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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我是论文写作 时间:2024-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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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我搬去了姐姐的海景公寓.

她的车停在楼下,我小心翼翼地坐进去.

“别担心,那里的安保很好,物业有二十四小时管家,你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联系他们.”她说着递给我钥匙和,“明天我要去香港出差,得你自己去买东西了,没关系吧?”

我连忙点头:“谢谢姐姐,没关系的.”

明眼人不难看出,我和姐姐不亲.甚至在今年之前,“姐姐”二字对我来说,都是一个遥远的词汇.我的姐姐庄心,大我整整十三岁.在我上小学那年,她就去香港工作了.一年到头,哪怕是春节,我都见不到她一面.我对姐姐唯一的印象,还停留在五岁那年,她陪爸妈来探望寄住在乡下的我.当晚我起夜经过爸妈的房间时,听见姐姐用一种非常奇怪的语气说:“怎么,不是想要个儿子吗?结果又生了个女儿,还必须放在这种鸟不生蛋的乡下养着……真是报应.”

姐姐的眼睛又圆又大,但笑起来很冷.我后来才知道,那种语气叫嘲讽.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姐姐,听说她去了香港.

我在六岁时被接回城里念书,对这个遥远的姐姐,除了畏惧,更多的是愧疚.长大后,我总觉得是自己抢走了姐姐应得的爱.但今年,姐姐却突然回来了.她买了一套临海的公寓,偶尔才会回家吃饭.六月,我考上了城里的大学.庆功宴上,姐姐心血来潮地表示:“兮兮的大学离我家很近,今后就让她来陪我住吧.我一个人,总觉得很寂寞.”

爸妈在惊讶之余感到很愧疚,姐姐今年三十一岁了,还没有嫁人,他们觉得自己应该负责.就这样,我被送去了姐姐的公寓.但姐姐似乎并不需要我的陪伴,至少在去香港出差的那段日子里,她一次都没有联系过我.我默默地给公寓添了一些绿植,又买了食物放进空荡荡的冰箱里,直到楼下的三角梅快开败了……姐姐也没有回来.开学前半个月,姐姐终于回来了.

她看上去一副很累的样子,但我不敢多问.反倒是她,一直神情恹恹地盯着我看:“兮兮,你们大学是不是有一场迎新舞会?”“好像是.”这件事听一起考上的朋友提过,但我不会跳舞,且对舞会也没什么兴趣.

“那你记得要参加啊.成年后,女人邂逅的第一个男人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我有些尴尬,“女人”这种说法,对刚成年的我来说真是既别扭又陌生.但她似乎浑然未觉:“别担心,舞会的礼服我会帮你订好的.”

“姐……”

“不用”两个字,我实在说不出口.因为我希望她开心.

“谢谢姐姐.”

“没关系的.”

姐姐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我一下子安心了.

没过几天,姐姐又离开了.这一次,她甚至没有告诉我归期.偌大的公寓里只剩我和那些花花草草,我无聊得发慌,却又不敢随便乱跑,万一姐姐突然回来了呢?我怕她一个人会寂寞.

有一天上午,我正躺在沙发上发呆,门铃忽然响了.是物业的管家.

“有您的快递.”他微笑着递给我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我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就把门关上.不得不承认,虽然舞会对我没有吸引力,但新衣却有.我想也没想,拆开了礼盒.是一条月白色的缎面吊带裙,胸前绣着同色系的暗花.流畅的裙摆犹如瀑布般一泻而下,直拖地面——怎么看都像上世纪的设计,而且,过分端庄了.

我知道这条裙子不适合我,但也许这是姐姐的喜好呢?所以我还是决定试一试.

我刚拉好裙子的拉链,门铃居然又响了.难道还有快递?我匆匆跑出去,打开门,发现是个陌生男人.他个头很高,赤足的我大概只够得到他的肩膀.在黑色鸭舌帽的衬托下,他的皮肤白得像刚漆过一层月光.被他那双幽深的眼睛盯着,我的嗓子莫名发干:“你……你是谁?”

