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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现状调查论文写作 时间:2024-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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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铃木博之

[摘 要]本文以1996年版《理塘县志》中的语言描述为出发点,根据笔者田野调查获得的第一手语言资料,更详细地介绍分布在理塘县内以及其周围的藏族语言.理塘县内有三种语言:却域语、康巴藏语、安多藏语.其中,康巴藏语属于至少两个方言群(南路方言群、木里稻城方言群),一共有六个小组(县北、呷柯、勒通、热柯、县南、拉波).安多藏语不设方言群差别,但在毛垭草原上生活的牧民中,达拥玛部落(曲登乡)和永支部落(毛垭草原中部)之间语音上有较为明显的差异.

[关键词]藏语;方言学;康巴地区;甘孜州

中图分类号:H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9391(2018)02-0035-11

基金项目:本研究获以下项目的资助:日本学术振兴会科学研究费补助金 基盘研究(A)《藏缅族组联系语言国际调查研究》(项目编号:16H02722)以及日本学术振兴会科学研究费补助金若手研究(A)《东部藏区未描写语言的调查和方言地理语言学研究》(项目编号:17H04774).

作者简介:铃木博之,铃木博之,日本人,挪威奥斯陆大学博士后,日本国立民族学博物馆研究馆员,研究方向:藏语方言研究.

理塘(Li thang①)县位于四川省甘孜(dKar mdzes)藏族自治州中部,其居民以藏族为主.在藏族传统地理概念里,该县属于康(Khams)区.在康区,除了藏语支(Tibetic[1])语言之外有许多语言种类,其分布也非常复杂[2].对于理塘县的藏族语言,根据1996年出版的《理塘县志》[3](以下简称《县志》)记载,理塘县内的语言可以分为三种“方言”:康、安多、雅砻.从语言学的角度来讲,不得不指出此描述的语言区分方式有些问题:把藏语支语言和非藏语支语言混为一谈,都称为方言.加之,各个“方言”的描述不够细致,语言特征的描述也不专业.因此,如果把其作为语言学的资料,必须慎重考虑.然而,除了《县志》之外,几乎找不到理塘县内藏族语言情况的概述.若要深入地了解到理塘县内的语言,必须做田野调查获得第一手的语言资料.

本文宗旨为,把《县志》的描述作为出发点,通过理塘县内各乡镇语言的田野调查,指出更明确的语言及方言的分类,补充各个语言特点和历史发展概要,以便理解各个语言的分布和其间的接触关系.将《县志》的两个版本(1996年和2009年[4])进行对比发现,理塘县的行政范围有出入,主要东边(与雅江(Nyag chu kha)县)和西边(巴塘(Ba thang)县)有所变动.因此,本文的讨论范围不拘泥实际的行政区划,有需要可能会提到理塘县外的藏族语言.目前理塘县有24个乡镇:县城高城镇;君坝(Gyang pa)区君坝乡、哈衣(lHa yul)乡;嘎洼(dGa ba)区嘎柯(dGa khog)乡、绒坝(Rong pa)乡;下坝区觉吾(Jo bo)乡、亚火(Yar shod)乡、莫坝(Mo pa)乡;毛垭(Bum nyag)区奔戈(dPon skor)乡、村戈(Tsho khor)乡、禾尼(Hor ra rnying pa)乡、曲登(mChod rten)乡;濯桑(Tsho gsum)区甲洼(Ja ba)乡、雄坝(Gyang pa)乡、藏坝(bZang pa)乡、德巫(De bo)乡;木拉(Mo la)区上木拉乡、中木拉乡、下木拉乡;拉波(sNa po)区格木(Ge mo)乡、拉波乡、麦洼(sMad ba)乡;热柯(dBra khog)区垭(Bla ma yag)乡、章纳(Gram sna)乡.

理塘县有康巴藏语、安多藏语、却域语等三种语言.其中,康巴藏语分布地区由毛垭草原和各个山系、水系而隔开,根据分布地域可以分为五个土话区:县北、县城、县南、县东南、县西;有一些跨过土话区的沟通有一定的难度.康巴藏语可以视为语言组[5],因此,五个土话区或许能构成五个小组.

本文按却域语、安多藏语、康巴藏语的顺序依次描述.本文中,除了《县志》记载的藏文音译以及注明以往研究中的引用以外,所有口语语音资料均来源于笔者的田野调查结果,并采用音标记载②.

