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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大雨滂沱论文写作 时间:2024-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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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梦妍

我是在傍晚时分骑着辆二手摩托车驶过一座跨溪木桥, 穿过一片水田, 颠簸过一段石子路才回到家里.一路上行人不多, 行车倒也顺畅, 只是常有莫名的风卷起沙尘迷了眼睛.天空上晚霞如火, 乌云压境, 空气里弥漫的让人连呼吸都不安起来.我加紧了油门朝家奔去.每一个久居于此的人都知道, 台风要来了.

我到家时已不见夕晖, 和阿妈打了声简短的招呼, 未等休息片刻便往丁阿叔家去了.之所以让我顶着风尘急切归家, 是因为村里邻舍的阿叔今天要拆除老宅搭盖新楼, 阿叔摆了数张大桌, 请了大半的村民, 叫了几位厨艺了得的师傅, 还约了戏班子来唱曲助兴庆祝他们家的盖楼之喜.我走在路上已听得到村里大妈们的笑谈: “大家伙儿都是落成了新房, 入住的时候才摆桌请客庆祝乔迁之喜的, 还未见像丁阿三这么着急的, 新房尚未开建, 只是拆除老宅便要请客庆祝, 还摆上了大桌酒席.” 不过我急切赶来并非贪食, 而是等不及要与书娟见面.

我与书娟已有七八年未见.书娟是丁阿叔唯一的女儿, 比我略大些, 我唤她阿姐.因为从小一块儿长大, 关系自然亲密.书娟自小懂事能干, 凡事都是她教导我,忍让我多些.自懂事起, 因为阿爸阿妈经常在田地里忙活顾不上照看我, 一日中我便有大把时间是和书娟腻在一起的.我们偶尔跑到田间追风, 偶尔下到溪里捉虾,偶尔摸到果园里头偷食些甜果子……我也时常问她一些孩子气的问题: 阿姐, 你说祠堂里供的那些神牌是代表真的有神灵存在吗? 你说燕子南归为什么总是记得回家的路? 隔壁阿婆说用手指月亮会被割掉耳朵是真的吗……书娟时常对我这些莫名的发问感到哭笑不得, 但她并不厌烦, 只是双手叉腰学着大人的口气回答我: “你长大念了书便都明白了.” 我不依, 非缠着她为我解疑.她被我闹得没办法只能撒腿就跑, 我便追着她满田间奔闹.盛夏的田野上时常充满着我们的嬉闹声, 伴着阵阵蝉鸣.现在回忆起来, 那真是孩提时期最温暖的时光.与我从小一起玩耍的书娟, 我当她如同亲姐姐一般.

书娟在十三四岁的年纪便出落得亭亭玉立, 一头浓密柔润的黑发由一跟细丝红绳轻轻挽住搭垂在肩上, 一双明眸略带些男孩般的英气, 可是抿着嘴巴笑起来时又如同盈盈秋水, 楚楚动人.喜欢书娟阿姐的自然不止我一人, 不论是较她年长年幼的玩伴, 还是左邻右舍的长辈, 甚至邻村几位胆大些的小伙子都极愿意来同她套近乎.不过书娟从来不喜欢同人扎堆成群、嬉笑玩闹, 她天生便是不吵不闹的性子.书娟曾和我笑谈, 她说: “我翻看阿爸书架上的许多书册, 书上记载的许多伟大之人, 出生时总是伴有异象, 或者是应着什么神奇的景象.你看我出生时一切如常,十几年来也没大事发生, 如此我注定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了.” 我后来想起书娟这段不着边际的说辞总觉得好笑, 只是当时的书娟确是如此平凡幸福.她的生活一如往常发生着该发生的事, 见着该见着的人.她也享受着这种所有人间喜怒都与她无关的日子, 安静悠闲到甚至有点慵懒.她喜欢独处, 偶尔心生孤独却又不喜有人常来造访, 为此书娟阿妈总是嫌她太过安静,少了嘴皮上的机灵劲, 可是这又如何? 她毕竟未有过什么壮志宏图, 也不曾给过自己些许压力, 只是愿意平淡生活, 任由自己的心思潇洒自如.