“那你又是谁?”他的语气不像好奇,更像质问.

感觉被冒犯了,我恍然回神:“我是这里的住户,你到底是谁?不说的话,我就联系物业管家了!”

他忽地笑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英俊的脸上露出晴雨难测的神情:“啊,真抱歉,好像是我走错门了.”

“神经!”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那一瞬,我发现自己的心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

第二天下午,姐姐终于回来了.她问我的第一句话是:“兮兮,最近有没有收到快递?”

我想了想,把礼盒从卧室抱出来:“只收到你送我的裙子.”

她脸上似闪过一丝尴尬,但仍保持着笑容:“不是这件,这件是我的.你的还在呢.”

她抱起礼盒走向卧室,我急忙叫住她:“等等,姐,你认识一个年轻男人吗?很帅,呃,皮肤特别白……”我蓦地词穷,“昨天他来敲门,但他不肯告诉我名字……”

姐姐的脚步竟然停住,转过头,表情严肃:“不认识.你以后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对不起……”

“不,是我的语气太重了.”她走过来,摸摸我的头,姿势虽生涩,但不是敷衍,“兮兮……”

“姐?”

“没什么……”她摇头,“我先回房休息了,晚饭我们出去吃吧.”

“好.”

开学前一天,我的裙子终于到了.那是一条圆领的樱花粉无袖连衣短裙,微蓬的裙摆看上去俏皮又可爱,我特别喜欢.但姐姐好像不大开心,她坐在露台的摇椅上安静地看着海.我知道,海的那一边是香港.也许对姐姐来说,异乡才是故乡.我不敢轻易惊扰她的思念.

新生报到结束后,我被朋友拽去了迎新舞会.中途我特意去了一趟卫生间换裙子,朋友看到后揶揄我:“口是心非.”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跟朋友手挽着手,穿过落满三角梅的寂静的街道,走向学校的小礼堂.

舞会已经开始了.我不会跳舞,只好站在冷餐桌旁喝果汁.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伴随着音乐优雅地起舞,我没见过这样热闹的场面,只觉得新鲜.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转过头去,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是你?”他今天没戴那顶帽子,穿了件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衫,皮肤仍白得发光,令人无法挪开视线.

骤然间,我想起了姐姐的话,转身想要避开.他的手却稳稳地抓住了我的胳膊,陌生的触感让我浑身战栗.我一股脑只想甩开——伴随着“噼里啪啦”刺耳的声响,桌上的玻璃杯接二连三地滚落到地上.

我吓傻了,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这边.手足无措之际,他猛地一用力,拽着我的胳膊:“跑!”

后来我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切,总觉得自己无意中闯入了一部神秘的电影里.拉远的镜头里雾气缭绕,所有无关的人物都凭空消失了,只剩我和他.他拉着我,我们一路狂奔.我的脚下是被月色染白的长街,空气中则溢满雨水和泥土的芳香,我们没命地跑啊跑……最后终于挣脱幻境,在学校旁边的小巷子停了下来.

我弯下腰,重重地喘着气:“你……到底是谁?”

“韩述.”他说着,单手解开了两颗纽扣,却没有放开我的手,“热死了,去喝东西.”

我就这样被他拽进了一家酒馆.他没看酒单,直接点了一杯伏特加,再为我要了一杯橙汁.我有点儿纳闷:“你不是口渴吗?”“所以才点了酒啊.”

“可酒是会越喝越渴的……”

“是吗?”他微微挑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似笑非笑,“但我不会.”

我想,我就是溺死在他的那个眼神里的.就像漆黑的大海中忽然升起了滚烫的火焰,虚幻却震撼.

在十八岁夏天的尾声,我遇见了一个口渴时会喝烈酒的奇怪男人.我第一次开始渴望,成为所谓的女人.

入学后不久,我就知道了韩述是谁.

不只是我,全校女生都知道,建筑系大四有个比女人还要好看的学长叫韩述.像所有暗恋者一样,我绞尽脑汁想和他再见一面,为此,我决定去他的专业蹭课.