一、却域语

却域语是非藏语支语言,目前置于羌语支内[6].却域语的分布地域为雅砻江边,从新龙(Nyag rong)县尤拉西(gYang la gshis)乡至雅江县河口镇奔达宗(sPun zla rdzong).他们的支系在雅江县东邻的康定(Dar mdo)市塔公(lHa sgang)镇也有少数分布[7].理塘县内主要分布在绒坝乡和哈衣乡,还有在呷柯乡的一些人群也操却域语.

“却域”这一名称不出现在任何地图及藏文文献,但根据当地说法,却域是个地名,指新龙县孜拖西(rTse thog gshis)乡内的一个山沟,位于绒坝乡的雅砻江对面.理塘的却域语母语人不称自己的母语为却域语,而为绒坝话(农区话).呷柯乡内的讲却域语的群体大部分原来是从雅砻江对面普巴绒(Phug ba rong)乡过来的移民,呷柯乡的大部分属于康巴藏语区.

《县志》把却域语称为“雅砻方言”,可能因为此语言分布在雅砻江边.《县志》的错误在于把此语言称为“扎巴”.对于此情况,编纂时很有可能参考了陆绍尊的《扎巴语概况》[8].但这个“扎巴”指的是却域语.县内却域语有一篇关于绒坝乡增达村语音系统的报告[9].

《县志》提到却域语中词形与藏语完全不同的例词.下面对比一下《县志》提到的藏文音写形式、哈衣话(嘎依布里村)、绒坝话(阿宗村)的词汇形式:

如表1显示,虽然《县志》的记载是藏文音译[3]474,但按当地的读法读起来却反映着却域语的发音.而且,表1的所有例词与藏文书面语的形式不一样,都是却域语本来词.看这些例词就了解到哈衣话和绒坝话之间的词汇形式差异不大,但音系、语法的细节会有差别,在此省略描述.

其次,看一下周边的却域语土话和理塘县内的是否有异同.下面对比一下新龙县尤拉西话③、雅江县普巴绒话、以及雅江县呷拉话④的与表1一样的词形:

表2里的语音资料由记音人不同而标音方式也不同.但可以了解到,呷拉话语音形式的细节不太一样;尤拉西话、普巴绒话主要声母写法不同,但词根很有可能与理塘却域语相同的例词多些.表中要注意的是“书”词,尤拉西话、普巴绒话都用藏语借词,但形式不同.尤拉西话的形式与安多藏语接近,普巴绒话却与康巴藏语接近.此情况表明这些语言区域上通用的藏语支语言也要考虑.却域语内部的土话差异与分布地域很有可能有联系.

二、安多藏语

《县志》记载[3]474,安多藏语“主要分布在毛垭区的4个乡、热柯区章纳乡和拉波区格木乡的一部分,全是牧民”.但是需要注意的是,热柯区章纳乡的牧民不讲安多藏语而讲康巴藏语(详见后文).

安多藏语牧区话,由于母语人传统生活方式为游牧(无定居点)的原因,以地名称其为土话不太现实,而用他们的生活单位“措瓦(tsho ba)”来指称更合适[10].在理塘县内,安多藏语是永支(gYon ru⑥)、达拥玛(sDe gzhung ma⑦)、皎逅(sKyabs shul)、俄托(O thog)等部落的藏族牧民讲的.在理塘,他们的语言被统称为“哈格(wa skad)”,来自藏文名称为“哈逅(Wa shul或dBa shul、dBal shul、dPal shul;瓦述)”的部落[11],专门指安多藏语.需要注意的是,藏文中有“卓格(brog skad;牧区话)”这一名称在理塘仅指康巴藏语中的牧区方言,不指安多藏语.

永支部落的藏族大部分住在县城高城镇周围的奔戈乡、村戈乡、禾尼乡等地.达拥玛部落的藏族主要住在县西北部曲登乡内.皎逅部落的藏族主要住在县南部格木乡内靠近稻城(Dab pa)县的地方,其行政村名为加须.俄托部落的藏族主要在县东部霍曲畔以东的地方,其大部分被划分到雅江县柯拉(Hor ra)乡、红龙(Hor lung)乡、德差(sDe tsha)乡部分牧区;过去这些地方都属于理塘的辖地,语言上也难以分开.