我一路上回想着和书娟的童年往事,不觉已到了丁阿叔家里.阿叔家的小院落还是儿时记忆中的样子, 双翘燕尾脊上还隐约可见些花鸟山水图案.正屋两侧的厢房有一间上了大锁, 里面大概是些阿叔的藏书, 平常也只有阿叔一人出入.厢房老旧的墙面上, 已经不可避免地染上了岁月斑驳的痕迹.微微仰头便瞧得见由红砖瓦堆砌起的高耸的硬山式屋顶, 这总让我想起阿叔拱起的脊背.不知为何, 时隔多年再踏入阿叔家的房子仍旧带给了我一种无法言说的肃穆和压抑, 更不知这种感觉是来自于这座有了年岁的老宅子, 还是来自于自小令我心生畏惧的阿叔.

此时阿叔家的天井里已熙熙攘攘站满了前来帮忙和道喜的亲戚友人.人群中,书娟远远地朝我招手.我见了书娟先是一怔, 多年未见, 书娟的变化令我始料未及.我挤过人群朝她走去, 一边走一边想着该讲些什么祝贺类的话语.正思忖着, 书娟已率先来到了我的面前.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城里下雨了么?可淋着了?” 书娟问我.

“没有, 还没下雨, 只是风有些大了,气温也不低, 怪热的.” 我回答了书娟的问题, 顺便仔细端详了书娟的脸庞.她比以往更漂亮了些, 头发盘出了造型, 脸上化着精致的妆, 身材也比以往丰满了.

“走吧, 我在里屋给你留了个位置,一会儿你在里头会静些, 外边太吵闹了.”书娟说完挽起我的手朝里屋走去.多年未谋面她似乎并无一丝尴尬, 倒是我拘谨起来不知如何与她相处, 只能由着她将我带进里屋.虽然书娟待我热情依旧, 却是不同孩提时的那般亲密无间, 因而我未曾多言, 也将刚刚想的那些祝贺的话语悄悄咽了回去.

书娟将我送至里屋说了几句场面上寒暄的话语, 便又忙着出去招呼客人了.我在屋内坐着, 瞧见丁阿叔瘦小的身影在屋内四处奔走, 忙得热火朝天.他干瘦的脸上嵌着一双犀利的眼睛, 泛着欣喜的红光.我不曾见过阿叔有如此欢喜的神情.我家与阿叔家虽是邻舍, 但我因为工作的原因极少回来, 与阿叔更是鲜有走动.如今我看他自是比以往老了许多光景, 听阿妈说阿叔腿脚已经不是那么利索, 身体也染了疾病, 只是阿叔固执不肯就医, 说人老了谁没个毛病, 看个医生随随便便就要去了许多钱, 不如省下来盖房建业, 这才是正经事.

丁阿叔在家里排行老三, 人们也唤他丁阿三.阿叔不是家里唯一的儿子, 却是家里唯一念过书的孩子.书娟的爷爷也是宠着他的, 从小就不肯让阿叔务农, 甚至将家里用来翻修老宅的积蓄也拿来供阿叔念书, 只是盼着他念了书将来能有些作为,可以光宗耀祖.因而村里人都说: “丁家阿三注定不是扛锄头的命, 要出人头地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 阿叔在当年的高考中落了榜, 书娟的爷爷长吁短叹失落不已.不久后书娟的爷爷便为阿叔谈下了亲事,阿叔迎娶了一位隔壁村落的姑娘, 便是书娟的母亲.

