她脖子上挂着一串钥匙, 不是一片两片, 是一大串儿. 这些钥匙, 不仅能开门, 还能打开家里的各个柜子.柜子里面很可能藏了鸡蛋糕、 桃酥、 糖果、 麦乳精等等. 那时候, 人人家里厨房的柜子都会上锁. 有一次, 隔壁的军丽和她哥弄开柜子, 把家里的猪油舀了一大勺, 和着红糖拌饭吃, 还挨了她妈一顿打.

小勤不跟他们玩.不知为什么, 她只愿意我去她家, 两人在家里画画, 从床底下翻出她爸的旧书来看.有的时候, 她会出其不意地掏出几粒高粱饴给我, 或者一小把葡萄干.她有一根细长的辫子, 头顶梳了马尾, 一根编成三股的辫子顺着滑下来, 一直到腰间.她走得快了, 辫子跟着她来回摆动, 倒像是她在摇头晃脑.

其他人很看不惯, 家里阔有什么了不起, 还得意洋洋, 还不让去她家.那个时候院子里的小孩在分派, 一派和另一派势不两立, 凑到一起就相互对骂、 起哄, 人家玩的时候故意去捣乱.

小勤似乎在两派之外, 没有谁拉她.我犹豫了几天, 对两派的立场都不坚定.我没想过不加入他们的严重性.一天下午从外面回来, 听说有一派出了个馊主意, 喊个不要脸的男生在小勤经过的时候扑上去亲她, 把她推在地上, 脸都让玻璃划破了, 小勤爬起来往家里跑, 又羞又气.

我跑到她家, 门上是一把大锁, 她家里没大人,她会去哪里呢?

几天之后, 小勤脸上打着疤回来了, 这次是和她爸爸一起回来的. 她爸爸, 那个矮矮胖胖的男人也没找男孩家麻烦, 星期一又回乡下去了.

“你不加入我们, 谁欺负了你就没人帮你.” 军丽有天跟我说. 我心里有些害怕, 忙说好吧我加入, 然后问她, 可不可以让小勤也进来.军丽撇撇嘴, 答应了.

我们喜欢在屋后几堆沙上挖坑. 挖好了坑, 把竹签横竖放着, 铺上一层纸, 再在上面盖一层沙, 若是有人不小心踩到了一脚掉进坑里,挖坑的人就乐得直拍手.但因为大多数人都知道, 很少有上当的.小勤对这个游戏却乐此不疲, 她有的时候挖好坑之后,还捏几个小人故意 “掉” 进去, 一样玩得津津有味. 有的时候一大群人在沙堆上玩,挖来挖去其他人就没有兴趣了, 只剩下我俩.

一天, 小勤偷偷地问我, “他们的派可以退吗?”我说, “不加入派谁欺负了我们, 没人帮忙的.” “嗯……军丽我不大喜欢她. ” “为什么? ” “她老喜欢问我要东西吃, 身上没带就要我去家里拿. 有次还跟到我家里, 这里翻翻, 那里翻翻. ” 我想起军丽那瘦长的脖子, 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还向我借钱.” “还了没? ” “借过两次, 没还, 我再不肯借了. ” 我正要说话,猛地妈妈推开窗子, 冲我喊道, “吃饭了!” 小勤拍拍身上的沙, 冲下沙堆, 向食堂跑去.

从家里去学校,那棵树是绕不开的.它有多高呢? 向上望去, 只看见枝叶已经伸到了对面那栋红房子的屋顶.密不透风的枝叶,把这段路罩得严严实实.一年四季树身上都是青苔, 树边的围栏上也是,地上也是. 晴天还好点, 到了雨天, 我们穿着雨靴、 凉鞋得小心着走.