根据民间历史,讲安多藏语的人群都是从青海湖边不同的地方搬过来的移民,但具体年份等信息不清楚.其中,叫永支的部落明确地与现青海省尖扎(gCan tsha)县尖扎滩(gCan tsha thang)附近的自称为永支的藏族牧民部落有关系[12].皎逅部落的主要部分是从达拥玛部落分出来的.另外,民间有达拥玛部落和俄托部落的祖先为蒙古人的说法,而格西曲扎《藏文词典》[13]《藏汉大辞典》[14]等给出“俄托”词义为来源于蒙古语“牧民”的解释.

一方面,虽然他们的来源不同,但有一个共同的族群认同:“哈逅”. 哈逅部落的中心位置在现甘孜州色达(gSer rta)县[15],与其相邻的果洛(mGo log)、阿坝(rNga ba)等地也有居住的.但是,在藏文文献里面指哈逅的人群有几个不一致的看法.目前,青海的永支部落和哈逅没有明显的关系,但有些学者认为他们也是哈逅的一部分[16].根据现实的语言特征来讲,所谓的“哈逅”藏族讲的语言并不形成一种方言,但可以说能构成“哈逅方言群”这一分类.

这些部落的语言大致相似,沟通几乎没有问题.但是,从语音的角度来看,会发现不少的差异.以下把永支话(村戈)、达拥玛话(曲登)、俄托话(雅江红龙)的词汇形式进行对比.

看表3就能了解到,主要的差异出现在声母结构及韵尾上.达拥玛话保留着最复杂的声母系统,而俄托话已经简化.此特征母语人年龄不同也会出现差异,特别是永支话在年轻人的口音里发现声母不同程度已简化.但每个话的形式都呈现和藏文明确的对应,主要的特征如下:

·藏文Ky⑧的对应趋向:硬腭塞音

·藏文Py⑨的对应趋向:腭前擦音(俄托话之外带双唇擦音)

·藏文Kr⑩的对应趋向:卷舌塞音或硬腭塞音

·藏文Pr的对应趋向:带双唇音的卷舌塞音

·藏文ph的对应趋向:/h/

·藏文基字b的对应趋向:/w/

·藏文sh的对应趋向://

·藏文前加字m的对应趋向:双唇鼻音(达拥玛话)或鼻冠音(永支、俄托话)

·藏文前加字s, r的对应趋向:卷舌擦音(达拥玛话)或前送气音(永支、俄托话)

·藏文前加字g的对应趋向:小舌擦音(达拥玛话)或前送气音(永支、俄托话)

·藏文前加字b的对应趋向:双唇擦/近音(永支、达拥玛话)或前送气音(俄托话)

·藏文a(不带后加字)的对应趋向:/a/(永支、达拥玛话)或//(俄托话)

·藏文ag的对应趋向:/aq/

·藏文ig的对应趋向:/ik/

与大部分安多藏语土话一样,这些话均没有声调对立.然而,有个报道说具有声调对立[17].由语音现象而讲,笔者记录的资料中,仅俄托话确实具有明显的发声态差异,但可以把发声态处理为前送气音等复辅音结构.因此,从笔者的语音分析系统来看,也可以把俄托话分析为无声调对立的语言.不过,后面需要详细地探讨哪种分析反映着实际的语音现象.

声母的简化程度在安多藏语的以往研究中可以作为方言分类的标准[18],而和使用者的生活方式恰好有关系.但根据理塘安多藏语的情况,声母特征可以说达拥玛话为一类,俄托话为另一类,永支话为此两者的中间位置.目前,不清楚的是这三个部落的语言之间能看到的差异反映的是各个部落中当初就有的差异,还是由于演变的速度不同的原因发生的差异.如果理塘的安多藏语使用者都是牧民并具有共同的移民史,其语言现象的差别应该是演变中产生的差异,这与以往研究中的安多藏语方言分类并不一致.因此,语言之外还需要参考移民史的研究才能得到这三者的语音差异的历史.

三、康巴藏语

《县志》记载[3]473康巴藏语“主要分布在木拉、濯桑、拉波、君坝、下坝和热柯的垭乡等地……(略)……在这些方言区,其发音大体一致,但由于居住地不同而语音变化也较大……(略)……在使用康方言的地区又大致分为理塘语和拉波语两种.”又云:“濯桑区的雄坝、甲洼、藏坝三乡和君坝、下坝区的农民均有明显的地方话(地脚话),与新龙县的下占区属于同样的语言关系.”此描述中,分布地域的描述是正确的,语言特点的描述以及语言分类方法则难以赞同.