我因为和书娟熟络, 经常出入书娟家里, 不过我见了丁阿叔总会有些害怕.其实阿叔平日里是言语不多的, 偶尔要教训顽皮的我们也是有一套道理说辞, 并不像我阿妈那样, 抽了根皮条直追得我满院奔逃.不过不知为何, 阿叔的那套道理说辞竟比阿妈的皮条更让我发怵.儿时有次和书娟因为顽皮逃了学, 跑到邻村逛庙会,学校的老师便上家里告了状.回到家里,阿妈逮着我劈头盖脸一顿责骂, 唬得我连连告饶.书娟家却没有这么大动静, 阿叔领了书娟到正厅堂给逝去的书娟阿公上了一炷香, 他没有动怒, 只是阴着脸和书娟说: “你若是不肯争气便早早知会了我,我也死了这条心, 日后也不再管你了.你如果还念着你阿公和阿爸疼你, 便好好用功, 不许顽皮, 日后有了出息给我们丁家长长脸.” 我在阿妈责罚后伴着盛夏的蝉鸣渐渐睡去, 很快就忘记了白天的事.我不知道那天晚上阿叔还和书娟说了些什么,只是日后我再约书娟一同玩闹, 书娟便蹙起眉毛答道: “算了吧, 我阿爸要恼的.”

书娟的阿妈同阿叔却是不同, 她总是一副温柔敦厚的样子, 时常同我们逗趣耍乐, 散些糖果茶点给我们, 同我们说些体己的悄悄话.因而我虽害怕阿叔那严寒凌厉的目光, 却因为喜欢书娟母女, 便也常常到丁家玩乐.

阿叔在婚后依然没有下地务农, 家里的农活都是书娟阿妈在拾掇.书娟因心疼她的母亲便也常常下地帮忙, 不过这让阿叔见了是要责骂的.阿叔只喜让书娟在家多念些书.旁人都明白阿叔是想让书娟将来能离开丁家村出去闯荡出息, 完成阿叔年少时未完成的梦.不过书娟阿妈常念叨:“女孩子家啊, 家在哪根就在哪.人不能离了根, 离了根要出事的.”

丁家三叔终于没有甘于沉寂.不久,村里常常能见到有许多西装革履的生人在阿叔家出入.我阿妈说那是阿叔在做大生意.果不其然, 不久阿叔便离开丁家村到城镇的另一头, 用近年来家中准备翻修老宅的积蓄并着书娟阿妈的嫁妆钱, 开办了一家制香厂, 专门生产礼佛香品.阿叔对书娟母女说: “我们产的香是用来供菩萨的, 不论富人穷人都要点香拜佛, 只要打开了销路, 定是能盈利的.等我赚到了钱,我就给咱家盖上一幢新楼房, 要设计成时尚的小洋楼, 所有的房间围绕着庭院布局,大门口自下而上立着大罗马柱的那种.”

丁家村位处东南方, 挨着大海, 每个夏天都躲不过台风的洗礼.大风过境前,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一种闷热的气压下.这种大自然带来的广阔的沉闷与肃杀, 令人感到压抑绝望.阿叔家的厂子正是在那时出事.据说丁阿叔此前与一位富有的台商签了宗大生意, 阔绰的台湾老板在阿叔制香厂下了一笔大单子.阿叔的小厂子本是承接不了这种大宗订单的, 而且工期又催得要紧, 但阿叔执意应承下来, 投入所有资本广进碳粉、香粉等原料, 发动工人加班加点赶制产品.经过“沾、搓、浸、展、抡、切、凉” 各项工序, 一大批上好的礼佛供香终于赶制完成, 只等最后一步晾晒干燥, 便可包装.工人提醒阿叔恐有台风登陆, 阿叔看了一眼制好的香料,咬了咬牙只应了句: “赌一把!”