可是那棵树是空的, 树干上有很大一个洞, 可以毫不费力地进去一两个人. 大人们对我们说, 那棵树不能靠近, 不要得罪它, 它成精了.有一次我在树洞边站了站,也没感觉怎么样,只是觉得洞口凉飕飕的.我妈说, 那是股阴风.吓得我每次路过都赶快悄悄地跑开, 生怕惊扰了里面的树精.

我总觉得小勤也成了精, 躲在里面. 不怕鬼的男生有时会钻进去,等胆小的女生来了突然跳出来吓唬她们,弄得我每次上学回家都贴着红房子的墙根走, 生怕里面会冒出个人来.有的时候, 我又希望里面真有神仙,不是吓唬人的男生也不是白脸红牙的妖怪, 而是像小勤一样白衣飘飘的仙女.

有一天晚上, 大概点钟, 我在窗前写作业,猛听得外面有人叫我. 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可叫我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清晰, “马烨, 马烨, 马—— — 烨……” 我连应了几声, 放下笔就往外走. 黑暗中, 看不清外面是谁站在那里叫我, 就循着声音追去, 一直追到那棵树下, 没有半个人.我疑惑地往回走, 心里在猜测那声音像谁的?回到家里,妈一脸狐疑地望着我, “刚才跑哪去了, 招呼也不打一声, 谁叫你, 这么急? ” 我心里还在猜, “像是小勤的声音. ” 我妈吓得赶紧搂住我的头,又一把把我推开, “以后晚上谁在外面叫你也不许出去, 听到了没有?鬼喊伴呢!”

我实在没想明白, 那天明明有人叫我, 很清楚地叫我的名字, 一声比一声大, 真的像是小勤的声音,她喜欢把我的姓拖长了.她真的来了吗?来看我了?怎么又不见了呢?

我真的很想她.

到现在我仍然不敢相信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明明我俩一前一后地走着,下大雨了,我说, “小勤快跑!” 雨越来越大, 还打起了雷, 天空一闪一闪的.到那棵树下时, 一声炸雷把我打蒙了, 我浑身一镇, 像被定住了一样, 再反应过来时, 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往学校跑……

到了学校, 我收起我的伞一看, 伞顶上齐齐整整烧出了一个圈, 圈边上还有烧糊的痕迹. 我吓得*发软, 一个下午没说一句话.

放学时我才知道小勤的事.那天晚上雨一直没停, 一会一个炸雷, 吓得我蒙住被子, 不敢挪动一下.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妈妈去帮忙了, 我想去找她, 又不敢一个人再次走过那棵邪恶的树.

小勤晚上来找我了.她告诉我, “你以为我真的死了吗? 没有, 我是吓吓我妈的, 他们老是不回来, 看看, 这不是回来了吗? ” 我说, “太好了! 今天我发了疯似的往前跑, 还以为你跟在我后面呢.” 她说, “我是跟在你后面的啊, 到了学校我就去班上了.” 我又对她说, “等不下雨了, 天晴了, 我俩再去沙堆吧?”

我们挖坑, 我已经挖好了, 上面铺了纸盖了沙.她还在挖, 使劲地往深处挖, 手都够不着了, 还跪下去往外掏沙子.我说, “够了吧, 挖这么深干什么?手都够不到了.” 她说, “深一点热乎些, 不会冷.” 天越来越黑了, 一下子黑得什么也看不见.我说, “走吧,都看不见了. ” 她头也不抬, “你走吧, 你快点回去吧,我就不回去了……”

“马烨, 马烨, 快起来! ” 我翻身坐起, 却见妈妈忙不迭地往我头上套衣服. 她见我还没有清醒过来, 又跑去拿来冷毛巾使劲搓我的脸.

我想起小勤, 她真的死了吗?

我总觉得那晚小勤和我说的话才是真的.她一定是跑到哪里躲起来了, 有个地方, 不用上学, 不用写作业不用考试, 也没有父母, 大家都一般大, 也不用天黑了各回各自的家. 大家穿飘飘的衣服, 袖子裙子长长的, 露不出手露不出脚来.也不用吃饭, 只吃仙桃和各种漂亮的水果就能长生不老.