结构力学据说是建筑系的三大天书之一,按理说应该没什么人去,我便特地选了这一堂.然而刚走到门口我就傻眼了,里面竟然坐满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教授看上去习以为常,眼皮都没抬,自顾自地准备课件.我赶紧硬着头皮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一堂课下来,我听得头昏脑涨,就差没当场睡过去,心里后悔得不行,早知道就不来了.

眼看还有五分钟下课,为了避免丢人,我准备待会儿第一时间闪人.没想到教授居然在结束授课后心血来潮地开始提问,且问题极不正经:“那个坐在最右边的女同学,我看你坐得离我们系的韩同学这么远,应该是冲着我的课来的吧?”

全场哄堂大笑,有好事的本系学生还嚣张地吹起口哨:“曾教授,你怎么这么自恋!”

我被一教室的人看得头皮发麻,整张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这时韩述突然开口:“她是我叫来的.”

“啊?”不光其他人,连我自己都惊呆了.

韩述又一本正经道:“噢,就准你们自发来旁听,不准我邀请人来旁听吗?”

此言一出,教室里彻底沸腾了,我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下课铃一响,我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教室.午饭时间,我被建筑系的好事之徒们堵在了三食堂的门口——

“过去和我们一起吃饭呗,小师妹.”

“对啊,不用害羞,以后咱们都是熟人.”

“……”

我局促万分,身后竟然传来韩述的声音:“你们几个烦不烦啊?”“哎呀,好心当成驴肝肺!”

“哼,我看你就是不想和我们一起吃饭,只想和小师妹一起吃!”“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最烦你们这种情投意合看对眼的了,总欺负我们这种高龄单身狗.”

一句“情投意合看对眼”令我心下一惊,我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韩述.他轻咳了一声,示意我走:“别理他们,出去吃吧,正好我有话跟你说.”

我这才回过神,发现好多人都在往我们这边看,想必上午的事已经传开了.我赶紧加快脚步跟在他后面.

学校附近的餐馆很多,韩述挑了看上去最安静的一家.我们点了两份定食后,他漫不经心地用纸巾擦着筷子:“你那天不还怕我怕得要死吗?怎么突然又跑来我们系听课了?”

我低着头,没说话.他似笑非笑:“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我猛地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眼睛.那眼神深沉似海,热烈如火.我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如果我说是呢?”

我当然记得姐姐的话,但现在的韩述不是奇怪的陌生人,他是我的学长.

听罢我的告白,韩述似乎愣住了.良久,他低下头,玩味地打量我:“原来你喜欢抛直球啊?”

“直球是什么意思?”我尴尬而小心地问他.

他哼了一声,没回答,开始低头吃饭.毫无疑问,这是我吃过的最煎熬的一餐,因为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一个字都没有再说过.吃完饭,他放下筷子,径直走到门口:“对了,我还有点事儿,你先回去上课吧.晚上一起吃夜宵.”

说罢,他就走了.

我再次愣住.这是什么套路?我有点儿蒙,我是被甩了?还是被甩了?

那天上完课,我灰溜溜地回了姐姐的公寓.真讽刺啊,外头流言传得正劲,谁能料到当事人已经被甩过一遍了.我丧气地打开门,发现公寓里空无一人——姐姐又离开了.

她是去香港了吗?我不知道.我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也没有消息.这一次,姐姐依然什么都没有对我说.我摸黑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心里感到憋闷.我实在无法理解,姐姐口口声声要我陪伴她,却从不告诉我她的去向.我也无法理解,韩述愿意为我解围,却对我的表白视而不见.那时的我,不明白的事还有很多.

晚上十点,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我以为是姐姐,接起来后发现竟然是韩述:“不是说好了一起吃夜宵吗?”“谁和你说好了?”

“你没说不好,我就当是好了.”

我一时词穷,然后猛地反应过来:“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我记得我们没有交换过号码.

他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得意地笑道:“难道我就不能找你的室友吗?”

他说得很有道理,我无法反驳.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

“你在哪里?”他突然问.