天气似乎好得异常, 烈日炎炎, 天空湛蓝.不料临近傍晚, 忽然乌云渐密.阿叔一看天气不对, 连忙招呼老伙计们抢收佛香.未等阿叔行动, 天空作响三声惊雷后大雨倾盆, 满地上好佛香瞬间被大雨浇成一堆废品.工人们手足无措地看向阿叔, 阿叔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仰头任从天而降的水珠急速地拍在脸上, 一双鹰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浩大的苍穹, 未有人再敢唤他.

其实这场雷雨并未持续多久, 狂风骤雨后天地间回归沉静, 人们复又劳作出行,谁也不曾知晓这场大雨埋葬了阿叔的厂子.雨停住了, 连同阿叔的所有期许一起戛然而止了.

小村落里似乎没有一户人家能藏得住自己的秘密, 但凡哪户人家有了动静, 不论是红白喜事还是婆媳不和, 亦或是鸡鸭打架, 都会在一时间传播得尽人皆知.丁阿叔家的这场灾难更为人们在茶余饭后提供了谈资, 大家发表言论各抒己见.

有人说: “丁老三就不该开制香厂的.你看这天气多变, 一时间天公不作美, 一场雨下来所有的香不都毁了么? 丁老三这是入错了道行呀!”

有的反驳道: “倒不是制香厂的问题,是阿三野心太大, 不该接这种大宗生意的.要我说啊, 还是老老实实在田间务农, 没事出去做什么生意呢, 做人还是要认清自己的本分, 该安分守己的.”

也有人为阿叔感叹: “要说丁家老三也是个拼命的主, 就是命运弄人啊.”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发表完了意见大家伙便称心满意地回到田间劳动忙活, 似乎都是自个儿的精明而避免了像阿叔一般遭受厄运的打击, 由此感到心满意足.

从那以后我便不怎么敢上书娟家里了.阿叔那张干枯精瘦的脸庞, 比以往更加没有了血色, 一双眼睛如同一潭深水.他时常搬一把矮方竹凳坐在天井里望着什么东西悠悠出神, 那般死寂的神情令年幼的我心生畏惧.不久后, 书娟的母亲因为受不了这场变故病倒在床, 便只能由书娟操持着这个家里里外外的事.我无事时也不敢常去搅扰她, 渐渐地, 我们之间交流的话语也少了.

漫长的夏日过去, 农人们迎来了秋收之季.书娟是在这时离开村里的.她走得突然, 除我之外再没和旁人道别.临走时她来找我, 送给我几本她常读的书.我问她日后打算, 书娟说: “我要出去闯一闯,等有了出息, 赚到了钱, 我就回来盖上一幢新楼房.要设计成时尚的小洋楼, 大门口立着罗马柱的那种.”

在这之后但凡有人问询书娟的踪迹,阿叔都答道: “孩子长大了自然要出去闯一闯, 有一番出息的.难道要一辈子待在村里不成?” 村里人都知悉阿叔的脾性, 因而也不敢再多问些什么.

和书娟的这一别竟有七八年之久, 不觉间我们都各自长大了.我因为工作分配住在城里, 回家的机会少了.这些年我和书娟断了联系, 有关她的消息多半是和阿妈电话闲聊时听来的.村里关于书娟去何处做了何事有多种说法: 有说她进一家工厂很受领导重视得到提拔的; 有说她寻门路做起某种赚钱的买卖; 有说她跟了个有钱老板未婚先孕……诸如这般的消息传得多了, 有多少为真多少为假, 我也无暇去追究.

书 娟再回到村里时, 身旁带着个三岁的孩童.那孩童生得机灵可爱, 长得和书娟极像.我仍是从阿妈那里得到的消息:“娟丫头回来了, 说要回来盖新房.你和她从小要好, 若是这几日工作不忙便回来聚一聚, 叙叙旧.” 我得知书娟归来有些惊讶, 和书娟有关的童年记忆涌上心头, 桩桩往事恍若昨日, 一时之间竟对书娟生出了许多想念, 便答应阿妈.下班后匆匆取了车, 在傍晚时分回到丁家村.