那个地方怕是很难去吧? 我每次见到她, 她还是穿的平常的衣服, 也背着书包陪我上学回家, 还帮我一起大扫除. 我觉得以前的日子又回来了, 她真实地存在于我的生活中, 而那天的遭遇, 是一个再不想提起的噩梦.

我问, “小勤, 你到底住在哪里啊? 为什么我找你找不到, 除非你来找我, 才能见到你? ” 她神秘兮兮地说,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一定要帮我保密啊!” 她凑近我的耳边, 我又闻到了她的头发味, 是淡淡的洗发香波的味道, “我现在住在山上, 别人找不到的, 很远很远, 山里什么果子都有, 树一年四季都是绿的. ” 我又问, “你跟谁住在一起呢?” “跟神仙啊, 他救了我.那天我一下子蒙了, 昏了过去, 是他救了我, 他一根针扎下去, 我就醒来了. 是真的, 我醒来时, 他就坐在我旁边, 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还想问问她那个神仙长什么样,那座山我可不可以去,一阵拖鞋的声音“呱嗒呱嗒” 由远及近越来越大, 我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一眼, 蒙住被子想继续问她, 可她早已溜走了.

在学校我体育成绩很差,除了仰卧起坐和跳绳,很少有及格的项目.比如说短跑, 明明我做好了充分准备, 老师口令一下, 我总是吓得退后一步再开跑, 看着同学们兔子样地往前冲, 我就是赶不上, 无力地跟在后面. 我奇怪打雷那天我是哪来的力气, 大脑里一片空白, 腿却不顾一切地疯跑.回想起来, 真是一个梦.

在梦里我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一条恶狗跟着我, 要咬我, 我撒开腿往前冲, 心里越想跑腿越用不上劲儿, 我就这样和自己挣扎着, 快跑啊, 快啊! 狗马上就要追上来了!我差点喊出来, 心 “砰砰” 地乱跳,醒来时, 我长吁了一口气.我感到后怕, 那天小勤是不是跟我在梦里一样, 腿迈不开, 跑不快, 才被炸雷追上了呢?

经过陈小勤家的时候, 发现她家门开了, 我高兴得一跃而起, 跳上她家的台阶. 正在门口张望, 她妈从里屋出来. 几个星期不见, 她黑了, 尤其是眼睛周围, 黑黑的. 她见到我, 使劲地笑了笑, 翻出柜子里的鸡蛋糕给我吃.我吃了一口, 油油的, 就拿在手上.我问, “张姨, 您回来了? ” 她说, “回来了, 以后天天在家, 放学了来家里啊, 我给你好吃的.” 其实我开始以为, 小勤真的回来了, 她经常来找我, 她就不想她的家吗?

我妈说,小勤妈真的回来了,不再回乡下上班了.她总说要是自己呆在家里, 小勤就不会出事, 她现在说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聊不到几句就把话题扯到小勤身上, 一群的女人都不晓得怎么安慰她.

我妈前段时间不知从哪儿学了气功回来,又不像是打太极拳的那种, 而是随着音乐扭呀扭, 一下动屁股一下动腰, 手也跟着上下摆动.过了一段时间,她不练气功了, 说跟了一个师傅学佛. 每天很早起来念, 晚饭前也要念一阵, 家里常常飘着缓慢的佛乐.

小勤她妈又怀孕了,那天她神神秘秘地跑到我家来.我很久没有看到她笑了, 不是勉强挤出来的,是真的开心, 又带着一点害羞.我心里很难过, 她快要不是小勤她妈了, 小勤的名字, 记得的人会越来越少, 人们都快要忘记她了.原来, 一个人的消失这么不重要. 我心里暗暗地想, 不管生出来的孩子长得像不像小勤, 那都不是小勤的化身, 小勤只有一个, 她永远在那里, 在我和她秘密的空间里.