在理塘县内,康巴藏语主要是农区或定居地区的藏族人讲的语言,语言内部分歧较大.位于县中心位置的牧区隔开了各个农区,因此,康巴藏语分布地区分为县北、县城、县南、县西等地区.本文按分布地区把其分为:县北(君坝、下坝、呷柯地区话);高城镇;县南(濯桑、木拉地区);拉波、麦洼地区;热柯地区等五类.其中,热柯地区语言有农区话与牧区话之别.此外,呷洼区与雅江县西俄洛、雅江县城等地的康巴藏语有联系,木拉与雅江县德差乡农区的语言有联系,拉波、麦洼地区与木里东朗、稻城省母等地的语言有联系.

《县志》指出一些“理塘康方言”的词汇特征,不过没有指出是哪个地方的读音.首先对比一下理塘各地康巴藏语的词汇形式:

表4《县志》举的例词中,“火”和“月亮”才是全县通用的词形.但是,各个土话的“月亮”词形应该与藏文zla dkar对应,《县志》的写法从语音对应的角度来看也不太正确.藏文音写gyo为“走”的形式作为安多藏语(参见第三节表3)的特点,康巴藏语中却没有发现.“马”的形式仅在高城话及章纳话中出现.《县志》中“猫”的形式很有可能系o tshe的笔误,如此理解也仅与高城话对应.“小孩”的形式除了拉波话以外通用.总之,《县志》的举例方式并不能说明理塘县内康巴藏语的多样性.

以下首先对各地区的实际例词进行描述,其次探讨县内康巴藏语中的异同.举例时,尽量使用具有藏文上同一词干的词,如:头mgo、头发skra、眼睛mig、手lag pa、藏族bod、猪phag、马rta、ya、狼spyang ki、神仙lha、天gnam、云sprin、一gcig、二gnyis、四bzhi、八brgyad等.

(一)县北地区:下坝、君坝及呷柯话

毛垭草原以北的各个乡村中,下坝、君坝、呷柯等地通用康巴藏语.此三地的土话在语音、词形方面互相有差异,下面列举一下觉吾话(麻列村)、君坝话(俄河村)、呷柯话(日里村)的例词:

看表5就了解到,语音方面呷柯话与其他两种话有明显的差异,其中一个是有关藏文sh/zh的对应趋向:呷柯话为腭前擦音,其他话则为软腭擦音(“肉”“四”等例).呷柯话的语音特点与分布在雅江东部至康定市的木雅热岗藏语相同[19].另外,呷柯话“手”的词形、“藏族”词的韵母、“八”词的声母也与其他两者不同.总之,虽然这三者都分布在县北面,但方言发展上呷柯话会有不同的位置.

(二)高城话(勒通话)

县城高城镇位于交通的中心位置,是以长青春科尔(Byams chen Chos khor)寺为中心而发展的人口密集地.住在县城的藏族人中移民的比率很大,加之,由于牧民及乡下居民的定居政策,定居的人们几十年以来渐渐地增加.因此,镇里的藏语使用情况也很复杂,而本土话也通过语言接触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变化.但是,当地人中仍有一个“理塘县城话”的意识,方言学上可以把其视为高城镇的地方话——高城话.一般的情况下,叫做“理塘话”的语言几乎指高城话.高城话把理塘称为“勒通”,很有可能与藏文le thang(“理塘”;不规范字)对应.此形式,虽然语音实现不一样,在濯桑、木拉地区话也会对应上.因此,高城话可以称为“勒通话”.

据调查,勒通话的特点在于其语法以及语气词的用法.语音、词汇方面与县北话、县西话的特征较为相似.反而,与县南各地的话不同.下面列举一下勒通话(车马村)的例词:

《县志》说到[3]474:“高城镇的农民由于历史上与拉萨、昌都、甘孜、德格等地官商来往较多,有部分人会讲拉萨、德格的官话”.这情况会影响到勒通话的形成.一个明显的例子是存在动词的词干:勒通话使用/′g/(没有对应的书面语)作为“刚知”的存在动词.此词形在康巴藏语北路方言群中德格、甘孜等地才出现[20],理塘县内其他康巴藏语基本上使用/ˉno~/(对应的书面语为snang).此较为地方性强的词汇的使用说明勒通话很有可能受到北路方言群的影响.另外,勒通话的敬语使用率高.一般来说,藏语言里面,康巴藏语的敬语使用率不高,但勒通话的实际使用中常见敬语.其情况也会与《县志》指出的背景有关联.