“家里.”

“我来接你.”

我刚想拒绝,电话已经被挂断了.没过多久,门铃就响了.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一件尤为重要的事.这个小区安保严格,访客不仅需要登记,物管更会与住户核对信息.可为什么韩述能出入自如呢?

一时间,有很多不好的答案涌入我的脑海.但,门铃已经响了.我安静地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玄关,犹如童话中游向巫婆住所的人鱼.我想过自己可能会失去些什么,尾巴、声音、灵魂……但在那一刻,我想那样做.我想尝试着去爱一个人,哪怕知道他可能会伤害我.

打开门的一刹那,韩述低下头吻了我.那是我的初吻,甜蜜、缠绵……冰冷.当他的唇离开,我听见他贴在我耳边冰冷的声音:“我这个人有点死心眼,你要和我恋爱,就只准喜欢我一个人.”

我一下子屏住呼吸,瞪大眼睛,似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当我要开口问他时,他却突然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似乎并不在意我的答案:“好了,我们去吃夜宵吧.”

恋爱的第三个月,韩述突然告诉我,下周他要去香港实习.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他有一个常年定居香港的姑姑.初恋马上会变为异地恋,这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你要去多久?”

“半年,或者一年……也许以后留在那边也不一定.”

“那我呢?”问出这种话,我自己都觉得傻.

韩述无谓地笑着,捏了一把我的脸:“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啊.”我沉默了.因为我知道,他是骗我的.和韩述恋爱后,我发现自己竟然可以一眼分辨出他话里的真假.就好比那天他吻我时说的那句话就是真的,而现在,他在撒谎.

我们一起走出食堂,韩述替我整了整外套的领子:“回头你就不用专程请假来送我了,那个时间你刚好有课.”

我一下子愣住了,就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楚那天的课表.仔细想来,他对我的事,比我自己还要了如指掌.我点点头,答应了.在流言变为事实后,大家讨论的话题已经变成了我们多长时间会分手.据说最长的赌注也不过三个月.而现在,离三个月只剩下不到十天了.傍晚,我回了公寓.姐姐在等我.

“我想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十月的某一天,姐姐突然对我说,“而且可能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你都得常常陪着我,哪怕你觉得很烦.”“我没有烦过……”

“是吗?”姐姐轻笑一声,“但我曾经觉得你很烦.”

我沉默地垂下头.

“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年轻,总爱把遭遇的不顺都归咎到你身上……”姐姐说着走过来,紧紧地抱住我.她最近看上去消瘦了很多,“但现在我却觉得,能有亲人陪在身边,实在是太幸福了.”

姐姐的手腕很细,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似的,我的眼睛渐渐湿润:“姐姐……”

后来的日子里,我们相处得很好.我是说,我和姐姐都在学着放下心中的芥蒂.我会主动和她说起童年的糗事,她总是听得很认真,眉宇间似有笑容,也有遗憾——在我们最需要亲人的那些年,我们谁也没能陪在对方身边.

好在,现在也不算太迟.

但无论我说什么,我始终不敢跟姐姐提及韩述.因为我有预感,她一定会反对.在美丽的泡沫破碎之前,我不想惊扰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圣诞节将近,我对姐姐撒谎,说想和朋友一起去香港看演唱会.“那就去啊,年轻的时候就应该开开心心地去听喜欢的演唱会.我当年为了工作太拼,错过了很多很多……”姐姐说着,爱怜地摸了摸我的头,“不过,要记得给我带礼物回来哦.”

这是她第一次对我露出真心的笑容,我不知能为她做什么,只好拼命回以傻笑.

那是我第一次去香港,地铁坐错了两次,入夜才抵达酒店.

酒店大堂里摆放着一棵巨型圣诞树,闪烁的灯光喜庆而迷人,我不禁看得有些入神.收回视线,我发现前台有人在看我.是韩述.

“你怎么在这里?!”我们异口同声.不同的是,我的是直白的欣喜,而他是克制的愠怒.