一天小勤她妈来我家里, 两人一坐下, 她一脸羞愧地对我妈说, “王姐, 你看, 又掉了……” 我妈悄声问, “怎么掉的, 你哪儿都别去, 睡在床上保啊!” “那天上厕所, 刚一蹲下, 感觉不对头, 就掉了……” 我妈止不住地叹息.我回头问, “什么掉了?” 我妈低声吼了我一句.

夏天又到了, 这个暑假一过我就是初中生了. 哥哥姐姐说, “到了初中你就晓得功课有多厉害,趁现在, 好好地玩! ” 我被他们吓得心里紧张, 整天在院子里晃荡. 小勤她妈又穿起了以前的大军裤, 她还新做了几件花衬衣, 胸前打了两道褶, 圆领, 袖子还是泡泡袖, 像个小姑娘的样子. 我妈说, 正好冬月生, 月子窝在床上坐得住, 出了月子就快过年了, 大人小孩都好. 我想象着将来小孩生出来的样子, 男的还是女的呢?会有一点小勤的样子吗?我妈说, 如果长得像小勤, 说不定是她托生的.

我妈慌里慌张地回到家,随便把中午的饭菜热了热, 就说去医院了.我问她谁病了, 她头也不回.

我妈回来了, 直叹气.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 “小勤妈真是苦命, 好不容易出怀了, 哪晓得怀了个葡萄胎, 打掉了不说, 以后怕也难有小孩了.”

上了初中, 没哥哥姐姐说的那么可怕, 功课是多了些, 也还应付得过去.最近家里越来越热闹了, 经常来客人. 有时放学回家, 就有些没见过的人坐在家里, 那是我妈的佛友, 他们很有意思, 见了面相互合掌行礼, 都谦虚得很.

小勤她妈有时也在里面,不过她话少,不太合群, 不像其他人一样, 笑起来哈哈直颤. 那次以后, 她不像以前逢人便说她怎么后悔, 怎么没照顾好小勤,而是话很少,也不和女人们凑在一起腌咸菜、织毛衣、 讲自家的男人.

七月半快到了, 我妈喊她来家里折 “元宝” , 就是一种金色的纸, 折成元宝形状, 到时烧给亡人用的. 我妈对她说, “你要学就要诚下心来学, 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念经就要念出声来, 念多了就能背了, 天天念天天念, 菩萨自然会感应, 才能消除你的业障.”

我听说他们要把元宝拿到寺庙里去烧,求我妈给我一些.她问你要干什么?我嗫嚅了两下, 她叹了口气说, “你这么重情义啊! 元宝不能这样烧, 七月半的时候, 我带你去吧!”

天黑得一点也看不见了,她带我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用笔画了个圈, 再递给我, 让我也画个圈.我问她, 她说她画的这个圈是给家里死去的长辈的,你自己画的圈, 你给她吧. 我们把一叠叠纸钱扔在圈里烧, 我妈说要烧透, 这样才能收得到.我在心里念叨着, 小勤, 你现在在哪儿呢?怎么不来找我了?

我妈开始不肯吃肉了, 看我们在长身体, 倒是还做给我们吃,但是味道明显不如以前了.她不尝咸淡, 舔一下都不肯, 因此菜有时咸有时淡, 而且肉很老, 嚼起来木木的.在我们的劝说下, 她偶尔还吃一点鸡蛋, 这让我们多少有些安慰. 她极力劝说小勤她妈也开始吃素, “不能杀生啊!” 她说, “杀了生, 又添业障.”

有次我跟我妈到寺里去, 发现 “素” 其实很好吃的. 寺里的人把素菜做得有滋有味, 还自己腌了许多咸菜, 很干净爽口.我把各种素菜用公筷都夹一点,拌着饭, 吃得稀里哗啦的.我说, “妈, 以后我也吃素算了, 我能吃惯. ” 她瞟了我一眼, “天天这样吃, 你能坚持吗?没有发心, 你吃不了几天的.”