我坐在里屋已经灌下了几杯浓茶.丁阿叔爱喝苦茶, 他总觉得越是苦涩的茶水才越能回味出茶叶翻炒后的焦香.我大概是个门外汉, 竟品不出一丝回甘, 满嘴翻涌着茶水的苦涩.我正无聊地把玩着那套老旧的青花瓷杯, 那边阿叔已经招呼大家参加动土仪式了.今天的仪式是丁家老两口特地找村里最精于风水的老人家, 翻了老旧的黄历, 挑选最合时宜的日子, 连几时几刻动土都是推算好了的.村里的人家都聚集过来, 随着两串大红鞭炮燃尽, 工人们开始拆除一部分老旧的祖宅.书娟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些老旧的厚门板被一一卸下, 已经发霉发黑的木栓摩擦着石锁发出厚重的咯吱声.这种尖锐刺耳的声响让她想起了儿时逃学阿叔对她的责骂, 言语间的气急败坏和无可奈何令她记忆犹新.她这才意识到她的童年记忆里充满了如此多的战战兢兢.门板卸完后, 紧接着是院子东侧由毛石和空心砖堆砌而成的围墙被*, 轰的一声巨响镇住了所有人.书娟心里跟着一颤.家里厂子倒闭的那天, 阿叔就蹲在这堵石墙下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卷烟.她想阿叔心里肯定有什么东西就像这堵石墙一样轰然倒塌了.墙上没有*的毛石被工人们一块一块地拆下, 围观的人中也有几位热心肠的村民前去帮忙.我站在人群中看不清书娟脸上的表情, 亦或是她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待到东西两边的围墙都拆卸干净了,阿叔行至天井恭敬地插上土地公牌位,然后用土盅装点红土插上香放到牌位前,敬上三种果, 虔诚地上三炷香, 又向着神牌磕了好些个头.他带着肃穆的神情将这些流程一气呵成, 禁不住让人感觉阿叔已经操练过多次了.他磕完头颤巍巍地站立起来, 努力地将微驼的背挺直.大家都怕上了年纪又多病的阿叔会累着, 纷纷伸手要搀扶他.阿叔一一推开拒绝了, 脚下却明显有些使不上劲了.众人望向书娟, 书娟说: “没事, 就闹这一回, 由他去吧.”仪式上请来的老法师又做了些法式, 闹了好一阵才算是走完了动土开建的仪式.

开工动土的日子只是先行了个仪式,象征性地拆除几块门板和围墙, 之后丁家人张罗起热闹的饭局.大桌沿着庭院门口一直摆到路口, 村里大户人家结婚也不过就是这个排场.阿叔特地托人在路旁寻了个空地搭了戏台子, 一时各种锣鼓声、礼炮声震耳欲聋.阿叔拄着拐杖穿梭在人群中应酬, 我从未看过阿叔如此兴狂的样子,也从未听他说过如此多的话语.我穿过人群向他敬酒道喜, 他回过头见着是我竟拉着我的手说了好些话.他说: “村里的孩子还属你有出息, 知道跑到城镇里去闯荡.我听你阿妈说你已经在城镇里定居了, 好得很, 好得很.” 我客气地回应他: “书娟阿姐也出息了.她已经回来搭盖新楼了,她比我要能干.” 提到书娟, 阿叔握着我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一下.他那双粗糙的长满老茧的双手扎得我有些生疼.“书娟丫头是太拼命了.不过人活着就得撑这一口气,日后才有颜面面对老丁家的祖宗.房子落成了, 也算是终于给老丁家长了脸.” 阿叔的声音变得很细微.我不知道他是在回答我的问题还是在喃喃自语.他那张干瘪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泛着黑红色的光, 那双形如枯槁的手握着一块有了年代的浅口瓷杯, 不知灌下了多少杯酒, 已有些微微发颤.我听到远处书娟的阿妈看着这般热闹的场景, 竟激动得哭出了声响.那一刻,不知道为何, 一向不喜欢阿叔的我也有了些感动———一种复杂的、带着些许难过的感动.