我不能理解,与专程赶来香港想给他惊喜的女朋友意外邂逅,是一件这么值得生气的事吗?一时间,我们都安静下来.对视一眼,他已经完全收起了刚才的怒意,仿佛那只是我的错觉一般.他施施然走来,牵起我的手:“突然有点口渴了,陪我上去喝杯酒吧.”

我甚至没来得及*入住,手上还拖着一个行李箱.行政酒廊的客人很多,他点了威士忌,就着冰块,一饮而尽.我怔怔地看着他,原本准备了很多话想对他说.比如我很想你啦,你毕业之后能不能不留在这里啦,又或是……请他告诉我,他究竟是谁.但他却突然嘲讽地笑道:“庄兮,有时我真是不明白,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想,虽然现在我们面对面,但一定身在不同的次元,否则我又怎么会听不懂他说的话.“我们还是分手吧,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我不玩了.”

说完这句话,他蓦地起身走了,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我彻底呆住,却又不敢贸然追上去.因为我发现,从我们见面的那一刻起,他的眼中,就只剩下一片荒芜的海,再没有一星火光.

圣诞夜的香港甜蜜而璀璨,我身边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他们愉快地耳语着,而我只能孤独地趴在桌上,小声饮泣.惊动他人的幸福可是要遭天谴的,我不敢.

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兮兮,你明天下午能赶回来吗?我想带你见见你的姐夫.”

“姐夫?”

“对,姐夫.”

一推开门,我就看见了姐姐.

她穿着那条我弄错了的月白色长裙,正在通电话:“嗯,她回来了,我们这就过来.”

我忽然有点儿眩晕,不知是不是因为一夜没合眼.

“走吧,车已经在楼下等我们了.”姐姐挂断电话,走过来.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姐姐,一颦一笑都如此楚楚动人.她身上不再有坐在露台发呆时的沉沉暮气,反倒像春天里刚刚萌芽的植物.我不得不相信,我即将见到的那个人,是姐姐的真命天子.

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刚开业的私人会所,我跟在姐姐身后,不自觉有点紧张.姐姐好像读懂了我的心思,回头向我伸出手.那是她初次向我伸手,哪怕是在我幼年时,都没有过.我动容地握住.

姐姐的手很凉,不像韩述的手,永远暖烘烘的.

韩述……我心中抽痛.

离开香港时,我给他打过一通电话,提示关机.我想,这次不是什么套路,是我真的被甩了.我明白,从一开始,韩述靠近我,就怀揣着某种目的.但这样仓促的收场,却是我始料未及的.难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他才能立刻弃我如敝屣?

“你就是兮兮?”

愣怔间,我抬起头,发现那个陌生的男人在对我微笑.撇开眼角浅浅的皱纹,他担得起“帅气”二字.这就是姐姐的真命天子了.我庆幸地暗吁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奇怪的人.

“你好.”我对他同样报以一笑.

偌大的包房里只坐了我们三个人,服务员开始上菜.姐姐和姐夫时不时地低声耳语,我不好意思去听,只好默默地低头扒饭.突然,门被人撞开,整个房间顿时被一群黑衣保镖挤得满满当当.空气凝固,我慌忙去看姐姐,却发现她竟然很镇定.姐夫亦然.

我僵住了.

“有劳先生带庄小姐跟我们走一趟.”领头的人措辞客气.

“如果我拒绝呢?”姐夫道.

“那就不能怪我们不客气了.”

似乎是思考了片刻,姐夫指了指我:“我们可以去,但你们必须把她留下.”

“请放心,太太有交代,我们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一时间,包房里变得如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我.服务员一次也没有再出现,甚至我走出去时,走廊上也没有人.我浑浑噩噩地下楼,走到门口,发现竟然还有一个黑衣人没走.不,他应该是刚到.

“韩述,”我强忍着眼泪,“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先回去吧.”他没有正面回答我.

“你说!”我开始发抖.

“是我搞错了,兮兮……”他低头看我,眼中布满血丝.除了愧疚,似乎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拜托,先让我送你回去吧.我会好好解释给你听的,我答应你.”