看来我妈是发了心了, 她做什么事都说一不二,坚定得很. 过了一段时间还做了居士, 发了一件褐色的长袍子, 我妈珍惜得很, 用脸盆洗了晾起来, 没洗手都不让我们摸.

有时候, 小勤她妈也和我妈说说她心里那块结.她说, “王姐, 我是不是对小勤太狠了, 管她管得少,她心里有气了才走的.” 我妈说, “缘分吧, 你母女可能就只有几年的缘分. 要不就是她是个还债的, 还完了就走了. ” “到哪里去了呢? ” “只怕早已投胎了吧. ”我听到后大叫, “没有, 我晓得她在哪!” 她俩一齐惊愕地望着我, “在哪, 她在哪?” 我想起我答应过小勤不能讲的, 就说, “反正她过得很好, 她也没有生张姨的气. ” 张姨一把拉住我, 眼睛直直的, “马烨, 你是不是梦见她了? 你是不是经常梦见她? 她在梦里都跟你讲了些什么?” 我奇怪地问她, “张姨, 难道你没有梦见过她吗?” 她叹口气说, “倒是梦见过一两回, 她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想拉住她, 她转身就走了.还有一次, 我走在路上, 看到前面有个人很像她, 我赶过去,果然是她, 她正在捡树叶, 落在地上的叶子. 我说小勤你捡这么多树叶干啥? 她看是我, 就说当柴烧啊! 她看到我也没特别高兴, 也没不高兴, 就跟遇到一个熟人一样. 我说小勤你跟我回家吧, 她摇摇头, 继续捡, 奇怪的是我好像停不下脚, 边和她说话边继续走, 走着走着就走到她前面去了, 她还在路上捡叶子……” 我妈马上反应过来, “是不是她冷啊? 没衣服穿了? 没被子盖了?” 我说, “神仙还会冷吗?” 她俩齐齐地望着我, 我妈说, “你老说神仙神仙, 她告诉你, 她去西方了? ” 我不解, “什么西方? ” 我妈说, “你知道六道轮回吗? 天道、 阿修罗道、 人道、 畜生道、 饿鬼道和地狱道.人这一辈子走后, 会去这六道中的一道. 人道和天道是好的道, 如果这生多做善事, 修福报, 来世再投胎为人就会有好命, 少受苦.最好的当然是入天道了,天道就是西方极乐世界, 长生不老, 不再投胎.”

我想一定是我妈那天的话起了作用,小勤她妈也开始吃素了.她说, “真怪, 开始还舍不得, 还想沾一点肉.天天念经天天念经, 后来就不想吃了, 反而觉得荤菜脏, 腥味重, 杀鸡剖鱼太恶心.家里面现有两口锅, 两个砧板, 素菜一个锅, 给男人做的荤菜一个锅, 分得清清楚楚的, 不能弄混.不吃肉菜一段时间, 人瘦了, 走路都轻巧多了, 做事也精神得很. 原来吃斋念佛这么好啊.”

小勤她妈也当上了居士.每逢菩萨生日等重大活动, 她跟着我妈去寺里住一两日, 哪个居士家需要做佛事的, 她有时也跟着去帮忙, 家里人过生日, 不吃大肉大鱼了,买些鱼虾去放生……和我妈两人在家里一说起佛事来, 声音洪亮, 满面红光.当然也说东家长西家短, 谁谁这不行那不该.

十几年过去了, 我们早已搬离了那个大院, 院子里的邻居大多没有了来往,只有小勤她妈和我妈因是佛友的缘故, 还经常串门.她们还和过去一样忙,忙得乐呵呵的.