这 场热闹晚宴一直闹到半夜, 人群才逐渐散去.阿叔将每一位宾客送到大门口,和他们道别.大家都劝他别再忙活了, 早点休息, 阿叔却不肯失了谁的礼.他说日后有的是时间休息, 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待到客人们散尽, 阿叔踱步到供奉着祖宗牌位的正厅堂, 焚了佛香, 点上烛火,拿鸡毛掸子将供桌上的灰尘拂去, 再清洗些新鲜瓜果敬上.这些活计是阿叔每日入睡前的工作.今天的阿叔虽然身体累乏,却毫无睡意.于是他挪了把太师椅坐在供桌旁, 取出那卷书娟交给他的施工图纸,在桌上缓缓铺开.他的动作极缓极慢, 就像一位*家在看自己得来不易的书画珍品.这已经不知是这几日来阿叔第几次摊开这幅图纸了.图纸上穿梭交汇的线条和各项数据标注阿叔看不明白, 曾经向施工团队问询几遍, 直到他弄懂了这幅施工图纸上绘制的每一块图形和标记.现在, 阿叔又一次细细看着图纸, 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 把头埋得很深, 几乎要贴到纸上去.他伸出手指缓缓地顺着纸上的线条移走.那些线条和图形代表了新楼的形状和结构.他感到心满意足, 却又生出了莫名的惆怅, 一时间百感交集.屋外的风似乎刮得紧了, 风从东侧的角门涌进来, 穿过厅堂, 拍打着铁窗, 又卷起沙尘呼啸而去.听着风声, 阿叔这才觉得乏了.他换了个姿势歪靠在椅上, 双手捧着图纸细细看着,只觉得那些线条越发模糊了, 眼皮如铅重般耷拉下来.阿叔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丁家的这场热闹是在那天夜间传出一阵嚎哭声中真正结束的.村里每户人家被哭声闹醒, 纷纷起床亮灯, 不一会儿便有消息挨家挨户传开: 丁家老三去了.

一夜之间喜事变丧事, 老人们也不曾亲历过这般事故.书娟阿妈早已哭得死去活来, 从丁家才散去的客人复又聚拢回来,帮着安排后事.我挤在人群中不知能帮上什么忙, 只能去寻找书娟, 瞧她是否安好.

我是在丁家尚未拆除的厢房里找到书娟的.书娟刚刚将她那被各种声响惊吓到的儿子哄睡, 轻放到那张老式的拔步床上,老床发出微微的咯吱声.一直到确认儿子睡熟了, 书娟才转过身来问我: “阿妹,你能陪我去和我阿爸告别吗?” 书娟冷静得令我惊异,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随她去安放阿叔遗体的老宅正厅.

正厅里还挂着来不及卸下的彩灯,各种白布条和拉花就缠在这些灯丝上.阿叔躺在一块木板床上双眼紧闭, 他的面庞依然肃穆与沉寂.他已被换上了黑色沉稳的寿服, 据说这是他早就为自己备下的.我怎么也不敢设想, 短短一夜间, 再见到阿叔时已是阴阳两隔.书娟走到阿叔身旁, 双膝跪地, 低声轻语地同阿叔告别.

“阿爸, 你放心走吧, 房子我拼了命也会盖起来的.按照你的意思, 设计成小洋楼, 大门口带罗马柱的那种.等房子盖好了, 你时常回来看看.” 书娟说到这里顿住了半晌, “可是阿爸, 我恨这栋房子.它困了你一辈子, 以后也会困住我一辈子……”

我未能听清书娟又说了些什么.暗夜之中忽地震响了三声惊雷, 狂风骤起, 大风怒号着席卷了整个丁家村.台风如期登陆, 一时间大雨滂沱.

【责任编辑冯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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