我抬起头,盯着他漆黑如夜的眼睛.我知道,这一次,他没有骗我.

我们在他公寓的地板上坐了很久.这套房子就在姐姐家楼上,难怪他可以任意出入.

“我第一次知道你,不,是知道你姐姐的存在,是在今年暑假.我当时在香港度假,姑姑的房产有很多,太平山那栋只是其中一处.平时她很忙,也不怎么过去,我特别喜欢那栋房子的设计,所以暑假常常住在那里.有一天晚上,姑姑一反常态天没黑就来了,见到我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进了卧室,直到夜深都没出来吃饭.保姆敲门一直没有人回应,把我吓坏了,从阳台翻过去,就看见她趴在床上哭.这么多年,姑姑一直雷厉风行,包括我爸妈出海遇难时,她都没有哭成那样过……能让她哭成这样的人,只有姑父.

“姑姑和姑父是上世纪最典型的包办婚姻,而我爸,则是别人口中的浪子.他不吃长辈“钦定”对象的那一套,刚成年就躲回了内地.爷爷气得登报和他断绝关系,继承权也转到了姑姑手上.我姑父这个人,对谁都八面玲珑,游刃有余,哪怕是姑姑……我心里知道,那是因为他不爱姑姑.只有不爱一个人,才会那么客套.这些年来,姑姑一直有靠吃安眠药入睡的习惯,所以那天趁她睡下后,我进她房间偷偷查看了一番,没想到发现床头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

“楼下的那套房子是我查到的,房主登记的名字是庄心.我一开始自作聪明地以为那是我姑父的小把戏,然后我还故意装作走错了去敲门.老实说,最初我是不太确定的,因为你太年轻了……但我看到了那条裙子,就是那天你穿在身上的那条.那是姑父母亲的遗物,我见她穿过.姑姑曾向姑父开口要,但姑父拒绝了.我没想到,它竟然会出现在一个看上去最多不过二十岁的小姑娘身上……我觉得恶心极了.

“当时我的想法很简单,你那么小,还没定性,只要把你抢走,说不定他们就不会离婚了,哪怕姑父不爱姑姑……但和你接触下来,我越来越奇怪,你看上去什么经验都没有,一点也不像个第三者.直到圣诞节那天,姑父当着所有人的面摊牌,说他要离婚.我这才知道,原来在过去的十年里,每一年,他都会给姑姑一份离婚协议,姑姑全都撕碎了……直到今年,因为我姑姑的原因,你姐姐流产了,他终于气极,把这件事摆到了明处.

“那天我和姑父大吵了一架,险些动手,一个人出来住酒店,没想到会碰到你……兮兮,现在你明白了吧,是我把你和你姐姐给弄错了.”

“所以呢?”听完他笑话一般的解释,我冷漠地瞪着他,眼睛通红,“你们一家人打算把我姐姐怎样?”

“我不知道……兮兮,这件事与你无关,但你姐姐是第三者却是事实.”

我感觉被刺痛,像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不要叫我兮兮!我要去找我姐姐!”

但韩述的动作比我更快,他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腕:“在这件事解决之前,你哪儿也不准去!”

我的胳膊被他勒得很痛,根本挣脱不开.想了想,我回过头,嘲讽地笑道:“你知道吗?韩述,我有过心理准备,也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我.那一晚,当我走向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但如果你们想伤害的其实是我的亲人,我只有两个字——做梦!”

我和韩述在他的公寓里僵持了整整一夜.

他这套公寓是为了出入方便临时买的,什么家具都没有,我们只能平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两条奄奄一息的鱼.

他抓着我的手,始终一动不动.好在这座城市的冬天还算暖和,我们不用可耻地靠在一起取暖.

“说点什么吧,反正睡不着.”他忽然说.

“说什么?”我冷笑.

“庄兮,”他叫我的名字,“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我面向天花板,沉默了很久,然后听见自己木然的声音:“这已经不重要了.”

“也是.”他干笑了一声.