(三)县南地区:濯桑、木拉等话

毛垭草原以南的各个乡村都使用一种相似的语言.具体位置为:濯桑区三个乡、木拉沟(Mo ra zhing pa)三个乡、德巫乡、格木乡(农区)等.这些地方的语言中有一个具有标志性的现象:把理塘县城的语言(勒通话)称为“叶绒话”,即是与藏文le thang(理塘)对应的语音.“叶绒话”这个名称在乡城以及稻城县的一部分地方也通用,是藏文l念成/j/之故[21].此现象在康巴地区仅有康区南部,理塘和建塘、木里和德钦之间的地方才有的.

为了看词形和语音对应的差异,下面列举一下甲洼话(下依村)、上木拉话(奔果村)、德巫话(当巴村)的例词:

看表7就能了解到,这三个地点的语音形式特别相似.“手”词的第二音节都有一个共同的形式,与藏文mgo对应.唯一一个能看到的很大差别在“天”的词形,德巫话的形式与藏文nam mkha对应.

(四)拉波、麦洼地区话

濯桑地区以南的县东南角有拉波乡、麦洼乡使用另一种语言.如《理塘县志》也有记载,拉波、麦瓦两个乡的话具有特殊性.主要在语音和词汇上出现较大的差异,不过可以认为此地的语言和濯桑等地的语言有密切的联系.故笔者把其放在一个组里面(木里稻城方言群),其内部可以分为几个小组.

为了看词形和语音对应的差异,下面列举一下拉波话(然东村)、稻城金珠话、木里麦日话的例词:

看表8就能了解到,拉波话与县外两个点的语音形式很相似.与金珠话相似或一致而与麦日话不一致的形式有“头”“鸡”“狼”“二”等; 与麦日话相似或一致而与金珠话不一致的形式有“天”“四” 等.需要关注的是,尽管《县志》把此土话分为“拉波语”,但与拉波话相似土话事实上分布在县外,而且恰好分布在与拉波区接壤的地方.

(五)热柯地区话

热柯话分布在县西部垭乡及章纳乡.之前的行政划分上还有格则(Ge rdzi)乡,按2009年版《县志》理解,原格则乡被取消而由垭、章纳及巴塘县波密(sPo ad)乡来分开管辖.热柯话分布地区的东部属于农区,西部则属于牧区,由于生活习俗的差异,各个语言也稍微有差异,但并不成为互相交流的障碍.在理塘的语境下,此地的牧民讲的语言才是藏文中所说的“brog skad(牧区话)”.

以前,热柯区和巴塘岭卡地区(Gling kha shis)一同构成为义敦县.但该县撤销之后,理塘、巴塘分开管辖.虽然以前属于同一个县,但热柯话和岭卡话互相不像,两者应该属于不同的方言组.

下面对比一下章纳(章纳村;农区)话、垭(然日卡村;农区)话、章纳话(则巴村;牧区)的词汇形式:

如表9的例词显示,这三者之间没有很大的系统性差异.对“眼睛”一词,章纳话和则巴话有双唇鼻音声母;虽然其词形式与藏文mig对应,但康区多半的土话具有与古藏文dmyig对应的形式;因此,此特征值得注意.其次,看“四”词就知道,章纳话为腭前擦音,与其他不同.当地人常提农区话和牧区话不一样,但他们认知的差异不在方言系统上,而在一个语言中的地方性差异.

(六)理塘县内康巴藏语中的异同和分类

和第二节同样,从藏文语音对应的角度出发,描述理塘县内康巴藏语的特征,将探讨其中的异同.其主要的特征如下:

·藏文Ky的对应趋向:腭前塞擦音(呷柯话有与腭前擦音对应的例子)

·藏文Py的对应趋向:腭前擦音

·藏文Kr的对应趋向:卷舌塞音

·藏文Pr的对应趋向:卷舌塞音

·藏文sh的对应趋向:硬腭擦音(呷柯话、章纳话有与腭前擦音对应的例子)

·藏文l的对应趋向:/l/或/j/(甲洼、上木拉、德巫、拉波)

·藏文lh的对应趋向:/l/或//(甲洼、上木拉、德巫、拉波)