有天回家,一进门我妈就告诉我,张姨出车祸了. 听说撞倒的时候, 还好好的, 还可以自己站起来,走了几步就栽倒了,身上一点伤也没有,血也没流……她不停地念叨着, “可怜呢,前世不晓得造了好多孽, 这么修福都消不了……” 我陪她去了医院, 小勤她妈一直待在抢救室里, 进不去.她男人说, 其实她手脚有时能动一下, 但就是不睁眼, 喊她也不应.

五六天了, 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我妈说,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说不定在慢慢恢复呢.晚上吃过饭,我去商场买点东西, 回来的时候转到河边. 前几天热得要命, 这会儿倒有点凉风了, 风像小刷子一样扫着脸, 痒飕飕的.太阳就要落山, 一层薄薄的红从近处一直铺向远处, 直到水天相接的地方. 我记得小时候经常望着那个地方出神, 总想着什么时候要去一趟,看看那个缥缈的地方到底有多远, 到底是什么样子.

回到家, 爸爸告诉我, 张姨走了, 你妈听到后四处找佛友帮忙去了.

这样的葬礼我第一次见.小勤她妈身上盖着一块的布, 头没有完全蒙住, 露出一截仍然黝黑的头发.十几位居士穿着褐色海青, 坐在灵堂念经, 伴随着的不是寻常的哀乐, 而是家里经常听到的佛乐,让人感觉这不是葬礼, 而是一场祈福的佛事.

居士们说, 这才修得好呢, 撞倒了又不疼又没有受伤, 血都没有流一点, 完完整整的.昏迷了几天就走了, 又没有拖累亲人, 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这才修得好呢. 我就怕得病, 得大病, 拖累家里人, 花一堆的钱来治, 还要疼, 要疼死……

小勤她爸反复说那几句话, “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平常在家里想和我讲几句我懒得听, 要她莫讲莫讲.这几天在医院里, 手脚能动的, 有的时候手抓几下, 像要扯掉身上的管子, 我按住她的手, 让她别动,她也就不动了.她明明听得见的, 就是不想睁眼, 不想开口, 她没有求生的……”

凌晨四五点, 我第一次这么早走在街上, 一切跟夜里一样, 静悄悄的, 好像走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我想起他们说的阴间, 是不是就这个样子, 谁也不认识, 一个人要穿过很多巷子, 过很多道门, 受很多苦,还不知能不能脱离苦海. 我有些害怕, 远远看见前面有个人, 我放慢了脚步, 想离他远些.奇怪他走得好慢, 走着走着我就要赶上他了, 这才看清原来是位老太太, 背着一个我妈也有的土袋子. 我大胆地跟上去, 她回头见我, 问, “你也是去送葬的?” 我说,“嗯, 那是我家原来的邻居. ” 我问, “她也是你熟人? ”她答, “不认得, 是王居士喊的, 喊了就来帮忙.我们学佛的都这样, 将来自己往生的时候, 也要他们来帮忙的.”

往生有多好,让他们如此的期盼?在一座小寺里, 我看到过一间往生堂, 里面有两三间屋子, 跟宾馆一样布置.客堂有几个软的卧榻,还有一排排椅子, 摆得整整齐齐像准备听课.正对大门, 是一张阿弥陀佛的画像, 他低着眉, 微微带笑, 俯视不敢跨过门槛的我.听说居士们相互邀,差不多到那个时候了, 就都住到往生堂来, 一起等待, 阿弥陀佛说不定会来接他们的.

入殓了,是在居士们的诵经声中盖棺的.我妈说, “几天了, 身子还是软的, 眼睛嘴巴都合上了.她修得好, 无牵无挂, 可能真的去西方极乐世界了.”

“她真的去了天上呢, 昨天, 我回家的时候, 她一直在上面陪我, 一直把我送到家.” 他们说得像真的一样.

我想起小勤, 她曾悄悄告诉我她住在山上. 死生之间, 是不是只隔了一座山? 山里面到底有没有住着神仙?

责任编辑: 吴 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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