换我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亮了.据说天亮的时候,海看上去会很美.但当我抬起头,却只看见远处那片没有尽头的暗淡.“骗子……”我喃喃自语.

“我没有骗你,兮兮,我喜欢你……但每当我想起自己竟然喜欢上了姑父喜欢的女人,我就觉得恶心.”

霎时间,我怔住了,仿佛整个身体的血液都在沸腾,然后冻结.我动弹不得,不能回头看他,不能回头看他……我这么告诉自己.突然间,我的电话响了.是姐姐.

“兮兮,我回家了,能过来陪陪我吗……我好累啊.”姐姐没有哭,但她的声音却比哭了还令我难受.

我用尽全身力气,再次从地上爬起来:“韩述,求求你放开我,我姐姐回来了……我要走了.”

他没有回答我,仍然安静地躺在地板上,像冰箱里被冻住的鱼.这一次,我轻易就掰开了他的手,快步走到门口,再打开门.“兮兮,我们是分手了吧?”我听到他的声音.

“是.”我直起身子,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别忘了,前天是圣诞节,你刚把我给甩了.”

姐姐仍然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望着远处的大海.听到我开门,她回过头:“兮兮?”

“是我.”

“我分手了,兮兮.对不起,让你丢人了……我曾经幻想过,也坚持过,但我实在是太累了.还是算了吧.”

姐姐说,她是在二十四岁那年遇见的许志远.那时她拿命在拼事业,情感上一直一片空白.他是她成年后邂逅的第一个男人,但很不幸,那是一个已婚男人.尽管在遇见她之前的每一年,他已经无数次恳求自己的太太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但事实上,每一次都失败了.在情感上,她也许能够无限地为自己开脱,但事实上,她的确是个不怎么光彩的存在.

“很可笑吧,兮兮……所以我才会告诉你,成年以后,第一次邂逅的男人,对女人的一生来说至关重要.我希望今后你能轻松地爱与被爱.”

我抱着姐姐,拼命点头.但我明白,已经太迟了.因为在我一生的最初,我遇见的人、爱上的人,都是韩述.

春节时,我悄悄去了一趟香港.韩述对我的突然到来似乎并不感到惊奇,我们像所有普通的恋人一样,手牵着手一起去酒店楼下的茶餐厅喝下午茶.我知道,之所以能这样,是因为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秘密了.

没有秘密,也没有明天.

等上菜的间隙,韩述告诉我,他的姑姑终于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因为我威胁她,如果不签,我就会永远离开,去一个她找不到的地方,像我爸爸那样活着.”

我没有说话.那时我的姐姐庄心已身在飞往日本的航班上.她换了新的工作,准备开始新的生活.这一生,我能为她做的,还是太少太少了.

“我这么做,不是因为原谅了你姐姐……我只是不想姑姑偏执地守着一个不爱她的人,荒废余生.”韩述夹了一只虾饺放到我碗里,哼笑一声.

我夹起来塞进嘴里,抬起头,对着他笑笑:“所以说,你以后都会留在这里了吧.”

“嗯.”

“正确的决定.”我忽然不觉得饿了,放下筷子,站起来,“韩述,我口渴了……我们去喝酒吧.”

那是我第一次和他一起喝酒,但我们都知道,这也将是最后一次.韩述的酒量很好,怎么喝都不会醉.最后,他明目张胆地捧起我的脸,眼底似有一些难辨的泪意:“兮兮,真抱歉,没让你看见爱情最好的样子.”

我没有推开他,反而主动吻了他,就像郑重地告别王子的人鱼:“没关系,就算不是最好的,我也快乐过.”

那些闪光的瞬间,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甚至相信,在某个并不存在于世间的酒馆,我们将通宵畅饮至天明.

我们本就该是那样的.

我和韩述在兰桂坊的街头告别.港岛的冬夜绚烂如童话尾声瑰丽不实的场景,我裹紧身上的大衣,独自穿过闪烁的霓虹,仿佛穿过了幻觉中那条充满雾气的长街.

韩述,韩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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