·藏文前加字m的对应趋向:鼻冠音

·藏文前加字s, r, g, b的对应趋向:前送气音(少数例词里不存在相对应的音)

·藏文a(不带后加字)的对应趋向:/a/或/o/(拉波)

·藏文ag的对应趋向:/ɑ/

·藏文ad的对应趋向:/i/或/e/(觉吾、高城)或//(拉波)

·藏文am的对应趋向:/ɑ?偧

/或/~/(拉波、甲洼、县北)或/~/(上木拉)

·藏文ang的对应趋向:/~/

根据以上列举的特征来看,拉波话与其他话不同的点较为突出,其次呷柯话也有几处不同.如在前文所述,拉波地区话与其相邻的稻城、木里的语言相似,与理塘县南地区的话还是有差异.正如《县志》提到,拉波话在理塘的康巴藏语中具有独特的位置,可以说拉波话与理塘的其他话可以分开,但此处理方法并不意味着拉波话具有单独的特征,而与其相邻地区的话具有共性.呷柯话在《县志》里面没有被注意,而被视为“雅砻方言”即却域语分布的地域.因此,按语音特点说,呷柯话可以与县内的其他话分开.对于勒通话,虽然其语音特点与县北的下坝、君坝,县西的热柯等地的语言相似,但因其社会结构上有特别的地位,可以把它分开出来.

最后,对各个地区的词形异同简述一下.从地理语言学的角度来说,每个词都有自己的历史,因此,词形的异同无法直接用在方言分类上,但能看到词形分布的趋向.下面看六个例词,包括针对已有藏语地理语言学的讨论在内:

从表10可以发现如下特点:

“眼睛”主要有三种词形,与藏文mig,dmyig或dmyig rdo对应的;词形来看,觉吾、君坝为一类,章纳、则巴为一类,其他为另一类.

“手”主要有三种词形,与藏文lag,lag pa或lag go对应的;词形来看,呷柯为一类,甲洼、上木拉、德巫为一类,其他为另一类.

“太阳”共同具有与藏文nyi ma对应的形式,但第二音节的语音有ma, wa~, mo~, wa等四类;词形来看,甲洼、上木拉、章纳、然日卡为一类,其他为另一类.

“月亮”共同具有与藏文zla dkar对应的形式,但第二音节的语音有几种;词形来看,君坝为一类,德巫为一类,其他为另一类.

“风”共同具有与藏文rlung对应的形式,但从带后缀的词形来看,上木拉为一类,其他为另一类.

“猫”有各种各样的形式,主要能分为含/l/音的和不含/l/音的;词形来看,各地几乎不一样,可以说上木拉以北的语言(除君坝)为一类,德巫、拉波为一类,热柯区为另一类.

如以上看到,词汇形式在各个地方有差异,而可以指出县南部和热柯区的话较为有特色.

《县志》没有注意到县北和县南之间的语言的差异.但是,语音方面发现有一个明显的差异,即藏文l的对应形式.加之,词形方面也会找到差别,也有前文提到的存在动词方面的差异.因此,把这两者得分开.最后,对于县北话和热柯话之间,根据上面的语音分析,没发现多大的差异.但是,词形方面热柯话与县南的话更相似.换句话说,此话兼容县北和县南的各个特点.

虽然本文的描述没有达到作为详细讨论的标准,但可以初步认为理塘县内康巴藏语有如下种类:

·下坝、君坝(县北)

·呷柯

·勒通

·热柯

·濯桑、木拉、德巫(县南)

·拉波

若谈方言所属问题,根据语言资料,拉波话与木里、稻城等地的土话可以归为一类:因此,应该把其分到木里稻城方言群.但根据语音对应的方向、类型来看,县南的一些土话也可以说属于木里稻城方言群,不过该分到与拉波话不同的小组里.其他还需要跟县外的土话进行比较才可以定论,但从语音特点来看,可能属于南路方言群.

四、结语

本文根据笔者的田野调查介绍了分布在理塘县内的藏族语言.虽然《县志》有县内语言的介绍,但描述内容过于简明.通过本文的描述,我们了解到更详细的理塘县内藏族语言的情况.分布在该县内的语言有三种:却域语、康巴藏语、安多藏语.其中,康巴藏语属于两个方言群(南路方言群、木里稻城方言群),一共有六个小组(县北、呷柯、勒通、热柯、县南、拉波).安多藏语里面暂时不设方言群差别,但在毛垭草原上生活的牧民中,达拥玛部落(曲登乡)和永支部落(毛垭草原中部)之间语音上有较为明显的差异.却域语在理塘县内差异不大,但通过与县外却域语对比,有一定的语音、词汇形式的差异.

在语言学中方言研究是历时语言学的一部分,因此,使用者的历史也需要考虑.却域语、康巴藏语、安多藏语这三种语言的使用者均有不同的历史背景,研究各个语言时需要关注其差异,而从不同的角度认知各个语言和方言的发展.

致谢:田野调查之际,笔者受到格乃汪波(西绕根噶)先生的大力支持和帮助,在此谨致谢忱.

注释:

①藏语音写的地名、部落名等第一次出现时在括号内加藏文的拉丁转写.拉丁转写依据de Nebesky-Wojkowitz, René: Oracles and demons of Tibet: the cult and iconography of the Tibetan protective deities. Mouton. 1956.

②音标以国际音标为主,为了确保严密性,有时特意地使用中式音标.参见朱晓农《语音学》,商务印书馆,2010年.但是,声调标记使用以下记号并添加在各个词之前:ˉ∶高平;′∶上升;^∶升降;∶下降(康巴藏语用)或 ˉ∶高平;′∶低升;’∶先行音节带重音(却域语用).

③词形为根据黄布凡主编《藏缅语族语音和词汇》1992年,北京:民族大学出版社.

④词形为根据孙宏开主编《藏缅语语音和词汇》1991年,北京:社会科学出版社.

⑤尤拉西、呷拉的形式是根据“面粉”词形分析出来的.

⑥虽然藏文形式为g.yon ru,但当地读法像g.yon gru.“永支”是后者的音译.

⑦虽然藏文形式为sde gzhung ma而康巴藏语母语人称其为“德宏玛”,但当地读法像“达拥玛”.

⑧包含藏文基字k, kh, g加下加字y的所有组合,如brgyad“八”等.

⑨包含藏文基字p, ph, b加下加字y的所有组合,如bya“鸡”等.

⑩包含藏文基字k, kh, g加下加字r的所有组合,如skra“头发”等.

包含藏文基字p, ph, b加下加字r的所有组合,如sprin“云”等.

重音现象是存在的,但语音系统上是否有意义尚未清楚.参见Caplow, Nancy J.: “Reconstructing stress in Proto-Tibetan: Evidence from Balti and Rebkong Amdo”. Linguistics of the Tibeto-Burman Area 39.2, 180-221, 2016.

在康巴地区,牧民定居政策引起的语言变化的个案研究有:Suzuki, Hiroyuki and Sonam Wangmo: “Language evolution and vitality of Lhagang Tibetan: a Tibetic language as a minority in Minyag Rabgang”.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he Sociology of Language 245, 63-90. 2017.

但有文献提到这个写法,如Les Missionnaires Catholiques du Thibet: Dictionnaire thibétain-latin-franais. Imprimerie de la Société des Missions trang&egre;res, 1899.

对于该词的藏语言中的多样性,参见Suzuki, Hiroyuki: “A geolinguistic description of terms for ‘sun’ in Tibetic languages in the eastern Tibetosphere. Studies in Asian Geolinguistics I —Sun—, 79-85. 2016.

对于该词的藏语言中的多样性,参见铃木博之《チベット语における「心」「太阳」「月」の方言地理学的分析—“香格里拉”とsems kyi nyi zlaの対応に関连して—》载《京都大学言语学研究》第27号,2008年.

对于该词的藏语言中的多样性,参见Suzuki, Hiroyuki: “Geolinguistic analysis of ‘wind’ in Tibetic languages in the eastern Tibetosphere”. Studies in Asian Geolinguistics IV —Wind—, 26-31. 2017.

对于该词的藏语言中的多样性,参见Qin, Liying and Hiroyuki Suzuki: “Chasing a cat from the Mekong to the Salween: A geolinguistic description of ‘cat’ in Trung and Khams Tibetan in North-western Yunnan”. Studies in Asian Geolinguistics I —Sun—, 61-71. 2016.

康巴藏语的方言分类可以参考铃木博之《浅谈藏语支语言的濒危——以东方藏区的语言境况为例》(四郎翁姆 译)载《东方藏区诸语言研究》,四川民族出版社,20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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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8-01-01责任编辑:许瑶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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